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心上人重傷失蹤,他徒步天下苦尋多年,只找到一副枯骨

2020-11-17 深夜奇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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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洲藥人,血肉奇效。其骨長存,不消不滅。

——藥人

1

我是行走九洲的術士食音,天成四十三年,受人之託到空葉城尋一長存之物。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若真存在這長存之物,我倒是想見識見識。

「枝枝?」一個遲疑的聲音自我身後響起。這是我到空葉城七天以來,第一次有人主動找我搭話。

我回過身,只見一個錦衣玉袍的俊郎公子三步兩步走到面前,一把把我擁進懷裡。然後他緩緩開口,聲音有些顫抖,「他們都道你死了,你怎麼會死呢?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

停頓的那一下像是極力壓抑著某種情緒。街邊的紫藤開得迤邐,我感覺自己的肩膀有些潮溼。

行人都停下來茫然地看著我們。不論我怎麼解釋我不是他要找的姑娘,他都一臉「我就知道是你,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所以不肯承認」的表情,讓我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無力感。

最後我索性放棄反抗,任由他歡天喜地地拉著我回到他的住處——天石府。他是空葉城城主,枕寒。而他要找的姑娘,是創造空葉城的人——清枝。

華舜八年,青州皇帝駕崩,皇室內亂,禍起蕭牆。三公主姜夢溪在奪位之亂中身中劇毒,藥石無醫。由她牽引而生的執靈枕寒見她纏綿病榻,束手無策。遂至空葉城,找到藥人清枝。

清枝是醫聖晉良清留在世間的最後一個藥人。她的心頭血能生死人,肉白骨。不止對人,亦能讓枯木逢春。

枕寒是以一種猝不及防的姿態出現在清枝面前的。這日她剛推開門,就見少年立在桐花樹下,眉目如畫,神採飛揚。見她第一面,就單刀直入地開口:「藥人清枝,我要你幫我救一個人。」

清枝站在門外伸了個懶腰,看都沒看枕寒一眼。轉身進屋,門被「呯」的一聲關上,驚落了幾朵桐花。

第二日,第三日……枕寒鍥而不捨地出現在她面前。到了第七日,他手裡攥著靈犀骨氣焰囂張,完全沒有一點有求於人的樣子。

他拿著那骨笑得得意,指縫間還殘存著泥土,「你竟把靈犀骨埋在桐花樹下,我可是挖了半天。」

藥人鍛體,必要抽出三魂存於靈犀骨中。他手裡捏著她的命脈,她卻只是乍見時眼中閃過一絲吃驚,一點也不緊張。照樣轉身進屋,把他擱置在一旁,不予理會。

越是相處,清枝就越覺得枕寒品性清奇。他威脅著她,說話霸道蠻橫,用的方法卻幼稚可笑,如同三歲孩童。

無外乎是在天色蒙蒙時在她窗邊嘰喳鬧騰,擾人清夢。又或者在她的食膳裡多放一把鹽巴,看著她皺眉下咽,在一旁笑彎了腰。

藥人若想以血救人,必會自損心脈,如蟲蠱噬心,清枝拒絕幫他也是人之常情。可不知是他太過執著,還是清枝心腸太軟。到末了,竟然答應了。

枕寒聽到這個消息怔愣一瞬,隨即像只小狗一樣撲向清枝,只差沒對她搖尾吐舌。

清枝伸出手把他擋在離自己一臂開外:「你高興什麼,我不過是被你煩得想早日打發你,能不能救她還另當別論。」

枕寒停在清枝跟前,露出一口白牙傻笑,「藥人清枝是九洲聖靈,怎麼會有你救不了的人呢?」

清枝看著眼前笑得傻了吧唧的枕寒,竟突然覺得,這個執靈有幾分可愛。

2

清枝坐在馬車上,託腮看著窗外一簾又一簾的紫藤花影,目及坐在車外駕馬的少年,心緒有些悵然,「我都坐上你的車了,快把靈犀骨還給我。」

聞言他不但沒有交還靈犀骨,還把骨往懷裡收了收,「別想耍花樣,萬一你半路逃走了,誰與我回去救人!」

清枝瞪了他一眼,微微皺眉,「別把本城主看成和你一樣只會用卑鄙手段的小人。」

枕寒臉一熱,沒有反駁,放下車簾隔開她灼灼的目光。

行至皇城城郊,馬車突然劇烈搖晃了一下。車外傳來打鬥的聲響。車簾被一把撩開,鮮血順著枕寒削瘦的側頰流下。

青州正處動蕩之時,公主姜夢汐是爭奪皇位的一大勁敵,想殺她的大有人在。如今這樣大費周章地半路截殺他們,就是為了不讓姜夢汐得救。

他拉起清枝棄車而逃,截殺他們的男子劈刀而下,被枕寒一劍擋開。清枝被他拉著跑進城裡,明明是在逃命,她卻覺得掌心發熱,無比安心。四周漸漸有了店鋪,她突然開口道:「這附近可有醫館?」

