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已由作者:玖筆念,授權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發布,旗下關聯帳號「深夜奇譚」獲得合法轉授權發布,侵權必究。
定場詩
十年一夢相思短,
百歲餘生路且長,
當年未曾步蘭若,
何必寒寺(驚堂木響)念紅妝!
念上一首鄙人的拙作,咱們也正經的開書。
不過呢,開書之前不扯幾句閒白,怕你們不習慣。
簡單聊個事:孩子。
這在如今估計都算不上話題,上午做手術,下午就上班。
可我早年聽過一個真事,一女的結婚不久,總覺著家裡不乾淨,時不時地好像還有人擱背後跟著她。
有一天這女的實在扛不住了,就請來一先生。先生進屋左右一看,直接說了句:「你放棄過孩子吧吧,這是那東西在纏著你。」
事情最後無外乎就是花錢把小詭送走。但咱可得知道,但凡這路東西,那是最纏人的。
一是他懷胎不滿,連帶著心智就不全,難免會認死理,因此執念就重。
二是他有了魂,但是沒有出生,故此下界的生死簿上,就沒他的名字。還沒出生就成了遊魂,他沒地方可去,所以一旦纏上了誰,往往就得纏一輩子。
接下來咱要講的這故事,或多或少和這事有些關係。
至於他又是咋來的呢?且聽我慢慢講來。
1
話說民國時候,有這麼一對母女,當媽的叫巧娘,閨女叫做小芸。
早幾年她家中還算富庶,可後來丈夫吃了官司,她散盡了家財也沒把人撈出來。最後丈夫死在了獄中,巧娘在城裡沒了靠山,只好帶著女兒搬來了鄉下。
沒幾天,她就經人介紹,用極低的價錢買了一套十分寬敞的宅子。可是等她搬進去往左右鄰居走動時,人家聽說她住的是這戶宅院,臉上多多少少都會露出些不自然。
其實巧娘心裡也犯過嘀咕,按說這地界不錯,房子也不短磚不缺瓦,前後格局也都開闊,絕沒理由賣不動。
可又一轉念,就算這宅子真有什麼毛病,自個也沒別的去處,要是此地真有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害了她性命,那也是命裡該著。
在這地方住了幾天,巧娘也沒覺著有什麼怪異,漸漸地就放下了戒心。
這一天,有人給她安排了場相親,倆人一見面還算情投意合,男方是個生意人,家境比不上她前夫,但也還算殷實,兩人找了家館子吃了頓飯,就分了手。
巧娘回到家門口,手扶到門上這才想起忘了給閨女做晚飯,連忙推門進屋。
一腳踏進屋裡,她正好瞧見露在廚房門外的半張飯桌,小芸正坐在這邊捧著碗吃飯。可在看不見的那邊,卻有一雙筷子不斷伸過來,給她閨女夾菜。
巧娘的心當時咯噔一下,這一左一右她可沒一個親人。腦袋裡不敢多想,抄起戳在門口的掃帚就衝進了廚房。
可等她到裡一看,廚房裡只有她閨女在端碗吃著晌午的剩菜,對面沒碗沒筷也沒有人。
巧娘的心這才算放下大半,把桌上的剩菜熱了熱,又給閨女炒了個雞蛋,陪著閨女吃了幾口,再把裡外簡單收拾收拾,圈了雞餵了狗上了門閂,娘倆也就鋪床睡覺了。
不多時,小芸便睡了過去。可巧娘心裡卻不斷犯著嘀咕,那雙筷子到底怎麼回事?她不信自個是看花了眼,難不成這房子真有問題?
她心裡想著,要不就嫁了今天這男的,也好趕緊搬離這地方,又看了眼閨女便想翻身把燈吹了。
可她這一轉身,整看見一個黑衣女人站在自個床邊。這女人披散著頭髮,髮絲當中露出一張滿是傷痕的臉,臉上鑲著一對閃著綠光的眼睛,這眼睛此時正直勾勾盯著她!
