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 抻面、鍋挑兒 手「把兒面」
舊京勤行(餐飲業)山東人佔據主流。不光魯菜享譽京城,開面鋪的也是山東人居多。過去北京的面鋪,除了白面、大米、棒子麵及雜糧等,還兼賣麵條兒、烙餅、薄餅(春餅)、卷子、饅頭等麵食。北京的麵食,雖比不上山西的品種花哨,卻精緻而獨具其妙。當中的「把兒面」尤其為老北京喜歡。
大致上世紀四十年代,北京的面鋪就有了機器切面。機器切面之前都是手擀切條兒和抻條兒面。抻條兒面又稱「把兒面」。所謂把兒面,就是將麵條兒抻成數十根兒而形成一把兒。
抻面,西北和南方都有「拉麵」之謂,唯獨北京叫抻面、抻條兒面、把兒面。「把兒面」技術含量頗高,和面、醒面、軋面、溜面各道工序環節不僅不能少,還得全憑經驗,拿準筋節兒火候。最後才是抻面。和面,水溫與體溫相近,不可熱亦不能扎手。水裡需添些鹽、鹼,和出的面要偏硬(硬度弱於手擀麵)。然後是醒面。醒二十來分鐘,手沾著水軋面(攥拳用手背搋麵),再醒,再軋,如是者三四。再後是溜面。所謂溜面,就是揪一塊面拿手裡來回抻拽。這些工序都是為了讓麵團兒仔密滋潤透頂。最後蓋好屜布待用。
買「把兒面」的主顧來了,問明要多少,面鋪師傅就開始抻面。七八兩一塊兒面,先揉成條兒狀,抻長,對摺再抻。邊抻邊在案板上摔打。由一而二,由二而四,由四而八。抻長對摺時,麵條兒兩頭兒始終連接不斷。最後根據買主兒的吩咐,抻到粗細合適,把面頭兒一掐,過秤成交。
雖然切面在京城已存在了大幾十年,但講究吃的老北京從不對它發生興趣。切面不及手擀切條兒,手擀切條兒不及「把兒面」。切面相比於「把兒面」,口感差不說,還缺乏麵粉香味兒。「把兒面」吃著不軟不硬,爽口利落,筋道有咬勁兒。嚼在嘴裡,面香盈口,醇厚綿長,滋味兒實在迷人。
「把兒面」需要好麵粉,至少是「81粉」(100斤小麥,出81斤白面)。先母在世時,常跟我們提起早年的美國麵粉,當時叫「洋面」,兩塊錢一袋(50斤)。1945年抗戰勝利後,北京市面兒可買。洋面雪白,力道有勁兒,尤其適合抻把兒面。後來的「富強粉」雖說是「81粉」,但仍比洋面遜色。眼下麵粉,貨色繁多,筆者未做詳察,不好妄議。
抻把兒面是個力氣活兒,軋、溜、抻都要用勁。家裡抻面不像街上的面鋪,面鋪是拿一塊面生拽出來。家裡的做法是把面擀開,中間改刀兒切成條兒(兩頭連著,不切斷)。然後把切好的條兒擰個彎兒,攥著兩頭兒抻長,對摺再抻。假如家裡十多口兒人吃頓抻面,又沒有白案廚子,全靠家庭主婦操持,沒把子力氣還真辦不下來。
「把兒面」粗細有若干規格,諸如「帘子棍兒」(類似過去的竹帘子粗細)、家常條兒(比筷子略細)、細條兒、「一窩絲」。把兒面的粗細不單取決個人習好,跟面滷也有關。一般吃炸醬、打滷面,宜粗不宜細,「帘子棍」、「家常條兒」最好。吃打滷面若來碗「一窩絲」,猶如一碗糨子,膩膩呼呼拌都拌不開。要吃汆兒面,則可細條兒,湯是湯兒水是水兒,利利落落。
老北京 抻面
要是給老北京麵條排個名詞,頭一個就得說是「抻面」、二一個是「擀麵」、三一個是切面,最後沒折的是「掛麵」。
