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故事系列21:打工路上,與寫作為伴

2020-09-16 鄔霞



打工,是我難以逃脫的宿命。九二年,看了電視劇《外來妹》,對打工的印象極不好,對打工生活產生了排斥。當媽媽和爸爸商量要跟表姐搞好關係,以後好帶我出去打工,我聽了後心裡極不是滋味,心想:我才不去打工呢。那個時候,受了楊鈺瑩的影響,做的是歌星夢,與打工完全是兩碼事。十四歲,我因各種原因輟學,導致我很快踏上了打工路。當初,外婆勸我繼續上學,她說你上學可以多認識幾個字,我說要認字我買本字典就行了;三叔看見我用粉筆寫在壩子裡的字,說你的字寫得這麼好,應該繼續讀書,我堅決地說不去了。決絕得不知道什麼是後悔。我的想法是學兩年裁縫,因為我看見一個小學同學在公社做出來的衣服,便萌發了這個念頭。而這時在深圳打工的媽媽因同宿舍的寫字樓小姐張健說她快回家了,如果媽媽有人要進廠,可以讓她介紹進廠。媽媽第一時間想到了我,便寫信讓爸爸叫我去深圳。恰好這時堂姐和男朋友要到深圳打工,爸爸就到她家商量把我帶到深圳。妹妹回到家歡天喜地說,哦,姐姐要到深圳打工嘍!在她幼小的心靈裡,不知道打工是什麼概念,認為是像城裡人一樣風光。我聞言卻是心內一沉,我從未有過這種想法,有點回不過神來。

不管我如何不情願,可最終還是來到了深圳。走的前一天,我還在和小姐妹在壩子裡玩遊戲,堂姐說,小會,把東西收拾好,明天走。我並未把她的話放在心上,覺得打工於我是不可能的事。當晚,爸爸卻把我的行李收拾好了,第二天一大早,我和爸爸、妹妹還有堂姐及她男友去縣城準備坐汽車到深圳,當天我們沒坐到車,就到堂姐男友的親戚家借宿一晚。下午我們午休,爸爸和妹妹回家,我從床上爬起來,心中甚是希望他們把我帶回家,我到底是沒有喊出口,看著他們從我身邊輕飄飄地過去,我的心像秋天的落葉,慢慢飄落。

來到深圳,從汽車上下來,準備腳踏這片土地,迎面駛來一輛轎車,差點撞上我。堂姐的男朋友說那位車主嚇得汗都出來了。我住在表姐的宿舍裡,等待著進媽媽所在的高松製衣廠。有一天,我站在陽臺上,張健在高松廠廠門口看見了,對媽媽說沒想到我這麼小。我那個時候又黑又瘦又矮,弱不禁風的樣子,媽媽說我上樓梯像要摔倒似的。我沒有任何證件,就借了表姐的身份證。怕日本人看見我是個童工不讓進廠,張健不敢讓我去寫字樓填表,她把一切手續辦好,安排我跟媽媽在一個宿舍一個部門。

稀裡糊塗地,我就正式開始了打工生活。廠裡分三個工廠,一、二工廠和我們住的宿舍在一道大門進去,三工廠和另外一棟宿舍樓則要通過廠裡在公路上空架的一座天橋才能過去,不過天橋可以從一道小門出入。包裝部查貨拉一條拉七個人,拉頭兩個清線頭的,中間一個人查後幅,一個人查帽子、袖子,一個人查前幅,一個查裡布,拉尾是一個總查。我被安排在媽媽那條拉上清線頭,媽媽是總查,我們一個在拉頭,一個在拉尾。指導工可能是怕我和媽媽上班說話,一個星期後把我調到另外一條拉。上班不能坐,一天要站十幾個小時,進廠一個星期後晚上加通宵,仍然一分鐘沒休息,也沒坐,有個女孩想打瞌睡,直叫「媽媽」。我雖然一抬頭就能看見媽媽,但想到母女倆都在受苦,心裡酸酸的。