2
巧娘嚇得哏嘍一聲,差點沒背過氣去,當時就坐了起來。再一看,那女人不見了。
但給她這一折騰,小芸也醒了過來,揉著眼睛問她咋的啦。巧娘看著閨女,只搖了搖頭說沒事,又哄著她睡下。
小芸卻不肯躺下,又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梅姨啥時候再來呀?」
她這話一出口,巧娘當時覺著連頭髮根都炸起來啦,連忙問她梅姨是誰?小芸回話:「就是剛才替你蓋被子的人呀。」
民間傳說,小孩的眼睛最真,能瞧見大人看不見的一些東西。
巧娘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寒意從背後襲來,又問小芸她在哪?小芸抬起手來,指向了巧娘身後。
列位,換成你是巧娘,你怕嗎?
巧娘要不是嚇得兩腿沒了知覺,早就抱著小芸奪門而逃了。無奈之下,她只好奓著膽子,極生硬極緩慢地轉過腦袋,看看這東西長什麼樣。
她腦袋轉過一半時,恍恍惚惚能看見個黑色衣角,還有幾根髮絲飄動,離著自己仿佛不到三寸的距離。
下一刻,她也是怕到了極點,猛地把頭轉了過去。不成想,這時她身後卻空無一人。
小芸又低聲說道:「她走了。」
巧娘總算鬆了口氣,轉過身來一把抱住閨女,仿佛在慶祝劫後餘生。
可不料,小芸卻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句:「梅姨說,她明天還來,還說要當我的新媽媽。」
3
一聽著這句話,巧娘可再也睡不著了。給小芸當媽,那只有倆法子呀,要麼把小芸弄死帶走,要麼入自個的殼。
列位,等死是最難受的。尤其是等著一個東西,上門把自個弄死。
按著套路,這會巧娘就該想著找個人幫自個消災解難。確實,天一亮她就去了門,也多方打聽走訪了幾位能人。
這些人一聽那是侃侃而談,跟巧娘一個勁的打包票,說啥都不在話下。
可是一聽說她住的那宅子,當時就把自個兩條腿也敲碎了,說死也不去。
巧娘也算看出來自個家裡的東西確實厲害,她有心趁著天亮搬到別處,可這東西既已認定自個,搬到哪她還不得跟到哪?
無可奈何之下,巧娘只好學著自個大小從傳說裡聽來的法子,在自家院子裡擺下一張供桌,桌上擺著些雞鴨魚肉,饅頭酒水。
紅硃砂、五彩繩、童子尿,這些東西她也全數備下了。又弄了兩個蒲團,打從天一擦黑,她就和小芸跪在當院,讓小芸拿著筷子敲飯碗,意思就是請來吃頓飯,聯絡聯絡感情。
她自個就在一邊,拿著酒盅邊往地上倒酒,嘴裡邊喊著「梅姐」。一般給亡靈敬酒都是這麼來,但為啥喊「梅姐」?因為她閨女管人家叫梅姨,她再叫姨不合適,輩分不能亂了。
折騰了半天,等到四外全都黑下來之後,她家院裡倏地捲起來一股旋風。
巧娘渾身的汗毛當時就立了起來,冷汗順著額頭鬢角滴滴答答往下掉。反而是一旁的小芸,顯得十分淡定,也說不上她是不怕,還是說根本不知道害怕是怎麼回事。
倏忽之前,自那股旋風之中緩緩走出一道人影,正是昨夜站在巧娘床邊的梅姨。
只見她一步步走到供桌前,緩緩伏下身子,又提鼻子一吸,供品上就飄起絲絲縷縷的白氣,鑽進她的鼻竅。
巧娘知道,這是在吃貢品,心說吃人家的最短,吃了我的菜,就不好意思再吃我了吧。
手裡也不敢停,一杯接一杯地往地上倒酒。而且這酒剛沾著地面就沒了蹤跡,連點水漬都看不見,顯然也是給喝了。
眼見著事情有緩,巧娘心裡也是激動。可就是這麼一疏忽,她手上一抖,酒盅就掉了下去。也不怎麼那麼巧,整磕在個磚碴上,摔得一個粉碎。
您想啊,請人吃飯摔盤子砸碗,人都得生氣,何況是個那東西?巧娘心裡一驚,抬頭再看,女詭已張牙舞爪地朝自個飄過來。
4
生死之間,正常人想的要麼是奪門逃生,要麼是慷慨赴死。巧娘卻是轉身把小芸摟在懷裡,拿後背擋住。
