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府廣場一帶,當年蜀王府的正門叫端禮門,設有三個門洞,均以琉璃磚裝飾;門外是寬闊的廣場和寬達100餘尺的御道。金水河則在御道之南。兩河南端,與端禮門遙遙相對的是長達二十餘丈、三丈多高、厚度則達四尺有餘的紅色照壁。在端禮門門洞外東西兩側,各建兩座亭子,是王宮的鼓吹亭,東亭名之曰「龍吟」,西亭名之曰「虎嘯」。此外,南北兩門還分別豎立了兩道巨大的紅石牌坊。
天府廣場一帶,歷來是成都的政治中心。圖為考古現場
多年來,在成都古玩市場上,常常會零零星星地出現一些古代建築構件。其中,出現了一些明代蜀王府的殘件。時間長了,筆者所收明代蜀王府的各種建築構件亦有相當數量。把玩品味之中,腦海裡常常閃現出五六百年前的巍巍蜀王府。
曾經的玉殿瓊樓
明朝建立以後,開國皇帝朱元璋著手建立自己的家天下,開始封王加爵。公元1378年(洪武十一年),朱元璋的第十一子朱椿因為「好學能文」,「性孝友慈祥,博綜典籍,容止都雅」,被朱元璋視之為「蜀秀才」,故被冊封為蜀王。
由於朱椿被封王時,年紀尚小,受封后,仍留在南京皇宮。
蜀王府是1382年(洪武十五年)按朱元璋詔令著手修建的。朱元璋委派康太監到成都按朝廷法定規制修建,又特地任命國子監助教陳南賓位蜀府長史,負責監工督理。
中國古代宮室早在周代就已經制度化,成為國家禮制的重要內容。宮室制度,從廣義上講包括都城、皇宮、壇廟、陵寢等建築規制和營造。《周禮·考工記》記載:「匠人營國。方九裡,旁三門。國中九經九緯,經塗九軌。左祖右社,面朝後市,市朝一夫。」這應是中國古代最早的關於宮室之制的典籍。以後歷朝歷代新王朝營建新宮室,都不會違背作為國家禮制重要內容的宮室制度。明朝當然也不會例外。
近年來,天府廣場周圍的考古工作成效顯著。
《明史》卷68《輿服志》,對洪武十二年(1379年)以來陸續建成的諸王府的規製作了明確記載:各藩王府「其制中曰承運殿,十一間,後為圜殿,次曰存心殿,各九間,承運殿兩廡為左右二殿,自存心、承運周回兩廡至承運門為屋百三十八間。殿後為前、中、後三宮各九間,宮門兩廂等室九十九間。王城之外周垣四門,堂庫等室在其間,凡為宮殿室房八百間有奇。」建成的蜀王府完全符合上述規制。修建完工的蜀王府及蜀王宮城,明朝正德年間和嘉靖年間撰修的《四川志》和《四川總志》均有詳細而具體的記載。
綜合史料記載,蜀王宮城坐北朝南,周長九裡、高一丈九尺的蕭牆,南垣在今東西御街一線,東垣在今順城街一線,北垣在今羊市街、玉龍街一線,西垣在今東城根街一線。蕭牆內,又建磚城,城牆東南西北各有宮門(東門為體仁門、南門為端禮門、西門為遵義門、北門為廣智門),整個面積達38公頃有餘,從而形成類似北京紫禁城的沿南北中軸線東西相對稱的龐大建築群。三座大殿(存心殿、圜殿、承運殿)和三座宮室(前宮、中宮、後宮)重簷高閣大屋頂,從北向南,直線豎排, 「宮內正廳(筆者註:即承遠殿)……廣闊,有七十二柱分兩行對立,足壯觀瞻」,多達八百多間房屋的蜀王府宮殿,被四周內外兩重磚牆護衛。蜀王府內牆中部,宮廷大殿寬敞宏偉、金碧輝煌;內牆城牆長達五裡,高達三丈九尺,城下蓄水為壕,史稱御河,河上有三道石拱橋,再南端的金水河又有石拱橋三道,橋洞各三,橋端之南雕塑石獅,並分立石表柱各二。
天府廣場一帶出土的高古瓦當殘片
