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日,美國詩人露易絲·格麗克成為新晉諾貝爾文學獎得主,獲獎理由是「因為她精確而富有樸素美感的詩意之聲,使個體的存在具有普遍性」。
露易絲·格麗克是誰?要認識一位作家,最重要的途徑,是閱讀TA的作品。
這8段格麗克最動人的詩行,直擊心靈,值得細細品味。
古希臘神話中,有一段讓無數人落淚的愛情故事:英雄奧德修斯參加戰爭,戰後在海上獨自漂流了十年,歷經磨難才終返故鄉,而他的愛人珀涅羅珀在丈夫遠徵失蹤後,拒絕了所有求婚者,一直等待丈夫歸來,忠貞不渝。
海上漂流十年,那是怎樣的孤獨與絕望?沒關係,「你所穿越的那種寂靜,是我的聲音在追隨你」。
「寂靜」與「聲音」相悖,但用在這個故事、這段情話中,體現出格麗克的浪漫與柔情。
這段詩與「莊周夢蝶」異曲同工:幻夢與現實,真的那麼絕對嗎?真與假、虛與實,有時在朦朧之中已經難以分辨。於是,格麗克發出了擲地有聲的質問:「必須在這世界上發生過,才成為真實嗎?」
小時候趴在父親的背上,是大多數人都有過的體驗。詩中描述,父親背著我,所以看不見我,而我在父親背上,學習父親看見的世界。日常的場景,卻好似隱喻著小孩與成人之間的相互理解、人的成長、以及作家的世界觀等深層主題。
成長是一條單行線,只有前行,難再回頭。大人總說不知道小孩在想什麼,而小孩一直往成人的世界窺探與效仿,慢慢長大。那麼,這個世界又是怎樣的呢——大雪飄揚,有些冷,也有點「空虛」。
在這首名為《時間》的詩中,「我」回憶著童年時歷經的場景,懵懂的意識和記憶中,下著淅淅瀝瀝的雨。隨後,這幾句關於「長大成人」的描述,或許每個成年人讀起來,都會有所感觸。
這段詩以毫不留情的辛辣文筆,討論著一個經典的主題:婚姻。格麗克將婚姻比作一個電話亭,狹窄而逼仄,讓人透不過氣。這樣精準有力的比喻,彰顯了格麗克的深刻、老到與獨特。
有人說,人類很幸運,因為適應能力很強,所以能夠熬過傷痛;但同時人類又很悲哀,因為適應能力很強,所以幸福也終會淪為平淡。
而格麗克用更確切而巧妙的語句,將人類易於厭倦的本性揭示出來:厭倦世間是自然的,你甚至可能厭倦天堂。
在人們慣常的理解中,生日是值得慶祝的,擁有生命是寶貴的收穫,而生命的逝去是令人遺憾的。但格麗克說:「出生才是難以承受的損失。」
這句詩是反常識的,但正如詩人馬雁所說:「我們可以通過常識來生活,生活得很自如,但那不是一個詩人的生活。」格麗克說的「出生的損失」,到底指的是什麼?或許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答案。
這是格麗克的經典名句,有人傾向於將它視作格麗克身為詩人的宣言。
格麗克曾寫道:「從我十多歲開始,我就希望成為一個詩人。」正是因為有這樣的使命感,她才能始終致力於寫作,持續發現與揭示世界之本真,並獲得今天的榮譽。
讀完這些詩句,我們大概也能夠更好地理解關于格麗克獲獎理由的那段評語。
格麗克表示自己「偏愛最簡單的詞彙」,將她的作品譯為中文的柳向陽,曾概括過她的特色:「語言表達上直接而嚴肅,少加雕飾……近年來語言表達上逐漸向口語轉化,有鉛華洗盡、水落石出之感。」
然而,樸實無華的語句,卻將個體的感受巧妙轉為能讓人普遍共鳴的意蘊。她說:「我喜歡那些在書頁上如此之小、但在心靈中變得偉大的詩歌;我不喜歡那種虛張聲勢、但逐漸變小的詩歌。」也如柳向陽所評述,她的詩中「經常流露出關於世界的玄學思考」。
(文中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