她想的是,要是她們娘倆終究得死一個,那就讓自己個死。小芸本來一直敲著飯碗,這會也是把東西一扔,倆手死死抱住娘親。
她不是不知道怕,她是到這會才明白,梅姨是想弄死自個呀。
女詭不理會眼前這些,接著往前撲,可當她倆手剛碰著巧娘的後背,卻被一股無形巨力給彈出老遠。
咋回事呀?巧娘確實準備了些法器,可一樣也沒想起來用。此刻救了她一命的,是她的一顆護子之心。
有道是:有道是:黃天自古佑善人。
可巧娘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見懷裡的小芸和自個都還活著,臉上多少露出些喜色。又轉頭瞧向女詭,眼下她就仿佛受了重創,伏跪在地上,眼裡竟吧嗒吧嗒地掉下淚來。
巧娘餘驚未褪,可心裡也是好奇,奓著膽子湊到跟前,顫著聲音問道:「梅……梅姐,你是有……有啥話想說嗎?」
女詭猛地抬頭,朝著她嘶吼了一句:「憑什麼你能有閨女!憑什麼!」
這話就叫不講理,憑什麼別人不能生孩子,憑什麼不能生閨女?
可巧娘一聽就明白了,這女人之前必定有一個閨女,但要麼夭折要麼遇害,這女的成了這樣,八成也與此有關。
沉吟了片刻,巧娘低聲說道:「 梅姐,你要有啥未了的心願,我們能幫的一定在所不辭。」
「真的?」女人又抬起頭望向巧娘,她的面目照舊恐怖,但那股子猙獰勁卻沒了。
接著,就講起了一個故事。
5
約莫五年前,梅姨的丈夫新添了個二房,就把她才五歲的閨女小雅給趕了出來。
萬幸的是梅姨還算有些積蓄,就租下了如今這間屋子。娘倆相依為命,日子並不算好過,萬幸的是小雅還挺懂事,知道哄娘開心。
那年秋天,正趕上小雅的生日,早先梅姨說好了要給她做身新衣服,可當時她剛租了間門臉賣些日雜,大半積蓄都投了進去,手裡餘錢實在不多,所以只給小雅買了根紅頭繩。
五歲的娃娃,再懂事也有些任性,當時就哭著回了房間,砰一聲把門摔死。梅姨也是買賣不順,心裡一直有股邪火,就沒理會姑娘。
過了半晌,梅姨的氣也消了。她剛想去哄哄閨女,趕巧家裡來了個人,說是要從她這定一批貨,來是為了送定錢。
梅姨見買賣有了起色,心裡自然暢快。送走了買主她就直接奔了綢緞莊,剪了幾尺大紅布,之後又奔了裁縫鋪,加急的讓老闆給做了身衣裳。又到酒館點了幾樣菜,打包帶回家裡。
等忙活完這一大套,已然到了晚上。
梅姨回到家先把菜盛到盤子裡,完事抱著衣服就來了閨女門口:「小雅,剛才是娘不對,娘給你買了可多好吃的啦,新衣服也給你做啦,是大紅色的,特喜慶!你快穿上給娘瞧瞧俊不俊俏?」
咱得說,五歲的孩子氣性大,忘性也大呀。這會眼見娘親認錯,小雅笑著就去開門了。可剛走出沒兩步,她身後突然伸出來一雙手,拿著梅姨買的紅頭繩,一把勒在了她脖子上。
一瞬間,小雅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等她反應過來,已然給勒得說不出話來,一雙手死命掙扎著想去開門,可就是碰不著把手。
梅姨見屋裡始終沒有動靜,還以為是閨女抹不開面,想要個臺階,於是大聲說道:「娘真的知錯啦,這麼好的衣服你要是不穿,一會可讓小狗叼走啦!」說罷把衣服放在門口,自個就躲到了角落。
屋裡頭,小雅那一張憋得發紫的臉上,簌簌流出兩串眼淚。她多想跟娘說一句我不生氣了,她多想穿上那件紅衣服。
可是,一雙手就差那麼兩寸就能把門打開,卻偏偏觸之不及,最後重重垂下。
等梅姨終於覺察出不對,闖進姑娘屋裡時,小雅已然倒在地上渾身冰涼,那根紅頭繩勒進她脖子足有半寸之深。
瞧見這場面,梅姨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知怎麼就摔倒在地上。又看了姑娘一眼,確定這事是真的,她心裡是又怕又悔又恨,恨自個也恨那個兇手。
是什麼人,會對一個五歲的小娃娃下此等狠手?