宿舍每層樓住一百多個人,只有宿舍兩頭才有洗手間,十幾個水龍頭,每天洗澡、洗衣、刷牙像打仗一樣,我們刷牙只能預先用桶準備好水,在走廊上刷。進廠半個月後的一天晚上,我在桶裡盛了一杯水,拿起牙刷擠好牙膏到走廊上刷牙。我喝了一口水,一個保安從我身邊經過,我退後一步讓他過去,我把嘴裡的水吐出去,他轉過身,惡狠狠地說,把廠牌拿出來。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把手伸向我的工衣口袋,沒找到廠牌,他二話不說,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把我拽進了宿舍,舍友的目光全部聚集在我身上,只有媽媽氣得臉紅耳漲。我的心裡充滿了抗拒,僵持了半天,仍不得不把廠牌給了保安,他拿著廠牌揚長而去,我卻躲到洗手間去哭。媽媽來勸我,說她剛才氣得要命,如果是在家裡誰敢這樣對我,她非跟他拼命不可,但出門在外是為了掙錢,有時必須得學會忍耐。媽媽幫我把眼淚擦掉,拉著我的手回到宿舍,我們一起爬上上床,拉上床簾,我的眼淚又止不住地流了下來,媽媽也忍不住哭了,我們的淚水泛濫成河,一發不可收拾,母女倆抱頭痛哭。媽媽說,她進廠時不知廠規,也是遇到這類情況,被罰款十五元。有一次李經理到宿舍檢查,在走廊上,有青苔,也有人倒的水,他滑了一跤,連腰間掛的鑰匙都摔掉了,他爬起來,惱羞成怒,說罰款兩百元。以後,這個廠規就興了起來。保安抓一個罰款兩百元,和廠裡各分一半,他們每到晚上員工下班就來抓廠牌。李經理原是羅定人,十幾年前來深圳,現在是地頭蛇,對員工極苛刻,日本人開廠時給員工的底薪是六百元,他說給四百元大把人做。

廠裡百分之八十都是湖北仙桃人,其餘就是廣東、廣西、湖南、四川人。仙桃人大多數都有車衣服的技術,但文化程度不高,仙桃也有廠,有的女孩十幾歲便不讀書了,她們去學電車,學會了就出來打工。有的管理人員自持有技術,在廠裡是當官的,以居高臨下的姿態示人,每天都兇神惡煞的樣子,罵員工不顧別人的自尊,有時甚至非要把人家罵哭才甘心。有的管理人員還專門整員工,曾有一個管理人員提出如果當天員工在規定的時間內沒完成規定的產量,就拖班(意思是本來只上十個小時的工資,幹活卻是十一個小時或十二個小時),其他管理人員也積極響應這個做法,如此一來,員工經常一天要白幹一兩小時,而任務繁重,都是管理人員自作主張規定的數量。有很多事情,日本人都不知情,被管理人員把一個好廠弄得亂七八糟。工廠大門中午不開門,有人來找老鄉,就像探監。員工多,到飯堂排隊像一條長龍,打來的飯菜像豬食,難以下咽,我通常只吃兩口就跑,上班餓著肚子堅持。車間灰塵很大,加上加班加點,永遠欠著瞌睡債,早上起來頭腦昏昏沉沉,眼睛像被什麼東西蒙住,看人都是模糊一片。我剛來時每晚跟媽媽擺龍門陣,直擺到她完全睡著,早上都是我叫她起床,過了一段時間,我就不行了,晚上下班我衝完涼就往床上一倒,媽媽洗好衣服,用電飯煲做好夜宵叫我,我睡得正香,從床上爬起來真是一種受罪。這些尚能忍受,最難以忍受的是管理人員的辱罵。

