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這無論讓什麼人看到都覺得難以置信的一幕幕,以及這綠如翡翠的圓形卵狀容器把越來越多的戀人,裹在其中,不禁目瞪口呆。
在我夢幻的腦海中,浮現出的這樣的場景,如夢,又如一種幻境,成了我多年走不出的一場夢魘。夢境,或者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虛無的幻境,就是我的內心深處對男女情事,婚姻的映照形態。
「這翡翠夢境看上去多美好?嗯?你為什麼不進來親自體驗一下呢?快一起參與進來吧!」類似這樣的聲音,曾經不止一次,甚至很多次在我耳邊,在我腦海中,從我內心中飄出來,字字清晰,但我卻從內心排斥著聲音,甚至到了極度厭惡的地步。
在翡翠夢境裡,一對對的戀人,婚姻裡的夫妻,呈現出一種讓我的思想,大腦,內心都無法掌控的情感形態。她(他)們甘願彼此發生情感上的聯結,放任內心磅礴溢出的愛欲和情感,這也是我無法做的到。說到底,我就像一隻在習慣長時間蹲在黑暗角落裡的貓,冷眼旁觀這翡翠夢境裡的一對對愛人,儘管見慣這愛欲的形態,但卻無法接受有異性前來和我示好而表現出的愛慕和接近。
婚姻是男男女女情感的一種普遍的、常規的形態,我觀察身邊的人,他們有的是我的朋友,有的是我的至親,或者是我家族中一般的親戚,有的是和我有關係往來的工作夥伴,這些人無一例外地的都在試圖以一種積極的、主動的行為和想法去追逐,追求和異性的情感聯繫,還有,試圖締結婚姻。看著這些人,我捫心自問:「我何時會這樣,以一種主觀上想要主動尋找的態度去對待一段感情,去開始一段婚姻?」
沒有答案。最終我發現,我看這世間很多戀人的情慾糾葛如同身在翡翠夢境,我對情愛和婚姻的也全都是幻想出來的天空花園和空中樓閣。於山泉下,于田野裡,於森林中,我依水而居,建一座小屋,小屋旁的河流,從家門前蜿蜒流過,河邊升騰起的霧氣,和我生命中的每段時光,每段歲月那樣虛無縹緲,安靜流逝,隨風飄散。
同樣地,因為這種在心底早已預設好的與異性相處的,姑且稱之為「我的法則」的東西,註定了每一個想要接近我的異性,最終都會因為我內心莫名其妙的想法而選擇離開我。我曾經告誡自己,如果因為自己在對待情感上的奇怪,只能選擇儘可能避免和異性產生聯繫,但是因為我內心的寒冷,卻一直對內心充滿積極向上地,充滿生活希望的異性充滿好奇,或者說是一種汲取人生能量的需求。譬如我對橋玄。
在後面的時候,我和橋玄越來越熟悉,橋玄問我,關於為什麼要接近她的理由,最終我還是隱藏了上面提到的最真實的想法,而是找了一個和真實原因頗為接近的幌子:
——「因為你總會看上去那樣樂觀,給接近你的人,一種特別陽光,也特別有溫暖的一種感覺。」
——「我也只是不行讓我周邊的人看到我愁眉苦臉的樣子罷了。」橋玄說道。
「但同時,我這樣的好心情,也只是給我心裡覺得值得的人哦,並不是每個認識我的人,都可以見得到的哦。」
「那看來我還是在你心裡蠻有分量的咯?」我開玩笑逗著橋玄。
「沒想到你看上去如此嚴肅穩重的一個老男人竟然也會懂得開玩笑?不簡單啊」橋玄拿話譏諷著我,在冬日的陽光下,我看到微光灑在她白皙的臉龐上,細微汗毛輕柔地顯露著可愛,還有因為微笑,嬌小的口中露出的兩顆俏皮的虎牙,特別有少女感的一種畫面。
在此後的日子裡,在不和橋玄見面的一些時間裡,我總是經常想起橋玄在陽光下衝我笑的鏡像。那是一種白璧無瑕,毫無矯揉造作之感的原始純真的笑容。
在一點上,感情會被時間所衝刷,衝淡,但是人與人之間的情感聯結,也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密。當天氣隨著蕭瑟秋天裡最後一片樹葉緩緩落下而即將告別時光舞臺的時候,我和橋玄正式開始了兩個人私下裡的第一次單獨吃飯。
吃飯的時間定在晚上的19點,地點在一條靠河的音樂酒吧餐廳,這家餐廳生意很好,我來的時候時間還比較早,我隨意挑了幾個酒吧裡位置,裡面的服務員很抱歉地告訴我,座位都已經被客人提前預定了,我走到酒吧深處,靠近駐唱歌手的表演高臺下,附近的一個位置,坐了下來。
一切安頓好之後,我給橋玄發了酒吧餐廳的位置過去,就坐在那裡等她來。時間還很充裕,百無聊賴之際,我探身打量著這家酒吧餐廳。
這家音樂餐廳,兼具酒吧的營業功能,每天晚為客人提供餐廳式服務的時間是截止到21點,從21點到次日凌晨的兩點,這裡為客人提供酒吧式的服務。兩者的區別在於可提供豐富多樣的晚餐菜品和飲食種類,而後者則為前來打發夜生活的客人,提供讓人眼花繚亂的品種齊全的酒類。
「你好,請問先生需要點餐嗎?」有年輕的男性服務生拿著菜單來詢問我。
「現在先不點,我等人。」我回答他。
隨即我看見那個服務生去了其他的餐桌,依舊是禮貌性語句詢問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