等兩腿有了力氣,梅姨就去報了官。衙役勘察完現場如實向上匯報,結果當地縣官,居然判了個梅姨謀殺親女,又賊喊捉賊!
怎麼個道理?這屋子裡裡外外都沒有外人來過的痕跡,小雅的屋裡更是連第三個人的腳印都沒有。
殺人殺得這麼幹淨利落不留痕跡,外人肯定做不到呀。於是,梅姨就這麼給扔進了監獄。
原本她還想求著丈夫幫自個通融打點,結果她丈夫只到牢房看過她一回,說了一句「你好自為之」就再沒了下文,
什麼叫家破人亡,萬念俱灰,梅姨這回算是體會到了。當天夜裡她就拿著一塊石頭子刮花了自個的臉,然後撞牆自殺。
官面上給她扣了頂畏罪自殺的帽子,這事就算拉倒。可梅姨一靈不滅,居然飄飄蕩蕩又回了這院子。打那之後,這也就成了人人望而卻步的地方。
6
講完這一大段故事,梅姨又說,自個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再見閨女一眼。
她知道,這些年來小雅的魂也一直在這院子裡,只是不知為什麼,總是躲著自己。是以這五年來,她與閨女同在一片屋簷,卻從來未曾見面。
巧娘聽也算聽明白是怎麼回事,就問梅姨自個該咋幫她。
梅姨抬手指向後頭的小芸,「她的眼睛能見我,一定能幫我找著小雅,一定能!」
之後,梅姨教了小芸一個法子,讓她端著一個白瓷碗,碗裡放三個煮雞蛋,完事一邊拿竹筷子敲碗一邊在屋裡院外各處的轉,嘴裡還要喊著小雅的名字。
說實話,小芸這會對梅姨多多少少有點害怕,但巧娘了解了前塵過往,又想到自個也是孤兒寡母的過日子,對梅姨娘倆反倒十分同情,就哄著小芸幫忙。
小芸依法照做,可她端著碗喊了大半天,四外始終不見動靜。到最後,她想起來還有一個地方沒去,那就是她自個的房間。
站到屋門口,小芸心裡略略有些緊張,巧娘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要是這地方再找不見小雅,她是真叫不準梅姨會不會發難,她還能不能像剛才一樣得脫不死?
吱呀一聲,小芸推門走了進去,巧娘和梅姨守在門口,不時往裡張望。小芸敲著碗喊著小雅的名字,把這屋子的角角落落都走遍了,可始終不見小雅的影子。
她朝著門口的娘親看了一眼又搖了搖頭,意思是自個啥也沒找見,正要往出走。巧娘卻抬手示意她站住別動,又指了指她手裡的碗。
小芸低頭一看,碗裡的三個雞蛋正冒出絲絲白氣,飄飄蕩蕩地鑽向自個的床底下。
7
小芸連忙來到床邊,趴下身子一掀床單,只見一個小女孩正縮在她床底下,鼻子不停抽著白氣,感覺就像一個餓了十七八天的人,抽冷子見著一鍋肉湯。
小芸趕緊把雞蛋送到這小女孩面前,又一看,才發現她的脖子不知為何竟十分的細,再加上她的腦袋,就好像一根蠟燭上頭頂著個燈籠。
梅姨始終站在門外,見小芸趴在床邊,好像在跟誰嘀咕什麼,知道她必然找見了自個閨女,當下什麼都顧不得,衝進屋內就喊了一聲:「小雅,我的兒!」
可下一瞬間,這屋子竟地震了似的左右搖晃,屋頂懸的、牆上掛的、地上擺的,噼裡啪啦掉落一地。
巧娘的第一反應是衝進屋裡護住小芸,等一切終於恢復平靜,這倆人總算沒有受傷。可床底下的小雅卻沒了蹤跡。
梅姨見狀是嚎啕大哭,仰天喊道:「小雅,你就這麼恨娘親嗎?」
小芸卻走到她跟前說道:「她不是不想見你,她是怕那個勒死她的人。」
梅姨心頭一顫,問道:「那個兇手,他也在這?」
小芸點了點頭:「他一直就在你背上趴著呀。」
她的話音剛落,只見一團黑氣順著梅姨的肩膀流到地上,幻化成了一個小詭模樣。身量不大,好像剛生的娃娃,卻生得青面獠牙,猙獰可怖。
他剛一落地,掉頭就朝梅姨撲了過去,一頭將她撞倒在地,照著她的小腹是連抓帶咬。巧娘想上前幫忙,可她的手卻什麼也抓不著。
梅姨是個詭,按說不該受傷,卻讓抓得皮開肉綻,小詭的腦袋還一個勁地往裡鑽。
不過,梅姨也不會再死,她伸手想把小詭推開,嘴裡不停問「你是誰」,一連問了三遍,問到第四遍的時候,他猛然抬頭瞧向她,梅姨一個「你」字出口,就再也問不下去。
這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她已知曉了身份。
這個,是他的兒子呀!
