在我心中有兩個最嚮往的地方,一個是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麗江,尤如一個溫婉女子一般,還有一個便是那遙遠的布達拉——神秘的西藏。我始終不敢去計劃這樣一場旅行,因為覺得那樣神聖的地方,無論怎樣過去都顯得太過於平淡,若是趁節假日去,人山人海,是對他的一種褻瀆,若是不趁節假日去,在那裡逗留的時間太短,依舊覺得不夠隆重也是一種褻瀆。
在我的心中,若是去到西藏便是應該住上一陣子的,在大昭寺的門前曬曬太陽,去融入一下藏族人民的生活。其實我對西藏一直懷有的都是一顆敬畏之心,而真正讓我愛上想要去接近它是從讀完大冰的一本書——《他們最幸福》開始的。大冰是拉漂的代表,也是我心中的男神,他是個背包客,從麗江走到西藏,走過了珠峰,走過了各種山川河流。似乎一個背包、一把手鼓、一個吉他便是他的整個世界。
而今年夏天,我親眼見證了一場我的同齡人徵服西藏的歷程……
酷夏之時,我的一群朋友們,分兩隊,一隊四人,開啟了一場偉大的行程——-走川藏線。
7月18日至8月10日,歷時24天,行程2080千米,從成都成功抵達拉薩,他們驕傲地在布達拉宮前合照,自豪地舉起自己的旗幟。若說這是一場遠徵,倒不如說是一場對信仰的朝拜,而他們的信仰便是騎行。
從坐上火車抵達成都開始,他們便踏上了這場旅程,一路上都有許多十分熱心的藏族人——所波大叔家的犛牛肉、藏族老爺爺給的核桃等等。路上遇見了許多可愛的土撥鼠和蘑菇,在還未進藏時,一路上都有藏族小孩和他們揮手告別說著扎西德勒。在巴塘的白塔公園裡有小姐姐教了他們跪拜禮,理塘的天空和尼瑪客棧是那樣的美麗和讓人流連忘返,他們一直覺得尼瑪客棧這個名字很好玩,後來才知道尼瑪的意思在藏語中是太陽。
從四川巴塘到西藏芒康的一段路上,要爬宗拉山,到半坡時突然下起大暴雨加冰雹,他們雨衣還沒來得及穿就被淋溼了,然後就硬著頭皮往前推車,直到遇到一戶可以躲雨的藏族人家,家裡聚集了許多當時一起在避雨的騎友,大家就在一起烤火。我的腦海中便浮現了金庸武俠小說中的橋段——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一群趕路的英雄紛紛躲進一個廟裡,紅爐伴雪,莫不愜意。 雖然時值酷暑時節,可是海拔5130米的東達山已經在飄雪了,連續25公裡的上坡讓他們疲憊不堪,但終再爬上雪山的那一刻什麼都值了。這一路上也遇到了許多騎川藏線的人,讓他印象深刻的便是那一對父子檔。可這場徵途也必然是無比危險的。在業拉山的下坡中有72拐,十分危險,有一個車友摔了,直接被救護車帶走了。我內心為他默默祈禱了無數遍,只是有時候通往夢想的路上真的不是一帆風順的。
在路上,他們看到了不止一次的彩虹,在然馬湖邊湖面澄淨的像一面鏡子,又像是仙女的眼睛一般。在林芝的波密縣看到了冰川,美得不像樣子。寫到這裡時我有些克制不住自己,一邊翻看著他們拍的照片,一邊抑制那已經開始蠢蠢欲動的心。就像在讀大冰的《他們最幸福》時,讀到一半的時候我一度不敢再讀下去,因為很害怕自己在看完之後毫不猶豫地就選擇背包去西藏。 林語堂先生的《生活的藝術》中提到讀書的藝術便是去尋找與自己靈魂相契合的作家,那大冰一定是其中之一,因為我從未再讀到過哪一本書之後,有那樣強烈的衝動想去做一件事情的想法。
在那個美麗的魯朗小鎮隨處可見的散養的牛羊在家門外吃草,在一個下雨的清晨,他們開始了一路雨騎,可是溜坡時,路上突然跑出一隻小黑豬,路又滑他便撞上了,一路上豬啊牛啊之類的都在路邊閒逛。那個行走在川藏線上的小黃車、在魯朗看到的熱烈的拔河比賽、造型炫酷的草帽哥、拿他手機自拍的藏族小姐姐和不經意間看到美煞眾人的雙層彩虹,都是會成為記憶中的寶石的吧!看他發的一些風景照那樣厚實的雲層和透藍的天空便是足以讓人豔羨不已了,只是隨手一拍便是一副絕美的風景而在我未到達那裡之前,我想我是無論如何都想像不到,他們當時親眼所見的壯觀的。 爬色季拉山時,他說,太絕望了,一路上坡,路況也不好,但他們堅持下來了。那晚四川的老鐵進哥拉著他們一起吃火鍋,最後吃到太飽知得一路推車回去,我便想到了大冰書中的那些人——那些只會在江湖中才見得到的義氣。
我一直想寫寫他們的故事,卻又畏首畏尾,不敢落筆,總覺得怎樣寫都無法寫出他們所經歷過的波瀾壯闊和慷慨激昂,也許還含有那麼一點小私心———想要把對西藏的第一次描述留到自己真正踏上那片土地之時,只是不知道那該是何年何月了。
十八十九歲的少年,豪情萬丈,意氣風發。奧斯特洛夫斯基曾說:「人的一生應當是這樣度過的,當他回首往事的時候,不因虛度年華而悔恨,也不因碌碌無為而羞恥。」 同學最後把那個相冊起名為《歲月,舊時光》,是啊,我想,擁有這樣一場經歷的人,在容顏遲暮,回憶青春時,眼神也是依舊會熠熠生光的吧!
我很喜歡同學從西藏回來後再說說上面寫的一段話:
總有人喜歡問:「是什麼支持你騎到拉薩的?」「你這次騎行的目的是什麼?」「通過這次騎行你想得到什麼?」
諸如此類的問題,我常常覺得無所適從,因為我覺得並不是所有事情都一定要有目的,這是一個功利的社會沒錯,但是總有一些小美好,是你不遺餘力的喜歡。讓你一遍一遍出發的,是你內心嚮往的光。
沒錯,我也沒有什麼目的,僅僅只是享受這份旅程。
我想,這大抵也是我所喜愛旅遊的初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