內牆與外牆(即蕭牆)之間,樓臺亭閣精緻優美,小橋流水,鳥語花香,其中的「菊井秋香」史稱成都八大景之一。宮城正南前方的端禮門設有三個門洞,均以琉璃磚裝飾;門外是寬闊的廣場和寬達100餘尺的御道。金水河則在御道之南。兩河南端,與端禮門遙遙相對的是長達二十餘丈、三丈多高、厚度則達四尺有餘的紅色照壁。在端禮門門洞外東西兩側,各建兩座亭子,是王宮的鼓吹亭,東亭名之曰「龍吟」,西亭名之曰「虎嘯」。此外,南北兩門還分別豎立了兩道巨大的紅石牌坊。
曾經的玉殿瓊樓
蜀王宮城的豪華壯麗影響深遠,建成之後,明代的高僧、官員、學者,甚至外國傳教士等都曾留下了讚美的詩篇或詳盡的記述:
明永樂二年(1404年)生於陽安(今屬成都龍泉驛區)的楚山紹琦禪師,是明代著名的臨濟宗禪師。 晚年曾掛錫簡州石經寺(今成都市龍泉驛區石經寺)。民國《簡陽縣誌》附《簡陽縣詩文存稿》卷一載有楚山《進謝蜀和王殿下》的詩篇:
召見彤庭沐寵光,衲衣何幸近天香。
琪花瑤草殊凡境,玉殿瓊樓越淨方。
藩屏聖明齊日月,讚揚佛化固金湯。
深慚林下無由報,願祝堯年一瓣香。
據史料記載,正統年間便被召至京師並被明朝英宗皇帝敕封為宗師的楚山禪師也是深受歷代蜀王(和王、定王、懷王、惠王)的賞識和眷顧。天順元年,五十三歲的楚山禪師 「自吳還蜀,仍居天成寺,定王聞之,為出金增修寺宇、寶相,於是莊嚴寺成。定王薨,和王嗣,命師大建道場」。(引自 鹹豐《簡州志》卷8《人物誌》。)蜀王為楚山「出資培修天成寺,擴建大雄寶殿」; 楚山為蜀王的去世「在寺內為其大作法事」。楚山經常受到蜀王的召見,成為蜀王府的座上賓,對蜀王府神奇仙境般的景況自然了如執掌。由此可以認定,楚山《進謝蜀和王殿下》的詩篇對明代蜀王府的描述是真實可信的。
萬曆初,明代地理學家王士性在成都遊歷後,在其文中寫道:「宮闕、滷簿,視我朝廷不啻半之。」就是說,蜀王府建築的壯麗氣派足有中央朝廷的一半。寫到此。筆者不能不發出感慨:明代蜀王府第儼然小故宮。
明代官員、學者、藏書家,號稱閩中十子之首的曹學佺,萬曆二十三年(公元1605年)進士,萬曆三十七年(公元1609年),任四川左政、按察使長達4年。
任職期間,時逢四川災荒,奏準發放三百萬賑濟款。四川舊有行、坐兩稅,人民因災荒逃亡,坐稅無所出,學佺以歷年行稅盈餘抵坐稅,使四川百姓免受追比之苦。正在曹學佺財政拮据、為民請命、努力救濟百姓之際,蜀王府又發生火災,蜀王要地方官籌款70萬兩修復,學佺根據宗藩條例,予以拒絕。曹學佺因此得罪蜀王,終被蜀王中傷,於萬曆四十一年(1613年)削職歸裡。曹學佺為官清正,剛直不阿,拒絕為蜀王籌款固然有明王朝的法律依據,但他肯定也深知蜀王府的奢華,蜀王府蕭牆內號稱成都八景之一的「菊井秋香」被火焚毀修復絕非易事,不僅耗資甚巨,而且也非急需。曹學佺對蜀王宮城的熟悉是不言而喻的,事實是,他曹學佺曾到過蜀王府花園觀賞牡丹,並留下詩作:
《蜀府園中看牡丹》
錦城佳麗蜀王宮,春日遊看別院中。
水自龍池分處碧,花從魚血染來紅。
平臺不到林間日,曲岸時回洞口風。
盡道今年當大有,何妨行樂與人同。
蜀王府宮城完全竣工之後的200年間,雖然曾經出現兩次宮牆頹壞,歷經萬曆三十六年(公元1608年)、四十一年(公元1613年)、四十三年(公元1615年)的三場火災,但從整體上看,並無重大損壞。
由葡萄牙耶穌會士利類思(1606——1682年)和葡萄牙人安文思(1609年——?)撰寫的回憶錄《聖教入川記》,記錄了張獻忠進入和撤出成都期間所親身經歷的所見所聞:1644年冬至時節,張獻忠在「蜀王府」大宴官僚、賓客,「列筵豐美,堪比王家,賓客眾多,難以盡計」。利、安兩位傳教士奉命赴宴,入座後,二人觀察:宴會設在「宮內正廳,此廳廣闊,有七十二柱分兩行對立,足壯觀瞻」。這表明此時明蜀王府宮殿經過政權易手之後,依然是蔚為大觀,宏麗雄偉!
