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龍杯之謎
在四川岷山腳下,有個依山而建的莊子,莊主人叫胡天成。二十年前,胡天成孤身來到這個地方,買了幾千畝田地,建起了胡家莊。胡天成性格隨和,又善於經營,漸漸地成為了岷山一帶首屈一指的富豪。
這天傍晚,胡天成卻有些心神不寧,在大廳裡來回踱步。
原來胡天成有個兒子叫胡至林,年方十八,由於其母去世得早,胡天成自然是十分溺愛。可打上個月他續娶了一房小妾,父子倆的關係驟然緊張起來,他知道兒子胡至林是擔心偌大的家產會輪不到他手裡。今兒一早,胡至林說是去佃戶家收租,一去大半天,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胡天成重重咳嗽了一聲,只見外面走進來一個瘦高的中年男子,躬著身說:「老爺。」
胡天成焦急地問:「趙管家,至林還沒有回來嗎?」
趙管家搖搖頭說:「沒有。最近欠租的佃戶很多,少爺可能是在哪裡耽擱了。」
「耽擱?」胡天成眼睛裡冒出火來,「我看他八成又到縣城花天酒地去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
剛說到這裡,一個莊丁急急忙忙跑進來,手裡舉著一封信說:「老爺,有人送來一封信,說是要我親手交給老爺。」
胡天成接過信,問:「人呢?」
莊丁回答道:「已經走了。」
胡天成皺起眉頭:「是個什麼樣的人?」
莊丁想了一會兒說:「是個大漢,樣子挺兇。」
胡天成拆開信,只看了一行字就大驚失色,信中寫道:胡莊主:令公子目前正在敝山寨作客,在下自會隆重招待,莊主切勿掛懷。只是在下偶聞莊主手中有一隻聖龍杯,乃千古奇珍,在下草莽之人,欲藉此杯觀瞻一番,也算不枉平生。莊主如果應允,可於三日後午時前往短松岡,在下必定攜令公子親候。信末署名獨眼虎。
看完這封信,胡天成不禁渾身顫慄,他當然明白獨眼虎的意思,兒子胡至林是遭到了綁票。
這獨眼虎是岷山一夥強盜的頭目,素來心狠手辣,以前和他胡天成倒也井水不犯河水,兩下相安無事,不料這次居然惹到了他的頭上。
「老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趙管家湊上前問。
胡天成猶豫了一下,把信遞過去說:「這件事你可有好辦法?」
趙管家看罷信,尋思了一會說:「這獨眼虎分明是想訛詐。老爺,您還記得警察局新近調來的那位顧探長嗎?」
胡天成聽得一愣,他與顧探長有過一面之緣,這個人矮矮胖胖的,極其精明。趙管家接著說:「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顧探長不是揚言要親手抓住獨眼虎以儆效尤,我們何不求助於他?」
胡天成此刻心亂如麻,聞言點著頭說:「好,你快連夜將顧探長請來。」
當天深夜,胡家莊來了兩位客人,前頭那位像個矮冬瓜,臉上始終掛著微笑,後面的長得白白淨淨,穿著一身筆挺的警服,神情嚴峻。胡天成迎出門外,對「矮冬瓜」抱拳作揖道:「顧探長,別來無恙,這位是……」胡天成一指穿著警服的那位。
顧探長笑呵呵地說:「我來介紹,他叫林楓,是我的助手,人家可是在日本留過學的。」
胡天成打了幾個哈哈,連忙將兩人請進內室。
胡天成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細說了一遍,又呈上了獨眼虎的信。
顧探長沉思著說:「胡莊主,恕我直言,你手裡真有那隻聖龍杯?」
胡天成嘆口氣說:「實不相瞞,我連聖龍杯都是第一次聽說,不知獨眼虎從哪裡聽到的風言風語,簡直可惱之極!」
顧探長深深看了胡天成一眼,說:「聖龍杯的事我略有耳聞。相傳聖龍杯乃前清乾隆皇帝命人採集天山之玉打制而成,不管在杯中倒入何種烈酒,飲千杯而不醉,是天下的奇物,價值連城。後來八國聯軍攻入北京,慈禧太后西逃途中,聖龍杯被一名侍衛盜走,從此不知所蹤。」
胡天成聽完哈哈一笑:「我要是那名侍衛,早已逃到深山大澤中隱姓埋名,哪敢招搖。」
林楓的話很少,他拿出一個小本子,認真地記敘著此次談話的內容,這時他插言道:「我想獨眼虎肯定沒有見過真的聖龍杯,我們何不將計就計,用一個贗品先把胡少爺安全地交換回來,然後……」林楓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顧探長和胡天成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突然,窗外傳來一陣很細微的腳步聲,林楓扭頭喝了一聲:「誰?」
窗外的腳步聲驟然消失,林楓飛快地站起身拉開門,另外兩人也迅速地跑到門邊。
月朗星稀,周圍靜悄悄的,只有前方不遠處的過道裡,一個老僕人正在打掃灰塵。
半夜裡掃地?顧探長心存疑惑,輕聲問:「他是誰?」
胡天成說:「他是個啞巴,已經跟了我多年,夜裡掃地是他的習慣。」
顧探長低頭暗想:四周沒有任何遮蔽物,偷聽之人不可能溜的這麼快,除了那個啞僕。顧探長轉頭望著胡天成,胡天成的臉色明顯地不自然,他是替啞僕掩飾著什麼嗎?
