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醉酒的那些趣事（一）

2020-08-28 酒鬼老陳

老陳是地道宜賓酒都的原住民，幾百家酒廠在宜賓這個不大的地方存在著，可以說是聞著酒香長大的酒精戰士。兩三歲時，爺爺喝酒總會用筷子頭蘸一點碗裡的老酒放到我嘴裡，讓我舔一舔，美其名曰要繼承他老人家每頓喝酒的優良傳統。記憶中，純粹不喝酒的家庭很少，算是宜賓人眼裡的另類。

記得七八歲那年的冬天，一個本家爺爺過生日，他家裡去了不少客人。那時候剛80年代初期大家的條件都差，有什麼事都是自己家裡因地制宜的辦酒席，不像現在動不動就去酒樓，那時沒那好事兒！我們小孩坐一桌，反正是家裡難得吃好的，上桌子就胡吃海塞的開整。吃飽了一桌小夥伴好到外面去捉迷藏，打彈珠，各種瘋玩去。大人們坐了有三桌那個樣子，他們就是喝酒吃菜聊天抽菸一條龍的折騰著。在外正玩得開心，聽見本家爺爺叫我，原來是叫我牽著一個客人去茅房。為啥說是牽著呢，因為那時候都是去外面的共用茅房方便，普通人家裡是沒有茅房的，所以需要給客人帶路。另外一個原因就是這位50歲不到，個不高，瘦瘦的爺估計是高興，也估計是和我一樣難得整頓好的，反正已經是喝得左腳翹右腳，尾巴鏟腦殼那種境界了，確實需要人牽著點走。我是小心翼翼牽著，他是努力走著直線，但總也走不直的搖擺著，好不容易算是把這位爺牽到了茅房裡。

到了這裡，我要特別介紹一下我們宜賓的老式茅房設計。那時候的公用茅房為了滿足來方便的人多和大塊頭體格人群的需要，不僅蹲位整得比較多，大致有20多個吧，蹲坑還修得比較寬，左右各放一塊板磚就算是墊腳的了，蹲坑下就是兩米多高大大的糞池，靠牆一個槽是小便池，標準而統一的宜賓式設計風格。話說把這位爺牽進了茅房，我覺得自己任務就算完成了， 就鬆了牽他的手。不知道是我鬆手後沒了那點支撐，還是正好他的酒勁上來了，剛一鬆手的剎那，這位爺一個餓狗撲食就撲向了蹲坑，並且是不偏不斜的頭朝下栽進了蹲坑裡，看著他順著如梭梭板一樣的排便溝，在滑膩而豐富的便便間自由而愜意滑落的時候，我驚呆了，不知所措了。居然他老人家身體在倒栽進蹲坑，最後下滑至他腰部的時候，他卡住了。對，你沒有看錯，他確實是倒栽著卡在蹲坑裡了，呈現出「下不去吃屎，上不來活命」的那種求屎不得，求生不能的尷尬狀態，估計這位爺多年以後都不會忘記這個做夢都夢不出來的醒酒之地。看見此情此景，本就不是英雄，本就膽小的我，哇的一聲就哭著衝出了茅房找大人報告這令人匪夷所思，足以震驚全村的大事件去。


正在吃飯喝酒的大人們聞訊東倒西歪、左搖右晃的趕去，最後又七手八腳、連拖帶拽的拉著那位爺的兩條腿把他從「高度」醒酒的「糞湧」反思中給呼喚回來。拉起來的這位爺全身是「翔」，尤其是頭上頂了一大坨，他當時應該是醉意全無了吧。從那一刻起我就明白了一件事，大便不僅可以催吐解毒，還能快速醒酒。至於把他弄回去又衝又洗的問題就不歸我管了，我只顧著在興奮中繪聲繪色的給小夥伴們講述著那驚險而精彩的一幕。甚至在我的描述中我看到了小夥伴們眼中的羨慕，估計他們後悔死了當時只顧著玩，沒和我一起牽他去茅房，並親眼見著他下滑的歷史性時刻。

後來我只聽父親說了兩件與那天晚上有關的事：一、還好是冬天，棉衣棉褲的穿得多才把那位爺給卡住了，不然滑到下面的糞池裡估計就沒命了。二、那天晚上把他救起來以後，本家爺爺的生日酒席就散了，據說是大家都沒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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