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娥對白孝文用「美人計」,是鹿子霖的主意。
白鹿村被評為「仁義村」,村裡有白姓和鹿姓兩大姓氏,白姓穩坐族長之位。白鹿兩姓的友好只是僅僅維持在表面上。
鹿子霖看不上白嘉軒,總是想方設法的想把那個高度自律的族長白嘉軒的形象給破壞一番。於是,在田小娥求到他跟前,想讓他幫著在田福賢面前通通氣,給黑娃留個活路時,他乘人之危佔了田小娥。
不僅如此,他還安排田小娥成了自己報復白嘉軒的工具,讓田小娥對白孝文用上「美人計」。白孝文有多麼墮落,白嘉軒就有多麼沒臉。
田小娥在被白嘉軒這個族長綁到祠堂裡挨了一頓刺刑後,心裡頭對白嘉軒也存下了恨意。她沒細細琢磨鹿子霖讓她對白孝文用「美人計」背後真正的意義,而是心頭一熱就有了報復的衝動。
田小娥對白孝文用「美人計」,選在了一個天時地利人和的好日子。
好天時:麥子收罷新糧歸倉以後,白鹿原上各個村莊的「忙罷會」接踵而至。每個村子都有自己過會的日子。尤其是今年的「忙罷會」過得尤其隆重,尤其紅火。
大村都是搭上戲臺子,請上戲班子,小村小寨演燈影耍木偶,熱鬧的景象盛況空前。不僅是為了慶祝豐年,更主要是平息了黑娃的農協攪起的動亂,各個村莊裡大戶紳士們都想藉機宣揚一番,讓歡慶生平的情緒有機會徹底釋放。
到了賀家坊的「忙罷會」,賀耀祖請來了南原上久負盛名的麻子紅戲班連演三天三夜,把歡樂的氣氛推向了頂端。
白嘉軒到了傍晚也提出自己看家守院,讓鹿三以及家裡人都去看戲。畢竟,白鹿原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男人,無論貧富貴賤都是秦腔戲的崇拜者和愛好者。
白孝文也是妥妥的一枚戲迷,他在問過父親白嘉軒,提出自己留下看家的的想法後,得到白嘉軒爽朗的回覆,讓他去看戲,把屋裡人也領上一起去看戲。
白孝文在問過奶奶和母親,兩人都不去的情況下,他就沒叫自己的屋裡人,自己拿了一把竹皮扇子出門了。
好地利:賀家坊戲樓前是人山人海,戲臺上麻子紅把村姑演得惟妙惟肖,戲臺下的氣氛始終高漲。白孝文站在臺子靠後,人群稍微疏鬆的地方。
當他沉迷於戲劇中,還不忘琢磨這樣的酸情戲,在白鹿村過會時最好不要點時,他被田小娥的舉動給驚呆了。
田小娥站到他左臂的旁側,斜溜著眼看著他,最後引著他離開戲場,走過村邊的一片樹林,斜插過一片尚未翻耕的麥茬地,便進入了一個破舊廢棄的磚瓦窯裡。
鑽進破爛的磚瓦窯裡,鋪天蓋地的恐懼撲面而來,白孝文第一反應就是想逃跑,遠遠的離了這個破爛的磚瓦窯。
好人和:可當他邁開腳往外走的時候,田小娥適時的喊了出來,白孝文聽到她喊了之後就停下,田小娥也就不再張嘴喊叫。
白孝文清楚的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他打了田小娥一個大嘴巴子。田小娥不惱,反而順勢保住他的胳膊,嘴裡說著自己沒啥活頭了,想讓白孝文親她一下也心甘。
白孝文的胳膊無力再舉起,他在強烈的欲望和無法擺脫的恐懼,相互交錯的情緒交集的變得十分痛苦。
在白孝文苦不堪言,猶豫不決的時候,田小娥主動對他發起了攻擊。白孝文在感受到口腔裡的美好之後,他的雙手抱上了田小娥的後腰。
在這個破爛的磚瓦窯裡,白孝文衝破了傳統教條,到道德倫理通通都忘記了,他的本意是來個酣暢淋漓,奈何身子卻不爭氣。
雖沒心滿意足的白孝文,卻在腦海裡把田小娥的樣子刻畫進去,和他屋裡頭那個豆腐渣的女人,真是天差地別。
可見:女人和女人還是大不一樣的。
「忙罷會」的好天時,賀家坊戲臺的好地利,破舊的磚瓦窯裡甜美可人,主動出擊的田小娥的人和,一環扣一環,完美得無懈可擊。