我在三工廠五樓車位剪線時,我和重慶的別大姐挨罵次數最多,其他幾個都是湖北的,配送也是湖北的,每天查貨時我和別大姐的有一根線頭也不行,要重剪,她的老鄉她就偷偷多記數。那幾個湖北人上班時說說笑笑,而我一天到晚話不說一句,廁所不上一下,開水不喝一口,埋頭苦幹,到了晚上離規定的數量也總差那麼幾件,每天晚上下班前,黃美玲都雙手叉腰,冷著一張臉來罵我,我實在受不了這麼壓抑的生活,每天晚上都守著媽媽哭。媽媽也感到無可奈何,她說不管怎麼說打工都好過在家種田。我的心裡充滿了悲傷和對現實的不滿,要是一輩子這樣過,我情願不活。從那時起,我發誓我絕不結婚,因為我沒辦法忍受和自己的孩子分開,不忍心看自己的孩子走和我同樣的路。我每天都害怕去上班,一走進車間,就雙腿發軟,心咚咚直跳,身上像壓了一塊千斤巨石,像要窒息了一般。每次看見黃美玲從拉上往我這邊走,我就脊背發涼,有時即使我不回頭去看,也能感覺她向我走來,心裡直打鼓。在這裡唯一的好處是可以坐,除此之外,只有數也數不盡的痛苦。

我在二工廠二樓二組剪線時,剛開始負責人賴雪蓮對我還不錯,後來受了工友的教唆,也愛來罵我。有天晚上,媽媽一反常態跟我說,如果負責人再罵我,就跟她吵,不要怕她,那些人都是欺軟怕硬,就算炒掉也無所謂。我受到鼓舞,心裡不再那麼害怕,準備迎接翌日的挑戰。第二天,賴雪蓮照樣雙手叉腰叫我剪快一點,我把剪刀往桌上一拍,說剪刀都生鏽了,叫我怎麼剪?!她沒想到我也會反抗,愣了一下,拿起我的剪刀試了一下,口氣軟了下來,說真的剪不動,等一下給你換一把來。我本來準備和她針鋒相對的,戰爭還沒開始就偃旗息鼓,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從這以後,她再也沒有來找我麻煩,總算過上了太平日子。

張健在寫字樓每晚不用加班,我羨慕得要死,真希望我也天天不用加班,可是在車間上班,這簡直就是奢望。在賴雪蓮組上,終於有一段時間不用加班,但有的時候,一包的負責人要來借人去幫忙。我想輕鬆一下,有天晚上不願去加班,媽媽怕炒我魷魚,把我從宿舍一直拉到車間,一路上我雙腿直打顫。

因為保安兇,我叫他們「土匪」,因為上班沒自由,我叫「坐牢」。有一段時間,我和媽媽從飯堂出來,我會念叨:不被餓死都要被累死,不被累死都要被熱死。有時,上班我都會做白日夢,希望姑媽提個旅行箱來,告訴我裡面有十萬塊錢,以後我不用打工了。




心情的好壞跟工作的好壞有很大的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的性格沒法發生改變,每天沉默寡言、鬱鬱寡歡,像個小老太婆,在宿舍,我從不主動跟人說話,那些人都認為我很奇怪。我的想法與他們不同,我的目的不是掙錢,解決溫飽問題就可以了。每次發工資,別人歡天喜地,我卻高興不起來,拿了工資袋看都懶得看一眼,直接交給媽媽。在我的想像中,生活應該是絢麗多姿的,我渴望像一隻蝴蝶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飛來飛去。小的時候,我曾在一張紙上寫了二十七個夢想,而現實充滿了無奈,我無力改變這一切。這時,我也用一張紙寫了兩句話貼在牆上,是:我打工不是為了金錢,而是為了夢想。我過的日子怎麼跟我想像的截然相反呢?我難以釋懷。每天面對的是一張張麻木而冰冷的臉,工人們穿的工衣都是天藍色,接近灰色。這個顏色刺痛了我的心,看不到生活中的亮點,讓人感到絕望、恐懼。若問打工是一種什麼樣的顏色,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是灰色。每當天氣陰沉沉時,我的心情灰暗到極點。

廠裡有個翻譯張小姐,重慶人,其貌不揚,但工作能力很強。她和老公會日語,剛出來打工時在另一個廠,和普通打工仔打工妹一樣住集體宿舍,進了我們廠後,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張小姐深得日本人的信任,她的十指掛滿了金戒指,家裡有五臺彩電,都是日本人送的。廠裡上上下下都很尊重她,儼然一個皇后,我看見她,真希望我就是她。想想自己,和她恰恰相反,每天累死累活掙不到錢,還要受氣。