8
約莫二十年前,梅姨嫁到了她丈夫家。沒多久就顯露出了身孕。但是梅姨知道,肚裡這孩子是她之前一相好的。
原本這事她瞞得挺好,她丈夫也沒察覺什麼。可後來有一天,她的相好居然找到了現在這丈夫,說他撿了自個的破鞋,當了活王八。最後還說要把媳婦接回去,一家和美。
她丈夫聽了這話自然是怒火中燒,把她找來就要當面對質。
梅姨是一百二十個不承認,最後也是逼急了,就說等到這孩子十月分娩,咱們和他滴血認親,看看誰是他的親爹。要是自個不貞不潔,她甘願浸豬籠。
咱現在都知道,滴血認親這事算不得準,可過去人就信這個。她丈夫暫時消了疑慮,她相好也沒多話,往後雖然也纏著這女的,但也不敢起什麼大風浪。
唯獨梅姨,眼看肚子越來越大,心裡也知道事情早晚要瞞不住。她心也是真狠,在這孩子五個多月的時候,她走到街上,故意讓一輛馬車撞了自己。
完事就見她摔倒在地,這孩子算是沒了。她相好知道了此般情景,明白就算再糾纏下去也是啥也撈不著,就沒再找過她。
她丈夫多少能明白是咋回事,又見梅姨已如此表明心志,他也沒再追究,但倆人的感情卻大不如從前。
梅姨流產之後再難懷孕,她丈夫就娶了二房。後來梅姨四處求藥,總算懷上一胎,卻生了個閨女,她丈夫就將她娘倆趕了出來。
可她卻不知道,那個她一手送上絕路的兒子,變成了小詭,一直跟在了她身後。他對這個娘除了恨還是恨,她懷了自個五個月,所以他就在小雅五歲生日的時候把她勒死,算是對梅姨一報還一報。 5歲女兒突然去世,才知懷孕5個月時,我做的孽遭報應了。
9
想通了這一節,梅姨雙眼是滔滔落淚,嘴裡嘟嘟囔囔只有一句:「娘對不起你。」
小娃卻不理會這些,把自個又鑽進去她肚裡。
梅姨扶著肚子站起身,這會太陽已漸漸升起。梅姨朝著巧娘母女點頭致謝,一轉身就衝到了屋外。
整件事說到底是由她而起,那就該由她而終。
朝陽照在身上,於她而言便如火燒一般。恍惚間,她好像聽見有個聲音在喊:「娘。」
她回頭望去,小雅已恢復成原來的模樣,脖子上的勒痕沒了,身上還穿著一件鮮紅的新衣。
梅姨見狀燦然一笑,便跟著小娃一道化成了飛灰。
之後,巧娘在家裡辦了場法事,替這一家三口超度。再之後,她又嫁了個男人,倆人還生了個兒子,這一家四口,日子過得十分和美,也都得了善終。(原標題:《黑燈瞎火話詭事:問淵源》)
點擊屏幕右上【關注】按鈕,第一時間看精彩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