土生土長的中國著名小說家、翻譯家李劼人先生(1891-1962)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負有盛名,他寫的小說被郭沫若稱為「小說的近代史」、 「小說的《華陽國志》」;1986年10月,巴金曾在李劼人故居前嘆道:「只有他才是成都的歷史家,過去的成都都活在他的筆下。」
那麼,在李劼人先生的筆下,明代蜀王府是什麼樣子呢?
李先生在他的歷史回憶中是這樣描述的:「明代蜀王府的規模很大,幾乎佔去了當時成都城內總面積的五分之一,達38萬平方米。北起騾馬市街,南至紅照壁街,東至西順城街,西至東城根街。藩府有兩道城牆,內城之中有十幾座宮殿,內城之外、夾城之內為園苑。外城外是御河,河上有三道拱橋。再南又有大橋三道,跨於金河之上兩側。整個宮殿坐北朝南,建築巍峨雄偉,金碧輝煌。園林景致優美,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鳥語花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其中的「菊井秋香」被譽為當時成都的八大景觀之一。宮城前面有三道門洞。門外是廣場和寬100餘尺的御道。與門洞正對。在600餘米處,是一堵20餘丈長、3丈來高的磚影牆,因為它是紅色的,所以名為紅照壁。
猶如仙山瓊閣的蜀王府宮城,不僅景象萬千,而且工程質量十分嚴格考究。
中國古代,樓臺亭閣、廟堂宮室的建築技巧和質量歷來享譽於世。對於皇室宮廷而言,建築規格和要求更是高之又高。從明代史料的如下幾則記載便可想而知:
「燒造之事,在外臨清磚廠,京師琉璃黑窯廠,皆造磚瓦,以供營繕。」(據《明史》)
「窯冶舊有磚瓦、石灰,今歸營繕司。其燒造、鑄造諸器物,皆官府取用,……鑿石取煤,具有禁令,今列於後。」(《大明會典》)
「凡南京琉璃窯磚瓦,萬曆元年奏準,行南京內官監。將黑沙洲租銀二百兩,盡數採柴,伐該窯燒,以備修理。」(《大明會典》)
「萬曆十二年十月庚申,工部覆司禮太監張宏傳磚料內粗糙著申飭燒造官條親查驗,敲之有聲,斷之無孔,方準發運。詔申飭之。」(《明實錄》)
從上述史料可以認定,在明代,中央王朝對宮廷府邸的建築材料和構件等是有一定規制的,管理制度是嚴格而具體的,執行者是絕對不能怠慢的。不是嗎?連宮廷使用的「磚料」都有「敲之有聲,斷之無孔」的具體規定。
當年,康太監在督建蜀王府的過程中,花費了明朝國庫的大量錢財銀兩,被戶部不滿而上奏皇帝,朱元璋大怒而敕其自盡。朱椿長大來成都就藩,發現歷時八年(1382年——1390年)修建的蜀王府竟然如此富麗雄偉,認定應該花費那麼多的錢財,康太監被父皇誤判為貪汙而敕死,是冤枉的。於是,在成都修建了「康公廟」 (今康莊街位置)以悼念康太監。其實,康太監的確死得冤枉。當初,朱元璋派他到成都督建蜀王府,曾特別吩咐「修好點」。康太監又深知朱元璋特別喜愛朱椿。所以,康太監領奉聖旨之後,星夜兼程,趕赴成都,備工選料,大興土木,建築工程極盡豪華堂皇,真正地應驗了明太主的詔諭:「非壯麗無以示威儀」!