「醫館?」枕寒疑惑,卻還是帶她到一處醫館前。

清枝拿出一顆藥吞進嘴裡,在枕寒驚詫的注視下,血色迅速從臉上褪去,「到醫館求大夫救我,告訴他我是醫者,被賊人所害,讓他幫我們躲避那個殺手。」

「他如果不救,那怎麼辦?」

眼前一陣眩暈,清枝抓住枕寒的衣襟倒進他懷裡,嘴邊露出一抹笑,「你不了解醫者,他一定會救的。」

清枝在一陣晃蕩中轉醒,看見枕寒坐在她旁邊,一臉頹敗,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是不是說對了?」

枕寒偏過頭,倚著車窗悶聲說:「皇城馬上就到了,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救公主。」

馬車停在皇城之下,望著那朱牆林立,清枝想,這應該是她第二次出城救人。

第一次是在舜清三年,一個身著銀光戰甲的少年將軍,拋棄男兒的血性一步三叩首,從空葉城門跪到天石府。用自己的生命作為交換求她救人。第二次是這個叫枕寒的執靈,握著她的靈犀骨威脅她,讓她去青州救人。而這兩次救的,恰巧都是同一個人。

陳放姜夢溪藥床的浮措宮就在跟前,清枝卻停下來,低聲問他:「你確定你那公主是真的中毒了嗎?」

枕寒聽後一怔,隨即開口有些不快,「你別胡說!」抬眼看見清枝目光黯然,放軟了語氣,「公主那麼痛苦,怎麼會是騙我?」

她不禁揉揉眉心,笑他單純,「你又怎麼證明她真的中毒了呢?」

想到清枝吃下藥丸後,與將死之人無異,枕寒被問的一愣。不等他回答,清枝已經邁進浮措宮。一瞬間光芒大盛,從清枝腳下伸出無數鎖鏈,如蔓如蛇把她鎖在中間。

枕寒站在符陣邊緣,難以置信地看著本應躺在藥床上奄奄一息的姜夢溪。她卻不理會他,只是看著清枝,豔麗張狂的眉眼間帶著得逞的笑。

「醫聖藥人,我尋了你很久。」

青州以醫術蠱法立於九洲,皇位繼承也以醫術高低來定。姜夢溪若是得到這世間獨一無二的藥人,定能從眾多皇子公主中脫穎而出。

清枝平靜地被束縛在符陣中,唇角勾起一抹笑,有幾分果然如此的意味。姜夢汐是她用心頭血救活的人,能夠容顏駐存,百毒不侵。她望向枕寒,卻見他怔在那裡,訥訥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忍不住在心裡暗忖,真是傻執靈。

清枝當夜便被鎖了法力關進水牢。陰溼的寒氣從水底浸入骨髓,她無語地望著水牢與外界連接的那一方小窗口,這是自晉良清離開人界後,她頭一回這麼狼狽。

半夜她被石頭與水牢撞擊的聲音吵醒,有人接近小窗口遮住了一片月光。頭頂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愧疚。

「你怎麼樣?」

「放血剜肉而已。」

清枝無力地閉著眼,說得滿不在乎,「我的血,我的肉,我的骨,都是九洲趨之若鶩的良藥。」

「如今放血剜肉,接下來,是不是就該剔骨了?」

她每說一句,枕寒的臉色就蒼白一分,那樣的痛苦被她這麼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他卻聽得觸目驚心,開口說話連音線都有些顫抖,「是我害你落得如此境地,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出去。」

清枝撇撇嘴不作聲響,就以枕寒的智商,她信他還不如信一隻豬來得實在。

她渾身血跡斑斑地靠坐在角落裡,以為枕寒已經離開了,卻見一根繩子吊著個手爐從窗口放下來。

「清枝,水牢潮氣重,你先拿著手爐取暖,等我來救你。」

她吃力地解開繩子,頗為嫌棄地接過手爐,「既然你都說水牢潮氣重,還送這手爐來,它能燒得住嗎?」

窗口外的人沉默了一下,隨即,清枝聽到一個堅定無比的聲音。

「我一定會救你的!」

腳步聲漸漸遠去,清枝抱著手爐,唇角勾起一個弧度。

突然覺得,多了一個手爐,還是挺暖和的。

3

清枝沒有等到枕寒,而是先一步被押上了祭臺。她會是姜夢溪登上皇位的第一件祭品。姜夢汐要一副完整的藥人骨,當眾剔除。

聖火在盤龍柱上遊舞,烈日當空。看見與姜夢汐站在一起的枕寒,清枝卻生生打了個激靈。那終究是姜夢汐的執靈,虧她還抱著最後一點點幻想,以為他會救她。

枕寒站在姜夢汐身後,笑得很溫順,像家養的大貓,與和她在一起時的囂張跋扈大不相同。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知道他可以露出這麼溫柔的笑。