在這天時地利人和的撮使下,田小娥的「美人計」成功了,白孝文上鉤了。白孝文對田小娥的迷戀,從第一次的破磚瓦窯,到後來的約會地點轉戰到田小娥的破窯洞裡,次數越來越頻繁。
白孝文在沒有田小娥的「美人計」之前,其實已經穩坐代理族長的位置。他主持修復祠堂,領誦鄉約族規,懲罰田小娥私通的幾件大事中,已經把自己的威望給樹立起來。
白嘉軒這個族長開始沒有親力親為,而是把機會給到了長子白孝文,他默默的站在後臺為他撐腰壯膽。
上過學堂,腦子有文化的白孝文,看人看事上比白嘉軒更加尖銳,處理事情也是相當得當穩妥。這樣的白孝文,相當合父親白嘉軒的心意。
那個在父親眼裡心裡差不多滿分的白孝文,在經過田小娥精心策劃的一次「美人計」後,就開始淪陷,更是在人生的下坡路一直走,一直走。
白孝文這個看似相當優秀的代理族長,在天時地利人和的促動下,人生開始有了大反轉。白孝文的人生改寫,照理說田小娥功不可沒。
要是沒有田小娥的「美人計」,白孝文應該會成為下一個白嘉軒,恪守傳統理念,在時代的洪流中安靜,獨立的繼續存在。
可要是沒有田小娥的「美人計」,白孝文也不一定會按照白嘉軒為他規劃好的人生道路一路前行。白孝文經歷的年代和白嘉軒經歷的年代不一樣。
白孝文在一個時局動蕩的年代,清朝的官沒了,改革了,時代變了。黑娃還興起了農協等等,一切新鮮事物都在無時無刻都在衝擊和影響著白鹿村這個古老傳統的村鎮。
更主要的是,白孝文並沒有完全想要按照父親白嘉軒為他定下的教條去生活。他新婚不久,和屋裡頭的女人貪歡,被奶奶提醒後,還是無休無止,最後被白嘉軒喊到屋裡訓話才有所改觀。
白孝文沒有白嘉軒的高度自律,他生存的年代,適應的時代都在改變,還有他對男女之事的不滿足,都是少不了的誘因。
白孝文對田小娥的「美人計」無招架之力,本質上也不是他的妥協,而是幫打開了他欲望閥門的開口,他的內心已經開始被某些他不清楚,模糊的東西在衝擊著,而他也想順從的去改變。
不自律的白孝文,和大多數男人一樣,本質上也是貪的,多數男人貪財貪色。白家殷實的家境無需白孝文在財物上奔波勞苦,而貪色是白孝文的一大軟肋。
田小娥對白孝文的「美人計」,本意是惡毒的,惡毒的想報復白嘉軒才把白孝文給拉向壞道,因為田小娥對勾搭白孝文一事上,是用心了,更何況在背後還有一個鹿子霖做參謀,幫著策劃。
正是這些或多或少的誘因,才使得田小娥的「美人計」,因天時地利人和,一次就成功。陳忠實老先生,用田小娥的「美人計」把白孝文內心的欲望給徹底勾出來,也把白孝文對封建教條的不滿也徹底拉扯出來,逐步讓白孝文徹底爆發。
《白鹿原》裡,除了田小娥這樣個性鮮明的女子外,還有其他的女子,她們的人生就和白鹿村刻印在一起,在這一個以白和鹿兩大姓的白鹿村裡開始,結束。有的讓人眼前一亮,有的讓人頻頻私語。
《白鹿原》濃縮著深沉的民族歷史內涵,主人公白嘉軒一生娶了六房女人,一個比一個俊秀嬌媚,但一個個又詭異的死去,神秘的序曲預示著後續的不祥。作者陳忠實用獨特的文字,給我呈現了陝西關中地區的文化,風俗,禮儀,把那個時代的趣事,悲傷事都描繪了出來,震撼的真實感,仿若讓讀者置身其中。
陳忠實歷時六年才完成《白鹿原》,出版後既廣受好評,又因尺度太大飽受爭議,但這部巨作出版量如今已達上百萬冊。1998年,該小說還獲得了中國第四屆茅盾文學獎,後來又改編成同名電影、電視劇、話劇、舞劇、秦腔等多種藝術形式。2019年9月23日,《白鹿原》入選「新中國70年70部長篇小說典藏」。如此一部巨作,怎能不去研讀一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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