為了使蜀王府四周的兩道城牆更為堅固,不惜千裡迢迢把築城的基土從漢中專驛運來成都;磚石之間則以糯米漿粘接固化。據說,「文革」中,推土機推毀殘餘的城牆,萬分吃力,竟發生了推土機推之不動,反被磚石頂翻的事件。
蜀王府內河段旁特地挖建成的城壕即護城河(御河),是蜀王府第一批建築的設施之一。在修築前,先在地表開挖長方形土壙,土壙上寬下窄,在壙壁上壘砌青石條,並用灰漿勾縫,外面再砌了一圈紅砂條石,使河堤牢固,經久抗毀;臨水一面都經過細鑿加工。修築手法繁複細膩,規格相當高。蜀王府內所有建築構件多以磚石組成,堅固異常,沈荀蔚所著《蜀難敘略》載:張獻忠「自出屯以後,日惟焚毀城內外民居及各府署、寺觀,火連月不絕。惟蜀府數殿,累日不能焚,後以諸發火具充實之,乃就燼。」所謂「以諸發火具充實之」就是「灌以脂膏,乃就燼。」通俗地說,就是張獻忠的官軍在蜀王府的宮殿柱頭上裹緊數十層棉紗,再浸油三日,始用火燒,最終才使得柱折殿傾,徹底焚毀了蜀王府。對此,清代史學家、文人學者和中外親歷者均有類似的詳盡記述。
不斷湧出的碎片
明代偉大的建築——蜀王府屹立在成都中心區兩百多年,最終在明崇禎十七年(1644年)被野蠻地火焚。據李劼人先生的記載:「成都城經張獻忠這一幹,所有建築,無論官苑、林園、寺觀、祠宇、池館、民居,的確是焚完毀盡。但是,也有剩餘的:一、蜀王宮牆和端禮門的三個門洞,以及門洞外面上半截砌的龍紋鳳篆的琉璃磚;二、橫跨在金河上的三道石欄橋和憑中一橋南堍的兩隻大獅子;三、一座長十多丈、高一丈四五尺、厚四尺以上的蜀王宮的紅色照壁;四、北門一道紅石牌坊,南門一道紅石牌坊;五、大城的甕城和門樓,以及沒有完全毀盡的城牆。除此之外……總而言之,自有成都城市以來,雖曾幾經興亡,幾經兵火,即如元兵之殘毒,也從未能像張獻忠這樣破壞得一乾二淨!」
張獻忠毀城後的數十年裡,包括蜀王府在內的成都城「人煙斷絕,唯餘荒煙茂草、頹垣敗礫」,成群的老虎、豺狼等野獸在「城」中遊弋,蜀王府遺址儼然成為「老虎的樂園」!
……直到清代後期,皇城遺址的一部分才被改建成貢院,成為每年士人舉子鄉試之地,但荒涼依舊。據出版於清宣統元年的《成都通覽》記載:「蜀王宮 今之皇城,明洪武中,為太祖第十一子獻王封蜀時建,磚石一切皆明物。」這就是說,在清代末期,蜀王府遺址地表尚存一些明代的殘磚碎瓦和相對完整的建築構件、雕塑等物。
1932年,四川兩路軍閥——劉文輝部的24軍和田頌堯部的29軍在成都城內激戰。皇城內的煤山是全城的制高點,自然成為兩軍拼死爭奪的激戰重地。一個多月的大炮轟炸和槍戰、肉搏,雙方死亡人數(包括少數無辜的居民)達一萬四千五百多。煤山成為墳山。至此,皇城壩成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鬼地」。
1939年抗戰爆發,日本鬼子的飛機轟炸,徹底毀壞了上千家民宅,導致了一萬多人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同時,逃難到成都的難民又增加了十幾萬。嚴重房荒促使成都市政當局出臺皇城壩私造公助政策,動員無房戶在蜀王府遺址修建房屋,誰修歸誰有。於是,蜀王府遺址所剩明代殘磚舊瓦便成為大量貧民窟的搭建材料。再後,皇城壩成為了以城市貧民為主體的貧民窟,成為三教九流人群的集聚地,成為草根民眾的公共娛樂場所。