有一次,我和媽媽同時調到二工廠三樓一組幫忙,坐在一個坐桶上。突然,我們的坐桶被人狠狠踢了一腳,我們嚇得彈跳起來,以為是日本人來了不讓坐。過了一會兒,見是廣西翻譯「老農民」,我氣得要死,又不能發作。到了晚上,餘怒未消的我突然產生了寫小說的念頭,進廠之後,我看過臺灣的言情小說,我對媽媽說,她們能寫,我為什麼不能?說做就做,構思了一個故事幾天後就開始動筆。用一個月,我完成了人生當中的第一篇小說,篇幅相當於一個中篇,後來又擴寫成長篇,寫了三遍。這時候,我有了第二個夢想,那就是當作家,我一直覺得作家是一份神聖而崇高的職業。


有了夢想,我渾身充滿了勁,人生不再那麼黯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感覺生活不會一直這樣因頓,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有個強烈的願望,就是通過手中的筆來改變命運,我感到我與眾不同,為自己而驕傲。那時,我像井底之蛙,以為打工一族中只有我才有寫作的念頭,想像著我將成為第一個打工族中出現的作家,總是一個人偷著笑。上班時壓力仍然是巨大的,我一邊幹活一邊構思著一個個美麗的愛情故事,下了班就飛快地寫。中午休息一個小時,下午休息四十分鐘,去飯堂要穿過院壩,再上廠裡的一座天橋,再穿過院壩去三工廠那邊的宿舍樓的飯堂排隊打飯、吃飯,為了趕時間,我的碗給媽媽洗,再走來時的路,爬上五樓宿舍,上下樓梯都是一步跨兩級。晚上通常要加班到十一、二點,排隊衝涼要花不少時間,我急了,也不管廁所有多髒,就到裡面將就一下。洗衣也擁擠,衣服我也只得給媽媽一起洗。有人看見了問媽媽為什麼不讓我自己洗,媽媽一笑置之,不多做解釋。

在高松廠唯一的好處是晚上宿舍的燈點通宵。當整棟宿舍樓的人都已進入了夢鄉,四周靜悄悄的,只可聞見樹下草叢裡蟋蟀的叫聲,我還在奮筆疾書。有時,實在困得不行了,我就靠在床上閉目養神,頭腦一片混沌,在想著某個人,等睜開眼時,不知不覺就把那個人的名字寫了上去。我每天給自己規定了任務,要寫八頁,必定寫到凌晨兩點。這時我整個人都昏昏沉沉,頭重腳輕,搖搖晃晃地穿過走廊,去洗手間洗漱。上班時上午和下午、晚上中途各休息十分鐘,時間是給員工打開水、上廁所的,多數人趴在檯面上睡一會兒覺,我則利用這寶貴而又短暫的時間來看書,看的書都是從工友那裡借來的言情小說。一個個故事總是飛快從我腦子裡躥出來,兩年時間,我光寫題目就寫了一百多個。


每次買原子筆,我都是買十支。我的被子、蚊帳上留下了不少墨水印。我寫作的事,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怕別人說我文化這麼低還寫小說,怕別人嘲笑我。爸爸經常趁我不在時對他的工友說,之後讓我知道了,我好一陣責怪。不過還好,我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爸爸的一個安徽工友非常熱心,他在廠裡幫我裁紙,再裝訂成一個個本子,作為我的稿紙,我在高松廠四年的時間都是用他給我做的本子,只是那紙薄得幾乎透明,我寫字時得用一塊紙板墊在本子下面,翻時得小心翼翼。


我寫作的事,親戚當中有表示反對也有表示支持的。我的姑媽在電話中得知此事,說我文化這麼低寫什麼小說,還問我媽媽我的腦袋有沒有問題。我的么舅對我媽媽說,不管我能不能成功,有這種想法就是正確的。