這老北京人吃麵條,講究的是吃「抻面」和「鍋挑兒」。對這兩樣兒,三十歲往下的未必清楚。吃麵就吃麵吧,幹嘛又是「抻」,又是「挑」的。這您就不懂了,咱北京人吃麵講究的是個「勁(音:JIN讀一聲)道(音:DAO讀四聲)」,有嚼勁兒,這就得抻;而「鍋挑兒」,就是麵條煮得了,用笊籬或是筷子直接稱到碗裡,立馬兒澆上澆頭兒和麵碼兒,惕裡(音:LE讀四聲)呼嚕地吃。您瞧,這左擀右抻的面,煮得了(音:LOU讀四聲),挑到碗裡,熱氣騰騰的一吃,那叫個「滋潤」。
有位朋友問了,您在《舊京「三伏」的吃食及來由》裡說,北京人吃麵不是講究過水兒嗎,怎麼鍋挑了又。這您不明白,也賴我沒說清楚。
這麼說吧,老北京人吃過水兒面是分季節和分「澆頭」的。您好比夏境(音:JIN讀四聲)天兒,芝麻醬麵講究過水,一是圖省事,二是吃起來是清涼爽口;而肉丁炸醬麵過了水兒反到不好吃。還有吃茄子滷、西紅柿滷,過水、鍋挑兒都成,看您自己個兒的喜好了。這是分澆頭,要按季節分,春、秋、冬三季老北京人很少吃芝麻醬麵,講究吃鍋挑的熱面,也就沒有過水兒這一說了。
說起「抻面」的做法,先得說說道具,早年間的北京,幾乎家家兒都有一大一小兩個案板,大個兒的和面、擀麵用,小個兒的切肉、切菜用。「抻面」的時候,您把大個兒的案板放好,再備上一小碗白(音:BO讀二聲)面,這時候就得注意了,和面的水得加點兒鹽,等和勻了,餳十幾、二十分鐘後,再接著揉面,接著醒一棵煙的功夫,用擀麵杖把麵團擀成一個指厚,十幾公分寬,切成小拇哥粗細的條,放盆裡上面蓋塊溼豆包布。
接下來可就是有技術含量的活了– 該抻了。如果說和面得用有把子力氣,那抻面就全憑手藝了。勁兒大了您把麵條抻折(音:SHE讀二聲)了,勁兒不到成不了麵條。
您別小瞧這抻面,還真是力氣活,大老爺們怎麼著,空有一把子力氣,您未必能抻的好面,這可是家裡老太太、大媽、二嬸兒、三姨、四舅媽(音:讀四聲)的事,
還有一樣,您別瞧我說這麼熱鬧,我是吃過、見過、和過,但沒抻過。記得小時候我祖母和母親常做這(音:ZHEI讀四聲)口,等到抻的時候,那可真是上下翻飛、左右開弓,任憑怎麼折騰手裡的這幾根面,他就是不折。麵條抻得了,直接就放到「呱」、「呱」開的熱鍋裡,開幾過兒後,用笊籬或筷子直接往碗裡撈。抻一碗兒、撈一碗兒,吃一碗兒、澆一碗兒。
至於澆頭,那按老北京的規矩,得聽一家一小的。老家兒得意,最小的好喜(音:讀一聲)哪(音:NEI讀三聲)口兒,就得哪口兒。但有一樣,只要是「抻面」、「鍋挑兒」,不論肉丁炸醬、還是西紅柿打滷,任什麼澆頭,頂不擠就是吃頓「光屁股面」(老北京對沒有面碼麵條有此叫法),那可都得照著幾大碗的招呼。
得,就說這些個了。您看著可能挺費勁,但從這過程裡,我已把「抻面」和「鍋挑」給您說明白了,您要是還不明白,我告訴您個地兒能讓您明白,找家兒「抻麵館」稀拉呼嚕搓他一大碗,不就全明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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