後半夜,啞僕拿著掃帚回到了院子中一個簡陋的小木房,他點亮油燈,呆呆地坐在床邊。窗外,一個黑影用手指捅破窗紙,正密切地注視著啞僕的一舉一動,黑影的臉上掛著一絲奸詐的笑容。然而,他卻不知道,一棵大樹後面也有一雙犀利的眼睛在盯著他。
(二)墳場設伏
三日後,胡天成和趙管家來到了短松岡,趙管家的手裡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盒子。
短松岡原本是個墳場,附近的窮苦人家死了人,都葬在這裡。胡天成四處張望,周圍長滿了衰草,三兩隻烏鴉盤旋著,墳場裡又多了幾處新的墳頭,此外連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
一陣涼風吹來,趙管家冷不丁打了個寒噤,啞著嗓子問:「老爺,獨眼虎會不會誆我們,怎麼還不來?」
胡天成從口袋裡掏出懷表看了看,時針指向了十二點。
就在這時,遠處響起了馬蹄聲,十幾匹馬風馳電掣般往這邊趕來,揚起了漫天的塵土。
領頭的是一個獨目的彪形大漢,腰裡別著一把短槍。彪形大漢策馬徑直來到胡天成面前,桀桀怪笑道:「胡莊主,你挺準時的嘛!」
胡天成「哼」了一聲:「獨眼虎,少說廢話,我兒子呢?」
「放心,令公子一切安好。」獨眼虎手一揮,幾名手下押著一個年輕人走過來,年輕人神情憔悴,衣衫不整。
看著這個年輕人,胡天成眼一熱,關心地問:「至林,你沒事吧?」
奇怪的是胡至林鐵青著臉,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獨眼虎冷眼旁觀,陰惻惻地說:「胡莊主,人你已經看到了,我要借的東西呢?」
胡天成一指趙管家手中的盒子,說:「在裡面。」
「好,我們一手交人,一手交貨,這下我們兩不虧欠了。」獨眼虎得意地大笑起來。
趙管家走上前把盒子交給了獨眼虎,換回了胡至林。
獨眼虎接過盒子,那隻獨目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自言自語般的說:「我要看看聖龍杯是件怎樣的絕品。」
剛準備打開,只聽耳邊響起一片嘈雜的槍聲。獨眼虎大吃一驚,舉目一瞧,那些新壘的墳頭上鑽出了不少的警察,自己的手下來不及反應,一個個從馬上栽倒。
原來這個計策是林楓安排的,他預先在墳場挖了幾個大坑,把人藏在裡面,再蓋上一層木板,鋪點泥土,看起來與墳頭毫無二致。等胡至林脫身之後,藏在坑內的警察蜂擁而出,打了獨眼虎一個猝不及防。
獨眼虎憤怒地指著胡天成說:「你……」
一顆流彈擊中了獨眼虎的手腕,盒子「啪」地掉在地上。獨眼虎情急之下,一抖馬鞭,策馬狂奔而逃。
顧探長見狀,舉起手槍瞄準獨眼虎的後背,林楓攔住道:「探長,你留在這裡主持大局,我去追獨眼虎。」說罷搶過一匹馬,朝獨眼虎逃走的方向追去。
隔了一陣,林楓空手而回,沮喪地說:「那廝的馬術精熟,讓他跑了。」
顧探長擺擺手說:「算了,如今他的手下已全部剿除,諒他一個人也難以興風作浪。」
趙管家撿起掉在地上的盒子,呈交給胡天成,哪知胡天成看也不看,說:「一隻破杯子還要它幹什麼。」他走到顧探長面前,抱拳道:「探長上任不久,就將危害岷山的盜匪一網打盡,實是造福一方百姓的功績。胡某不才,在山莊小設宴席,以謝探長救了犬子一命。」
顧探長客套了幾句,吩咐部下處理現場留下的盜匪屍體,他發覺衣角被人輕扯了一下,不禁愕然地轉過頭來,是冷冷站在一旁的胡至林。顧探長剛想開口,胡至林悄悄地把一張紙條塞進顧探長手裡。顧探長展開一看,上面只有兩個字「救命」。這胡至林不是已經從獨眼虎手中脫身了嗎?顧探長暗自奇怪。塞完紙條,胡至林匆匆忙忙地走開了。