有一次,向工友借了一本《西江文藝》,我試著向該雜誌社投稿,當時不知道要用方格紙寫,仍然用我平時寫的稿紙。主編何初樹給我寫了退稿信,有點搞笑的是,我用的表姐的名字是「餘真聯」,何稱我為先生。我到書店裡面抄了幾個出版社的地址,把我的第一部小說寄了過去。我的每一頁稿紙上面都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當時什麼也不懂,完全憑一時衝動寄到了光明日報出版社,根本沒考慮到出版社的人看不看得清楚。過了一段時間,工友把我的信給我,我一看是光明日報出版社的,高興得跳了起來,當我看完了信,一個人坐在工位上默默流淚。


我沒有朋友,看到雜誌上可以交筆友,便在《大鵬灣》上刊登了交友啟事,在我十七歲生日那天收到了第一封筆友的信。交了筆友後,我每天寫小說又寫信,忙得不可開交,除了晚上睡覺,沒有一分鐘休息時間,儘管如此,仍樂此不疲。收到信,我都會及時回信,向筆友訴說打工生活的點點滴滴,及寫作的歡樂,有人給我打氣,有人說我已達到瘋狂狀態,勸我要注意休息。


寫作成了我的精神支柱,就像吸了鴉片一樣,上癮了,戒不掉了。我感到生活的重壓時,就走進我的秘密花園,像一條魚,遊弋在文字裡。對於自己喜歡做的事,再苦再累也不怕,即使遭遇失敗,也會從頭再來。


對於打工二字,我深惡痛絕,它像一枚釘子深深嵌入我體內,無論醫學多麼發達,也拔不掉它。我做夢都想擺脫這樣的生活,無奈它如影隨形。這漫無止境的打工日子,何日才是個頭喲!何日何時,才能看到一片明媚的天空?

