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若干年前,鄔玉清的小舅子差點強姦了徐方婧,她說自己運氣好,躲過一劫。他那個時候喝得醉醺醺的,就是喝酒醉了,並不是受到毒品控制,小舅子從不吸毒。瘋了。我一個勁拿手指關節曲起敲桌子,不願意聽。你們確實是瘋了。你們這些男男女女都他媽瘋了。他們也有五六個人,同時喜歡跟六七個女人換來換去。其中包括了小舅子?瘋了。求你啦,別他媽再扯瘋。就只有那樣一回,光壓在徐方婧的身體上並沒有進入體內,他一個勁兒衝撞,動作實在誇張,也許是興奮過了度,還沒來得及,可能他真的是不想,突然就像爆炸了一樣大喊大叫。弄得肚皮上到處都是。髒死了。你非說小舅子和鄔玉清。多半你嗑藥後把人弄錯了。別他媽鬼扯精!沒錯。是他們。我還沒有糊塗到忘了小舅子就是我爸。而你?是我姑媽。那原本是幻想出來的場面,徐方婧並不是孫萍,出了這種醜事,別再把兩個人再當成同一個人對待了。小舅子對他妹夫鄔玉清的情人興趣本身不算大,所以他想故意做給人看的。——就想強姦徐方婧,不是把她幹掉。若想弄死她輕而易舉,像弄死只螞蟻。殺死。勒死。淹死。都不錯。說他倆是兄妹那是受毒品控制後不知道誰告訴我的。圍繞我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一起謀殺案。我沒親眼見過。
徐方婧念念不忘木鞋舞咖啡館出現過的那人,所以他們恨她。他拿手臂扼住她脖子,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就快要失去知覺的時候,被叫停了。了解內情的人知道,小舅子對徐方婧年輕的時候不感興趣。所有人都巴結他。怎麼會反感小舅子進入角色。偷窺身體內部。徐方婧就是巴西利卡大酒店的一個高級妓女。我們不能聽信她的一面之詞。
「想從後面。」
結果,她叫人教訓了。)
事情過去了多年,徐方婧仍然非常困惑。
「對我來說,這是從來沒有過的考驗。」
「他們想讓她出賣木鞋舞咖啡館那人,連門都沒有。隨便那些傢伙玩花招。」
徐方婧多年以後在針葉林陽光屋進行「同伴教育」的時候,告訴了孫榮浩和鄭偉,他們傷害她的真實故事,點沒有誇張。她一直嘰哩咕嚕。想起他們換著人折磨她三天三夜,不準睡覺,又威脅殺死她。(然後他走了。等她睡著了。)事後,她知道那四個人其中至少有一個是確診感染了病毒在治療的。
男孩肖世豪人並不壞。
但他現在恨睡在身邊這個大了自己二十歲,同時也愛了她六年的女人。他和這個巴西利卡大酒店曾經的高管同床異夢。懷疑她不曾真愛過任何人。「你愛上過誰一次沒有呢?」有時候,肖世豪平白無故確信徐方婧過去曾經是愛過他的。後來她愛上了鄭偉。他們三個人玩,不過短暫會焦慮,並感到困惑。尤其是當他對毒品的渴望特別強烈那種情況出現了後。他希望立馬打一針。或把白粉放在錫皮紙上用菸頭烤,勾頭吸上幾口。(叫我怎麼都願意啊,包括口。就會出現像大家說的那種「去真實感」。)轉眼之間,他們變得騰雲駕霧。他們對周圍的一切聲音、顏色、氣味,包括對其他物事的敏感性也畸形增大了。甚至,現在圍繞著他,就像一幕立體彩色鏡頭似的,旋轉了起來,跳躍、晃動著。他喜歡看他倆××場面。(然後三個人一絲不掛摟抱著哭起來。)也許,實情是她覺得肖世豪還是個孩子,她更對鄭偉那身肌肉著了魔。看得出,她保持清醒的時候,也就是說當毒癮還沒有犯,她討厭與他倆三人一塊兒××。針葉林陽光屋人們都知道,她這輩子只愛上過木鞋舞咖啡館出現過的那人。
(「他呀,每天催我無數遍,去醫院檢查。」
「我都以為是催命。」
「不知從哪聽說我肯定要生女孩。」
「他還有重男輕女思想?」
「氣得要死。」
「看不出來,大英雄居然有點重男輕女思想。」
「嘿,要去當臥底了。想留下個兒子。」
「封建思想作怪。」
他去做臥底。徐方婧不流產的話,不管生男孩還是女孩,把小孩生下來夠得她受苦。
「當然,獨立撫養孩子長大難多了。」她說。
大家根本不信她那些故事。)
徐方婧剛剛洗完了澡,她從氣味很重的衛生間走了出來。她動作嫻熟,點都不慌亂。她坐椅子上,有些溼漉漉的長頭髮垂掛下來,差點兒接觸到他穿拖鞋的腳背。他把雙手擱在他肩頭,渾身巨烈抖動了一下。她忽然感覺到,仿佛是有一根飄忽在5月潮溼空氣中的銀絲(蜘蛛絲)讓手指尖的指甲勾住,嘎吧扯斷了。或者用力過猛,是他們無意中繃斷了的。這便使她馬上想起了在春天裡,陽光明媚,他倆去城外放風箏那種情形。
線突然扯斷,而風箏在夢境中不知去向。那時候,她扭頭,剛好看到一隻蛾子在水窪中徒勞地掙扎。也明白,蛾子不久以後會安安靜靜死掉。花蝴蝶飛走了。突然一聲爆炸(不是子彈),嚇得她嘴角抽搐。他們身體就好像安裝上了彈簧。原來,他手上的玻璃杯砸在地上。故意的,玻璃碎片反射光芒。
(「當然,生女孩將來麻煩多了。」
「連你都這樣說。」
「其實,我倒是更喜歡女孩。」
「這樣想才對,我同樣覺得,男孩子調皮,會有什麼好。」
「如果真去幾年,回來孩子不會與你親。」)
看見他打完了針。她開始反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