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上帝從來不給機會,像受到了詛咒,不論怎樣努力,總是無法擺脫坎坷的命運。
我是其中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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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我當兵了:海軍。
莫言最初寫作目的是為了過上一天三頓吃餃子的幸福生活,我參軍當兵是為了說(討)上媳婦。
莫言老家是高密東北鄉,我老家平度西南窪,算起來和莫言是鄰居。
西南窪,顧名思義,地勢低洼,大雨大澇、小雨小澇、十年九澇,村裡人們生活困苦。
父母生了六個孩子,一女五男,姐姐老大,弟兄們中我排行老三,父母標準莊戶孫,拉扯這一窩孩子,日子過得相當艱難。
到了討媳婦成家的時候,父母整天愁眉苦臉,唉聲嘆氣:這麼多孩子,幾間舊屋,誰家閨女願意嫁來,受窮受累?
窮,幾乎寫在村裡每個人臉上。改革開放的春風已吹了好幾年,我們這裡變化不大,閨女長大了外嫁他鄉,外面的沒誰願意嫁進來,光棍越來越多,換親成風,即便這樣,一個姐姐也不夠啊,輪不到我呀。
得自己想辦法。
農村孩子出路兩條:考大學和當兵。
考學無望,那就當兵吧,18歲那年(84年),我如願以償,當上了海軍,軍旅生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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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柳青說過:人生的道路雖然漫長,但緊要處常常只有幾步,特別是當人年輕的時候。沒有一個人的生活道路是筆直的、沒有岔道的。
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業上的岔道口,個人生活上的岔道口,你走錯一步,可以影響人生的一個時期,也可以影響一生。
今天的我已年過半百,回頭看看走過的路,上帝他奶奶的從沒照顧我,關鍵時刻總是把我拖向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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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大多數人知道對越自衛反擊戰(又稱中越戰爭)開始於1979年,很少有人知道這場戰爭結束於1989年,整整打了10年!兩伊戰爭夠長才打了8年,三生有幸,我上過戰場,打過越南鬼子。
一、上戰場
1988年3月14日中越之間爆發了赤瓜礁海戰(又稱「3·14」海戰,是中越南沙之戰,是中國保衛南海島礁與越南的一場小規模戰爭。),我所在的艦隊作為主力部隊參戰。
接到上級命令,全體指戰員(休假人員立刻歸隊)務必於1988年1月28日(正月初一)早晨7點準時到位。
軍令如山倒,正是大年初一,人人不敢怠慢。
海軍新兵不參戰,我已服役三年,老兵,上戰場是肯定的。不害怕是假的,打仗肯定有犧牲,不定輪到誰,對死亡的恐懼是人類正常反應。
部隊行動是秘密的,我光棍一條,軍港駐地有不少隨軍家屬,新聞早已報導南海局勢,瞞她們是不可能的,來了好多來探親家屬,氣氛一下子沉重起來,有種悲壯的味道。
一正營級副艇長,湖南人,妻子隨軍,在院裡養了幾隻母雞下蛋,副艇長好長時間就想殺只解解饞,妻子一直攔著不讓,產蛋雞,捨不得吃。
接到命令後,妻子一下子殺了兩隻,可副艇長卻吃不下去了!
正月初二上午,每人配發戰前物資,下午部隊正式開拔,軍港碼頭上有許多聞訊趕來的家屬,大多帶著孩子,齊刷刷跪下,眼淚默默地流,泣不成聲,祈求我們平安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