相關焦點

  • 《打工魔王》粉絲撕書為哪般?小千不背鍋,錯的是作者的一意孤行
    導語:近日,人氣輕小說《打工吧!魔王大人》發售了最終卷,魔王真奧貞夫和勇者遊佐惠美的故事也迎來了最後的結局。作品完結,按理說應該撒花慶祝,可是《打魔》一書的讀者粉絲們非但沒有一點高興,反而掀起了一波「撕書潮」,更有不少人把矛頭指向了原作中的JK小千。
  • 故事:小夥外出打工與流浪狗為伴,出工時狗吠不斷,跑出樓才發現被救
    小夥外出打工與流浪狗為伴,出工時狗吠不斷,跑出樓才發現被救本原創故事,不得轉載、轉發。黃君從一個小農村來到一所大城市打工,由於沒有文憑四處碰壁。幸好從小幫著家裡耕地,讓他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氣。經人介紹黃君來到一個工地,每天搬磚來補貼自己的生活。雖然有了工作,但是一個人在外多少還是會感到孤獨。
  • 打工故事系列17:打工十年,遲到的孝順
    阿勇出來打工已經整整十年了。他和所有打工仔一樣,在夜深人靜時會想家。他的家鄉在四川一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家中只有一個老母親。父母在他四十多歲才生下他,視他如掌上明珠,那個時候,家裡生活拮据,但一家人生活得很快樂很幸福。然而,不幸的事情從天而降,父親在他七歲那年上山採藥從懸崖上摔下,命喪黃泉。從此,他和母親相依為命,日子過得非常艱難。母親為了他,沒再改嫁。
  • 打工故事系列3:敲詐
    一天就這麼恍恍惚惚地過去了,下班回到家,柳林思忖著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家人,最後,他決定保密,一個大男人,就要以保護親人為己任。他相信自己能擺平。 他先叫上廠裡的十幾個打工仔,讓司機用貨車送他們到鹽田村去埋伏,然後,他把一堆廢紙包紮好,在表面上放了幾疊鈔票,再找來幾張報紙,用報紙把它們包起來,又到飯堂拿了一個裝米的蛇皮袋裝好。準備妥當,他和表弟何信騎著摩託車趕往鹽田村。
  • 第一次打工經歷
    94年,7月份高考後我和村裡的發小到廣東韶關一個小煤窖去打工。就這樣幹了21天,共210元,除去夥食70元,在鎮上買了雙28元的皮鞋,車費等,到家剩90元左右。這就是19歲的我人生第一次打工經歷。
  • 打工故事系列4:今晚不加班
    琳琳和婷婷是一對雙胞胎姐妹,他們的父母均在深圳打工,她們的父母早已做好了飯菜等著她們,她們叫我也一起去改善夥食,我仍是搖頭拒絕了。楊麗是個孝女,她每次發了工資第一時間就去郵局寄錢給家鄉的父母用,給弟弟妹妹上學用,今天也不例外。王娜要和老鄉去溜冰,秦琴要和老鄉去歌舞廳跳舞、唱歌。一個宿舍住12個人,出去了9個, 2個結了婚的大姐坐在房間裡。
  • 打工的感想
    我和老公還有一對鄰居夫妻,隨著各個地區的打工高潮,帶上了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南方的打工路。十月的天氣,早晚還是蠻涼的,我們準備好了行李,一位朋友要開車送我們去火車站,爸爸媽媽知道後,不讓我們去,村子裡的鄰居,也不贊成我們出去打工,因為我們這邊,及少有人出去打工。
  • 粵打工故事(2):一無所有打工仔,當上企業老闆,結局令人唏噓
    說7080後打工的酸甜苦辣,品百味人生!小光是我一個村的,是個80後,屬雞,家中獨子。那年他18歲,在重慶學修電腦,覺得沒出息,有一天他打電話給我,說想到深圳打工,然後就來投奔我了。小光剛到深圳的時候,手提一個紙袋,裡面裝了一件襯衣,一條內褲,這就是他的全部家當 。
  • 打工故事系列16:漂在深圳,上演出租屋大戰
    張小豔就時不時找媽媽的麻煩,有時休息聊天說話也帶刺,甚至在開會時有時說的話也明顯是落在媽媽的頭上,什麼都有外孫了還來打工啊之類的,她知道我在寫作,還說不是誰都可以當作家。她還千方百計要把媽媽整出廠,有一年過春節快放年假時,張小豔說在廠裡做了十年以上的不再續籤合同,她很有把握的樣子,幸災樂禍地對媽媽說:「這是你在這裡吃的最後一頓夜宵了。」媽媽對我們說過了年再看,誰先走還不一定。開了年,媽媽沒出廠。
  • 我要去廣州打工系列故事
    擁有財富夢想的人都是從廣西跑到廣東打工!我也不例外! 廣州——我來了!廣州富可敵省!我為你而來! 廣州——我來了!廣州,中國最牛的省會城市!我國的一線城市!北上廣深!廣州擁有廣東省最好的行政、交通、教育、文化、醫療資源! 我為你而來! 廣州——我真的來了!走下火車,來到火車站站前廣場!我感到自己無比的渺小和孤單!