1950年以後,在市政設施、道路的多次改造和「文革」「破四舊」呼「萬歲」的鼓譟中,蜀王府的一切地表遺物在機械化的動作中被掩埋了,繁華的市中心,塑像和高樓,拔地而起,明代蜀王府遺址留下的只是與當今北京故宮老地名相同的地名,如:金水河、玉帶橋、東華門、西華門。
然而,改革開放以來,成都市中區的市政改造和交通設施建設迅速發展,規模不斷擴大,使得歷年來被深埋或淺埋的殘磚碎瓦等遺物又陸續重見天日,並進入古玩市場。這些殘磚碎瓦等建築構件,絕大多數不完整,相對完整的微乎其微,但其五爪龍紋、鳳紋、如意雲紋、牡丹紋、蓮花紋、玉蘭花紋、饕餮紋、蜈蚣紋等紋飾和琉璃釉、孔雀藍釉、黃釉、綠釉等色釉均表明這些都是蜀王府建築體的遺留物。根據這些遺留物件的紋飾、形態、結構大體可以判斷,有的是裝飾在房頂上的,有的是裝飾在牆體上的,有的是裝飾在柱子上的,總之,這些裝飾在蜀王府建築體各個部分的殘磚碎瓦,或多或少揭示了當年蜀王府的宏偉輝煌。
令人欣慰的是,筆者有幸於多年前,在年近八十高齡的資深文物商那裡收藏了兩件足以顯現明代蜀王府建築雄偉壯觀的完整琉璃宮瓦。一件是五爪飛龍奪珠紋琉璃宮瓦:瓦滴垂直高度20釐米,瓦長37釐米,瓦頭寬28.5釐米,瓦尾寬26釐米;一件是鳳凰吹簫和聲紋琉璃滴水宮瓦:瓦滴垂直高度17釐米,瓦長36.5釐米,瓦頭款26釐米,瓦尾寬24.5釐米。
兩件宮瓦以沉泥製作,高壓成型,高溫燒制,質地堅硬,擊之似鋼聲。觀其類似宮瓦殘件的斷面,胎質緻密,間含金剛砂,絕無孔洞、縫隙。完全印證了《明實錄》記載的真實性。龍鳳宮瓦模印圖案清晰,形象生動,富有歷史文化內涵和皇室風範,加之以綠色琉璃釉裝飾,素雅、豪華、氣派,是工藝精湛、極富觀賞價值、研究價值和實用性強的珍稀官窯製品。
琉璃瓦作為我國古代建築的重要構成元素是伴隨著皇家建築而產生的,是我國古代建築禮制的重要組成部分 。琉璃瓦在古代意味著至高無上的權勢威望,只有皇家和孔子才能夠使用,即便是皇室家族也有等級之分。
據考古發掘 ,從北魏時期開始 ,中國古代的帝王宮殿建築和皇家寺廟建築就已開始使用琉璃瓦 ,歷經隋 、唐、 宋、 元 ,琉璃瓦的種類不斷增加 ,燒制工藝技術日臻成熟, 出現了專門燒制琉璃瓦的官窯。明清時期,琉璃瓦的燒制技藝達到頂峰 ,琉璃瓦件的製作已經趨於標準化、規模化。
明代, 是琉璃瓦生產的全盛時期 。這一時期琉璃瓦的生產無論是數量還是質量都超越過去任何朝代,皇宮、王府的建築已經高度標準化 、定型化。 瓦的規格大小、紋飾、 色彩等構成元素,均有嚴格規定。例如,皇帝的宮殿建築的屋頂上鋪設使用黃色琉璃瓦,以富麗堂皇的耀目顏色彰顯氣勢恢宏而莊嚴的皇權皇威。封為各地藩王的皇子皇孫們的府邸則使用綠色琉璃瓦,因為綠色琉璃瓦素雅大方,意味著春和日麗、萬物昭蘇。
原載/《讀城》2015年3月 空實流
文/張天琚 圖/李楊 張天琚 主編/付強
統籌/劉浩英 設計/楊焰 製作/魏德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