第二天,胡家莊張燈結彩,款待顧探長一行。席間,胡天成新娶的小妾柳花紅也來作陪。
顧探長看那柳花紅長得十分可人,色藝俱全,一曲琵琶彈得珠落玉盤,難怪胡天成忍了這麼多年會續弦。顧探長掃視了一番,卻沒有看到胡至林,他隨口向胡天成問道:「令公子呢?」
胡天成嘆了一口氣:「犬子回家之後,因為受到驚嚇,正臥病在床。唉,都是那該死的獨眼虎害的。」
胡至林病了?不知怎的,顧探長的腦海裡閃現出那張寫著「救命」的紙條。
這日,顧探長處理完公事走出警署,迎面撞來一個人,神情悲戚,是趙管家。見到顧探長,趙管家哽咽著說:「探長,我家少爺死了。」
乍聽這個消息,顧探長嚇了一跳,追問道:「他是怎麼死的?」
趙管家低下頭說:「暴斃而亡,我家老爺特命小人來知會探長一聲。」
顧探長背著手沉思了起來,極力掩蓋聖龍杯的胡天成,半夜掃地的啞僕,綁票勒索的獨眼虎,行為怪異的胡至林。現在胡至林更是莫名其妙地暴斃而亡,從種種跡象分析,胡家莊一定隱藏著什麼重大的秘密。
(三)夜探靈堂
顧探長和林楓再次來到胡家莊,氣氛與前兩次大不相同,莊子上下全沉浸在一片悲哀之中。大廳已改作靈堂,停放著一口漆黑的棺材,胡天成一身縞素,大約是悲傷過度,見著顧探長已是泣不成聲。晚年喪子,人生痛苦莫過於此,顧探長心裡喟嘆著,說了幾句節哀的話。
顧探長被安排在偏廳休息,他把林楓叫過來,兩人談論著胡至林的死因。顧探長懷疑地說:「我總認為胡至林的死太過蹊蹺。」
林楓驚訝地說:「蹊蹺?怎麼會呢?胡天成不是說他是受了驚嚇暴斃而亡嗎?」
顧探長搖著頭說:「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那日墳場設伏,胡至林表現得非常鎮定,他像早已知道什麼隱情,而且通過我暗中觀察,他與胡天成的關係也很微妙。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顧探長掏出一張紙條遞給林楓,「這是他交給我的。」
林楓看到上面寫著的「救命」兩字,臉色一變:「莫非胡至林預感到莊子裡有人想要他的命?」
顧探長露出愧疚之色,嘆息道:「可惜當時沒有引起我足夠的重視,辜負了他對我的信任啊!」
林楓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這麼說來,胡至林有可能是被人害死的?」
顧探長點點頭說:「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所以今晚我要來個夜探靈堂。」
林楓的眼睛一亮,小聲說:「探長是想開棺驗屍吧?」
顧探長沒有說話,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三更過後,顧探長從客房裡走出來,整個莊子靜悄悄的。顧探長潛蹤隱跡,神不知鬼不覺地溜進靈堂。此時靈堂裡點燃了幾支大蜡燭,亮如白晝。顧探長伸手欲推開棺蓋,這時,他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心中一凜,急忙躲到旁邊的一根柱子後面。
來人手裡提著一把掃帚,步履蹣跚,居然是那個啞僕。
顧探長暗想道:這麼晚了,啞僕來靈堂幹什麼?啞僕警惕地朝四周張望了一眼,放下掃帚,身手矯健地奔至棺材旁。令人驚奇的是啞僕的神情激動起來,渾濁的眼睛蘊含著淚水,扶著棺材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動,顯然是傷心欲絕。顧探長越看越不明白,以啞僕的身份,難道跟胡至林有什麼特殊的關係不成?
