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奶奶的短暫日子

2020-10-11 史界縱橫



奶奶走了，奶奶就這樣離開了我們！

2017年3月25日，這天是他帶回了女朋友，張羅著家裡人吃頓飯，見見我這新媳婦。

快到他家時，看到一個單薄瘦小的老嫗拄著拐杖，慢慢地在路上走著。他說，前面那個是他的奶奶。

我小聲地喚了一句:「奶奶 ！要不要坐摩託車？ 我下來走路。」她的嘴角勾起了弧度，說:「不用。我走路，你們去吧。」她說，「年紀大了，多走路鍛鍊身體。」

「奶奶慢慢來啊！」這是我第一次見她。

第二次見奶奶，是在大伯家吃完晚飯，天已經黑了。樓道沒有路燈，很黑暗。我打開手機電筒，剛下到樓梯口，奶奶就突然地出現我的面前，好奇的問我:「這是什麼？怎麼會有光？」我說:「這是手機裡面的手電筒。」

當時，她給了我一驚， 還拉著我的手，塞給我一個大紅包。我要拒絕，說:「不用了，你都這麼大年紀了，留著自己用吧。」可她緊緊拉著我的手，說:「要的要的，拿著吧！」三伯母又附和著:「婆婆拿的就收下吧！」我頓時覺得她的手很溫暖！人很親切！沒有再拒絕。

第三次見奶奶，是當年國慶節回來喝大伯哥的喜酒。一到家，就聽說她老人家的腿摔斷了。我放下行李就到老屋去看她。剛到門口，就聽到三伯父大聲問了句:「誰？」

「是我。」

「哦，是芳芳呀！」

「奶奶不在房間裡嗎？」

「在裡面。打開燈來。」 我看著她躺在床上，心裡想著怎麼就摔傷了呢？問道「:疼不疼呀！ 」淚水在眼眶裡轉， 心疼得不是滋味。

第四次是在三伯父家住的時候，三伯母在幫奶奶洗澡，她很開心的走出來，笑眯眯地說：「你長得很像我孫子媳婦。」我很開心，她還記得我。伯母應道:「她就是呀！」我也學著她的樣子，笑眯眯地跟她說:「是嘞！我就是呀！」

「你更瘦了，瘦得都有點不認識了。」我開懷大笑。因為我特別喜歡別人說我瘦。 其實我覺得我永遠都瘦不了，飯量特別的大。

後面我就時常下去給奶奶送飯。

奶奶吃飯總是特別的快。我等著她吃完，幫她洗好碗筷。她腿腳不利索，越一個門檻都很吃力。

有一次，是冬天的日子，我跟她聊天，她無意間說明天中午準備洗頭。我很意外，她竟這麼愛乾淨，注重整潔。當時，細細打量整個屋子，才發覺，奶奶的屋裡竟敢沒有什麼特別的異味。

我很調皮地對她說:「天氣預報說，明天下雨呢！」 「下雨嗎？那就只能等到天晴了。」我偷著笑:「明天不下雨，我來幫你洗，好不好？」她開心的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等到第二天，吃好早飯，洗好自己的衣物，我記掛午飯後要幫奶奶洗頭的事。 我履行了自己的承諾，她甚是開心！

她很在意洗頭髮的步驟，搞得我有些手忙腳亂。

「啊，花露水！」

「哦，在這！」

「香皂？」

「哦，馬上拿來。」

我用了好多盤水，因為要把她的頭洗得沒有一點泡泡，我才能滿意。

終於洗好了，我腰彎得有些吃力。剛挺起身，發現奶奶的衣袖都被淋溼了。我很自責！忙叫她換了那件衣服。她很倔，說那是早上剛換的。我說:「不怕，我幫你洗。」她仍是不依。大概是看到我挺了個大肚子不方便吧！我只能拿著紙巾一點點幫她汲幹。我甚是自責，沒有做好。當時，奶奶拉了拉衣服，我才發覺她只穿了一件襖子。忙給她穿好，才放下了心！

哎！我真成事不足！

打這以後，我很久都沒有時常去看她了。

直到去年大年三十和今年疫情稍緩後，一家人在老屋陪奶奶過年、聚餐時，我發現奶奶的目光呆滯了，身形消瘦得只有皮包骨頭。我竟不知道奶奶從何時起成了這個樣子，心裡很是傷感！

就在前兩天， 從大伯父急切的電話聲中，我聽到了奶奶去世的噩耗！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沒有等到爸爸過來就離開了呢！您是不是很失望？很傷心！臨終竟沒有一個人守候在您的身旁。生兒育女，養老送終，為什麼！為什麼？

我很後悔，沒能時常到老屋去看您，對不起！

我要永遠懷念您一一我的奶奶！

——孫媳婦芳芳的紀念

  • 奶奶八十大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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