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著軍營大門跑去,因為守門的人見她是被衛衍親自帶回來的人,也知道她身份的特殊,也就沒有阻攔。
春泥一口氣跑了許久,跑出了軍營,穿過軍營外的樹林,如同那天清晨從軍營裡跑出來一般,腳下一軟,一個趔趄栽倒在雪裡。
整個人埋在雪地裡,直到全身都凍到麻木,春泥仿佛才終於抽回了神思,她逃出來了?
春泥動了動身體,強迫自己站起來,她逃出衛衍的魔爪了嗎?
她聽著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凍得人發抖,卻是激動得喜極而泣。
只不過下一刻,她欣喜的神情瞬間僵硬在臉上——只見遠處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帶著一隊人馬,朝她疾馳而來。
春泥僵硬著身體,感覺寒風像是利刃,一下一下地剮著她的骨肉。
只怔神的功夫,她回過神,轉身便朝後跑開。
耳旁是嗒嗒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緊接著她感覺後腦勺一痛,眼前倏地一黑。
當她再醒來時,
春泥發現自己被綁了起來,眼前是破敗的屋子,除了她,跟前還有其他的女子,都哭著蜷縮成一團。
屋外傳來騷動,她剛想開口問怎麼回事,門便「哐」地一聲被撞開。
一個大漢站在門口,雪風從他身後一下子灌了進來。
也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因為這風太過凍人,所有的女人都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
那大漢嗤笑了一聲,往旁邊啐了一口唾沫,三兩步走到春泥跟前,那流裡流氣的眼神在春泥身上流轉,「唰」地一下拔出了刀,嚇得旁邊的其他女人忍不住生生尖叫。
刀刃上透著雪光,春泥的心一瞬間提到嗓子眼,緊抿著唇,臉色發白地瞪著男人。
那男人手起刀落,一下子砍斷她身上的繩子,就在春泥疑惑的時候,下一刻,那把鋒利的刀便一瞬間架上了她的脖子。
同時,男人沒有耐性地衝她膝蓋窩踢了一腳,慣性趔趄,脖子在刀刃上一划拉,一抹刺痛。
她被男人押著出了房間,雪風太大,一瞬間迷了她的眼。
「怎麼樣!這個女人夠不夠?」身後響起大漢粗獷的聲音,震得她耳膜嗡嗡作響,「換還是不換!」
當春泥的眼睛適應後,看見不遠處立著一隊人馬,衛衍騎著一匹黑馬,在雪地裡,尤其扎眼。
她望著這個男人,說不出心底什麼滋味,希望她救自己,又希望自己不要被他救。
「她?」雪風混著他的聲音從對面傳來,「你覺得本將軍缺女人?」
「別裝了!我們都知道,你一向不近女色,她是你在邊關的第一個女人,你要是不在乎她,會親自去她家把這女人接到軍營嗎?」
「呵!不過一個暖床的女人而已,何況她還是個啞巴,殺了便殺了。」隔得太遠,春泥看不清衛衍的神情,只覺得他的聲音,比這冬日的風雪還要冷。
果然麼?
她不過是一個暖床洩慾的工具罷了……
雖然她明白自己於他是什麼角色,可是聽到衛衍親口說出來,春泥卻覺得格外的悽涼。
衛衍的語氣毫不在意,甚至帶著冷漠,讓她身後的大漢一瞬間動搖。
「行啊!那就看看,是你嘴硬,還是老子的刀硬吧!」
春泥感覺到架在他脖子上的刀開始顫抖,一下一下地磨著她的肌膚,本來應該痛的,可是她此時卻像是麻木了一般,什麼痛意也感覺不到。
「動不了手嗎?本將軍幫你!」
春泥望著衛衍一身冷肅,攜著比這大雪還要重的寒意,搭箭,彎弓,對準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