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喝 會喝 悠著喝 上(詩酒人生)

2020-12-16 洛陽網

近來A股行情「上躥下跳」,白酒股價卻創歷史新高。股民笑稱這是因為中國人太愛喝酒,高興了喝兩杯,心煩了喝兩杯,聚要喝,散也要喝,所以白酒永遠是一門好生意,穿越牛熊,讓人上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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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洛陽淵源頗深的北宋大文豪歐陽修也愛喝酒,不過在他看來,能喝酒和會喝酒是兩碼事。歐陽修酒量一般,「飲少輒醉」,喝幾口就暈乎乎了,但是大伙兒公認他會喝酒,喜歡跟他一起喝酒。

  因為他懂得喝酒的真諦:醉翁之意不在酒。

  有人喜歡 有人討厭

  歐陽修是宋代文壇領袖、「唐宋八大家」之一,在中國文學史上成就突出,極其重要。

  當然,這是後人蓋棺定論。在他年輕時,同事們對他的評價兩極化。他在洛陽工作時,兩任領導給了他完全相反的評價:一個誇他是青年才俊,前途無量;一個認為他無組織無紀律,不配吃皇糧。

  公元1007年,歐陽修生於四川。他自小喜歡寫詩作賦,文筆老道有如成人,鄉親們都誇這小子是神童,長大了必有出息。

  公元1030年,歐陽修在北宋東京開封參加科舉考試的終極考試——殿試,中了進士。

  本來他或許能中狀元呢。據主考官晏殊回憶,歐陽修自恃才高,鋒芒畢露,交卷出考場時洋洋得意。考官們擔心他中了狀元,會過於驕傲自滿,於是故意給他打低分,以挫其銳氣。

  次年,歐陽修被分到洛陽任職。當時的洛陽是北宋西京,熱鬧繁華,城中到處都是酒館,還有美貌歌姬、舞女表演助興。

  歐陽修二十來歲,年少輕狂,愛喝酒,愛玩耍,愛交朋友。

  大概是工作比較清閒,他和同事梅堯臣等人,時常在洛陽街頭閒逛,喝酒,賞花,切磋詩文,日子過得瀟灑快活。

  同僚腹誹 上司撐腰

  剛到洛陽工作時,歐陽修的頂頭上司是錢惟演。

  老錢是文學發燒友,欣賞歐陽修的才華,對他甚是寬容。

  歐陽修年輕時自由散漫,常常遲到早退,老錢不但不批評、不扣工資,甚至還支持他吃喝玩樂。

  據古籍《錢氏私志》記載,歐陽修跟一個歌妓關係親密。有幾個同事覺得他生活作風不好,「有才無行」,就一起給老錢打小報告,讓老錢管管歐陽修。

  一日,錢惟演在後園宴客,其他人都準時到了,唯有歐陽修忙著跟歌妓談戀愛,姍姍來遲。在座者紛紛抱怨,「相視以目」。

  老錢沒有直接批評歐陽修,只是責問歌妓為何遲到。歌妓說,她午睡醒來,發現金釵丟了,忙著找金釵,耽擱了時間。

  老錢說:「那你就讓歐陽修現場寫一首詞吧,他若是寫得好,我就賠你金釵。」

  於是,歐陽修以金釵為題,當場作了一首《臨江仙》:「柳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小樓西角斷虹明。闌幹倚處,待得月華生。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簾旌。涼波不動簟紋平。水精雙枕,傍有墮釵橫。」

  現場賓客「坐皆稱善」,滿堂喝彩,老錢的反應更出格,「遂命妓滿酌賞歐,而令公庫償釵」,不但賞酒給歐陽修,竟然還下令用公款賠了歌姬一個金釵!

  估計老錢是想以此表明態度,回擊那些抨擊歐陽修的人:瞧瞧,我袒護歐陽修是有道理的吧?他這等有才,就算有點小毛病又如何?

  又有一次,歐陽修和朋友同遊嵩山,回來時經過龍門香山,天降大雪,忽見遠處有車馬迎來,原來是錢惟演專門派人送來熱乎乎的酒菜、陪酒的歌妓。老錢還命人傳話:「你們爬山辛苦了,不如在龍門歇腳賞雪,單位沒啥要緊事兒,不用著急回來。」

  「公款私用」自然不對,但從歐陽修的個人角度來說,有如此寬容、貼心的領導,簡直太幸福了!

  他在洛陽度過了一段非常快樂的好時光,多年後仍念念不忘,作詩感嘆:「曾是洛陽花下客,野芳雖晚不須嗟。」

  年輕氣盛 不知其非

  美好的時光往往短暫。後來,錢惟演被調離洛陽,河南籍老官員王曙成了歐陽修的新領導。

  老王工作認真,為人嚴厲,特別看不慣歐陽修那種自由散漫的工作態度。

  有一天,歐陽修和幾個同事中午在外面吃飯,喝了不少酒,下午開會,滿屋酒氣,把老王給氣壞了:「我嶽父寇準政績非凡,晚年尚且因縱酒享樂而被貶官,你們誰的才能比得上寇公?憑什麼這樣放縱?」

  歐陽修年輕氣盛,酒勁兒上頭,當場反駁:「寇公之所以倒黴,不是因為沉迷享樂,而是因為一把年紀了還賴著不退休。」

  年輕人不知輕重,話裡有話,諷刺老王不識好歹,不知進退,氣得老王半天說不出話。

  仗著有才就可以任性妄為嗎?非也。

  歐陽修嘴上得了一時痛快,卻被現實扇了耳光。沒過多久,他就遭遇了命運的重擊。往後餘生,他起起伏伏,逐漸成長,慢慢成熟,終於懂得了自我反省:「三十年前尚好文華,嗜酒歌呼,知以為樂而不知其非也。」年輕時只知道縱酒享樂,卻不知這麼做的壞處。

  是什麼變故使他領悟?預知後事,請看下期。(記者 張麗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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