過了一會兒,啞僕才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狠狠地一咬牙,使勁推開了棺蓋。看到棺材裡的情景,啞僕剎那間怔住了,用手摸索了一陣。他的臉色逐漸變得鐵青,嘴角邊噙著一絲冷笑。啞僕把棺材蓋復原,拿起掃帚又走了出去。
望著啞僕離去的背影,顧探長閃身出來,他凝視著那副棺材,輕輕地將棺蓋推開。顧探長往裡一瞧,整個人驚呆了,裡面躺著的是一具無頭屍體,儘管穿的是胡至林的衣服,但顧探長還是感覺有些不對。他仔細地察看著屍體,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屍體的手上。顧探長抓起屍體的手,手上的皮膚很粗糙,一看就知道絕對不是像胡至林這等養尊處優貴公子的手。
屍體既然不是胡至林,那麼死的人又是誰?胡至林的屍體到哪裡去了?還有啞僕為什麼對胡至林存有那樣深的感情?顧探長越發覺得事情撲朔迷離。
顧探長沒有將夜探靈堂的情景向任何人提起,他只是讓林楓暗中監視胡天成。到了胡至林出殯的那天,林楓來報告說,胡天成這幾天一直呆在書房。
顧探長猶豫起來,他該不該把胡至林屍體被調包的事告知胡天成?這時一個丫鬟跑過來說:「探長,我家夫人有請。」
顧探長皺著眉頭說:「有什麼事嗎?」
丫鬟搖搖頭說:「不清楚,夫人說請探長去她的房間。」
顧探長不明白柳花紅在這節骨眼上找他幹什麼,但他畢竟是客,主人相邀不好不去。顧探長走入柳花紅的房間,胡家莊在辦喪事,柳花紅卻仍穿著大紅的衣裳,顯得豔光照人。
柳花紅巧笑倩然地說:「久聞探長清正廉明,肯為民出力,也不知傳聞是否屬實?」
顧探長正色道:「莫非夫人有冤要伸?」
柳花紅神情忽地一變,垂下頭啜泣道:「小女子雖是一名歌女,可也是清白之身,胡天成看上了我,要把我買來作妾。我本不願意,無奈胡天成在岷山勢力很大,採取威逼利誘的手段,將我強娶進門。這算不算一段冤屈?」
柳花紅的臉色說變就變,看來她也不是個簡單人物。顧探長摸不透柳花紅的用意,半躬著身體說:「很抱歉,我的職責是偵緝破案,夫人的事我恐怕無能為力。」
柳花紅掏出手絹擦了擦眼淚,馬上又破涕為笑:「說來真巧,我倒碰上了一樁奇案。」
顧探長疑惑地說:「什麼奇案?」
柳花紅淡淡地說:「你去跟我見一個人就知道了。」
柳花紅的葫蘆裡究竟在賣什麼藥?說話拐彎抹角的,像是在對他旁敲側擊。顧探長只得跟著柳花紅穿過後院,出了角門,然後柳花紅加快步伐,左彎右繞,在一間破舊的茅屋前停下。
柳花紅似笑非笑地看著顧探長,朝裡指了指。顧探長心裡一緊,裡面該不會是個險惡的陷阱吧?但自己經過多少大風大浪,既來之則安之。顧探長暗中摸了摸腰際的手槍,從容地走了進去。
茅屋裡的光線昏暗,一張木板床上躺著一個人,那人艱難地爬起來,點亮了桌上的油燈。儘管顧探長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見著這個人,還是禁不住嚇了一跳,是那個應該死了的胡至林。
看到顧探長驚恐的表情,胡至林悽涼地一笑:「放心,我是人不是鬼。」
顧探長平靜下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胡至林說:「此事說來話長。還記得墳場那天的事嗎,我偷偷遞給你的紙條。」
顧探長點點頭說:「你在上面寫了『救命』兩字。」
胡至林痛苦地說:「你也許不相信,那個一心要致我於死地的人,是我的父親胡天成。」
顧探長又是一驚,胡至林接著說:「胡天成買通了獨眼虎,讓他將我撕票,可獨眼虎似乎覬覦胡天成手裡的一件東西,想用我來脅迫,於是將真相告訴給我,所以我才在匆忙之中寫了紙條,請你幫助我。回到莊子之後,胡天成藉口我受到驚嚇,把我關在房裡不準見任何人。一天深夜,一個黑衣人闖入我的房中,拿起匕首向我胸膛刺來。幸虧我自幼攜帶的一塊玉佩救了我的性命,那一刀刺中了玉佩,滑過了要害部位。我見情況緊急,只好忍痛裝死。那人以為我死了,摘下了面罩,我清楚地看見是胡天成。胡天成走後,隔了一陣柳花紅進來了,說是偶然聽到我房裡有響動進來看看。我沒想到柳花紅會救我,還把我藏在這裡療傷。等我的傷勢稍好,我再拜託她把你請來。」
胡天成為什麼費盡心機要殺死自己的兒子?顧探長百思不得其解。「胡天成待你不好嗎?」
胡至林沉思良久,說:「我也非常奇怪,他一直待我不錯。大概一個月前,他的態度才發生了變化。」
顧探長託起下巴,思索其中的緣故。
胡至林像突然間記起了什麼事:「還有一件事,我被獨眼虎綁票的前幾天,莊中的啞僕交給我一個盒子,想我替他代為保管。」
顧探長的精神一振,拍拍胡至林的肩膀說:「你安心養傷,我會幫你查找出事情的真相。」
(作者:無聊看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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