  • 一個湖南當兵的來寧德福安打工的故事
    近來工作需要接觸一些打工的人,他們來自各行各業,有湖南、貴州、四川等地人,他們在寧德打工,都有故事,今天講個湖南年青當兵小夥來寧德福安打工的故事。湖南一個姚某當兵回來,就被他打工舅舅叫到寧德福安一個工廠幹活,他身材高大,力大無窮,幹起活來很輕鬆。
  • 強行把男主塞給女二,亂點鴛鴦的《打工吧!魔王大人》被讀者罵慘
    輕小說《打工吧!魔王大人》翻車了。但《打工吧!魔王大人》卻不按這個套路來。故事中,男女主角經歷了長達21卷的冒險,甚至擁有了有名義上的孩子。但在最新的劇情中,作者卻安排男主去追逐自己的愛情,向女二號告了白。
  • 民間故事:兒子打工不回家
    王大川三年前就脫離家去大城市打工去了,可無奈王大川的父親年弱體衰需要人照料,王大川的媳婦兒就沒有隨著王大川出遠門,反而是留在家裡照料公公。王大川的老家到他打工的場所有千裡之遙,歸來一趟不光費時費力,並且還要花上一筆不菲的路費
  • 打工魔王完結,小說究竟得罪了誰?
    《打工吧!魔王大人》小說迎來完結,但比起其他作品完結撒花的盛況,打工魔王的完結卻引來粉絲的狂噴,目前作者推特已被多國粉絲留言吐槽。如果你只看過動畫肯定不明白讀者為何如此憤怒,一部連載了9年21卷的小說為何能差評如潮?
  • 小說:打工(四十五)
    年復一年的打生涯,並沒有使打工者積攢下多少財富,卻給他們解決了燃眉之急。六年後,鐵蛋的婷婷大學畢業已幾年了,留在外省給私企打工,婷婷已經在外地成家並有了自己的孩子,她的愛人也在一個上市的私企打工,婷婷和她的愛人都是坐辦公室的,不用風吹日曬,,工資也不錯,年薪都在十萬左右。小強也考上了省內的一所名牌大學,是學建築的,他希望能在將來設計出更美的樓房。
  • 打工故事系列15:漂在深圳,上演出租屋大戰
    打工兩年後,我有了另一個夢想,那就是當作家。相對於歌星夢,追尋這個夢想更有條件,只要一支筆,一本稿紙,就仿佛展開了未來的藍圖。我住的是12個人一間的宿舍,我睡的是上床,寫作時背靠著牆,把稿紙放在膝蓋上寫。上班時不能說話,管理人員不把員工當人看,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過得很苦惱。
  • 在變老的路上慢慢變好
    這是第三次被人認為是老師了,第一次是21年前,我父親摔跤骨折住院,我去醫院照顧他,同病房裡有人問我:「你是當老師的吧?」我當時也是解釋說不是,只是一個打工的。第二次在超市裡上班,剛剛高考完來做暑假工的男孩,也問我:「阿姨,你是退休老師嗎?」我告訴他不是的,如果是退休老師,就不會來超市打工了。不知道為什麼別人會認為我是老師,難道是因為我帶著眼鏡嗎?
  • 我,初中生,在深圳開廠,大學生也為我打工,上大學還有用嗎?
    初三畢業那年,阿牛因為成績不好,沒有考上高中,就隨父親去深圳打工。說是打工,實際上並不是。後來阿牛在同學聚會的時候說,他父親在他讀小學的時候,就在深圳開了一家生產橡膠墊圈的橡膠製品加工作坊,他去深圳是幫助父親把生意做得更大。沒過幾年,隨著經濟的迅猛發展,阿牛家在深圳的生意越做越越大。逐步從小作坊發展成一個擁有上百人的企業,能夠生產數十種橡膠墊圈,一年產值有好幾千萬。
  • 我與寫作的戀愛故事
    其實,寫作就像個姑娘,一路陪我長大,伴我成長。寫作於我,像是夥伴,像是朋友,還像是戀人。我們的故事,要從《陽光燦爛的日子》那個年代說起。後來,工作越來越忙,英語方面越來越好,對寫作就越來冷淡了。就這樣,寫作和我,冷戰了。這一冷戰,近12年。期間,掙扎過,迷茫過,無數次想著拿起筆再次重溫舊日美好時光,於是,很多篇的日記開頭都是「很久沒有寫東西了……」滿心羞愧,卻又無奈,慢慢的,好像,寫作也不愛我了,寫作水平一落千丈,儼然成了一個小學生。
  • 被強輟學進廠打工10年,又為30萬彩禮把我嫁給殘疾,我恨他們
    被強制輟學進廠打工10年,又為30萬彩禮把我嫁給傻子,我恨他們!小紅作為家裡的大女兒,所以她也要上初中了,可是家裡人卻跟她說:「女孩子會寫字就行了,不必上初中了,上完小學就可以出去打工了雖然小紅也特別的愛學習,可是她卻違背不了父母的意願,因為家裡也不會給她錢去上學,只能去家裡附近的一個工廠打工了。每天的工作量都達到10個小時左右,這對於一個剛上初中的小紅來說,這個工作量確實非常的大。每次裡面的工作人員問她的時候,她都忍不住的掉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