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斜陽已布滿林梢。桂美百無聊賴的徘徊在街頭,彳亍的獨行著。什麼碧雲天、紅葉林、氣清爽、群鴉噪,一切一切的殘照美景,何曾掛於她的胸懷,只想到淑鳳現時閒暇,可到她那裡苦訴自己的隱憂。又一時不知說什麼,盼望這段路長一點,好給自己多一點思考。但是,再長的路也禁不住腳步的丈量,眼看著淑鳳住處在眼前了,慢步的過去,進了淑鳳的房間。
淑鳳正在收拾她的業務器具,猛然見到桂美進門來,笑著說:「大幹部幾時回家了?還有空來看望你的老相識。快請坐,談談你外出當幹部的體會吧。」隨即,移凳斟茶,讓桂美坐下。
桂美啞然一笑,說:「姐姐,你的嘴真尖利。颳得人又疼又癢,叫我的心沒法支配全身了。」
淑鳳問起她和白增祥的情況,「小女婿多長時間給你寫一封信?在那個大學裡咋樣?」
桂美皺了皺眉頭,「又提那個幹嘛?人家一步登天,什麼嫦娥仙女環繞周身,哪裡顧得上人間燕姬越女呢?」
「那是你的神經錯亂了吧?怎麼對自己的女婿這麼猜疑嫉妒呢?」淑鳳微笑著批評她。
桂美道:「姐,你沒聽到麼?白增祥的姐姐早就揚出風來啦,說她弟弟是個大學生,像我這樣的姑娘,是不合適的,已另擇人了。而且還說了我些不三不四的話,使我的心焦躁得像一團亂麻。」
「那你也太痴心了,那種風言風語聽它做什麼?只要你與增祥時常通信聯繫,感情增厚,別人哪裡管得著?何況還有他父親做主呢,他敢不聽他父親的話?」淑鳳帶勸勉並安慰這樣說。
「唉,世態轉變,情舒冷淡,地位一高,喜新厭舊。不是以前糟糠之妻不下堂的時代了,現時好多男人對女性哪有什麼情義可言?結婚多年的還不是一樣離婚?一個感情不和就是離婚的理由,何況我們沒結婚呢。不過我與白增祥也算定盟終身,人所共知了。若我毀約,豈不正中他姐姐下懷?也不就驗證了那些汙言穢語了?」桂美說到心酸處,哽哽咽咽的,說不下去了。
「妹妹,不要憂慮尋心傷,消瘦身軀弄斷腸。地闊天高應有路,時來總有看花郎。」淑鳳隨即口佔一絕,又勸,又諷,又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