姜夢汐笑察覺到她的目光,看著清枝,笑得得意。枕寒也隨著抬頭,嘴角帶著笑,眼中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時辰一到,侍衛握著火把上前點燃祭祀用的木扎,以火焠刀。火勢迅速蔓延,在所有人還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木扎四處崩裂,卷著火舌落到人群中。

枕寒以手刀劈昏了姜夢汐,飛身躍上祭臺,解開清枝的繩子,拉起她,向皇宮外逃離。護衛迅速封了他們的退路,枕寒控火殺出一條通路。刀光劍影間,他們逃出了火舌肆虐的皇宮。

因為受傷太重,清枝能夠意識清晰已經是強撐。枕寒背起她,怕她失去意識不斷和她說話。她伏在他背上,氣若遊絲。

汗水打溼了兩人的衣衫帶著鮮血黏在了一起。

清枝閉著眼昏昏欲睡,枕寒卻在耳邊一聲聲急切地喊著她的名字,費盡心思和她說話讓她打起精神。

他問清枝害怕什麼。

背上的人默了默,當他以為她失去意識的時候,耳邊傳來聽不出悲喜的聲音,「我最害怕一個人。」

害怕一個人,卻又只能一個人。清枝這麼想著,雙手不自覺地攬住了枕寒的脖子。因為一旦有了依賴,就會變得軟弱。那份依賴突然消失的話,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你能撐下來,我就長久地陪在你身邊。」枕寒如是說。

她怔了一下,感受著他後背上傳來融融暖意,想開口問他姜夢溪怎麼辦,可話吐出來,卻是說「好」。

也許是意識模糊,也許這才是她的內心所想。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應了他的話。道路兩旁的紫羅仿佛某種情愫般滋生在心裡。

枕寒還與她說了很多,清枝聽得斷斷續續,末了,靠著他的後背,有氣無力地說了句:「你的話好多啊。」

「話多也是為了你,清枝城主你怎麼不知感恩呢?」枕寒語氣帶著無奈,腳步卻一刻沒停。

清枝趴在他背上,哼哼兩聲,伸手指著空葉城北邊,「醫聖在創造我的時候,以那裡的一方玄巖為引,為我鍛造肉身。你把我放在那上面,我會恢復得快一些。」

枕寒按照她的吩咐,把她送到空葉城城北的玄巖上。清枝剛一躺穩,就沉沉地睡著了。

清枝睡了半月有餘,枕寒一想到她可能醒不過來了,就感到一陣驚恐。這種恐懼是沒來由的,害怕失去。一股熾熱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枕寒睫毛動了動,抬眼看見清枝正託腮看他,抿唇笑道:「你的睫毛好長啊。」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在玄巖邊睡著了,僵硬地直起身子,耳根發燙,不自然地拉緊蓋在她身上的外衫。

「你睡這麼久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找吃的。」說著便起身往林中走。

枕寒找回來的果子,酸得讓人皺眉,清枝一邊抱怨果子酸澀難吃,一邊一個不剩地吃了。

晚風輕起,草蟲和鳴,清枝躺在草地上,突然想起了什麼,開口問道:「你背叛了自己的主人,執靈可以背叛主人嗎?」

夜晚模糊了他臉上的表情,斑駁如水的月色卻格外清晰。過了很久,他低聲道:「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被傷害。」

在水牢的時候,那些傷痛她說得越是平淡,他就越覺得心裡墜墜的,到最後,竟然有些發疼。

「等你元氣恢復了,我再回到公主那裡。」

草尖搖動在她手心反覆摩擦,心頭竄過一陣酥癢,清枝笑著閉上眼。

「真是傻執靈。」

4

枕寒最終還是回到青州皇城。他依然是姜夢汐的執靈,她依然是藥人清枝。

天成四十六年,姜夢汐繼位,成為青州女帝。

因為枕寒當初忤逆她的意思,救走清枝,她給他的任務愈發危險嚴苛。

一次他被派去刺探北境入侵的蠻族軍情。北境蠻族,佔據彈丸之地,被青州鎮壓多次,仍然強悍如斯。依靠的不只是力量的強橫,更是對地形的熟識能力。

枕寒沒想到他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到清枝。她梳著蠻族人的髮辮,白淨如玉的臉頰曬黑了,變得粗糙,提著藥箱走進一處帳篷。

枕寒也隨著潛了進去,卻見帳中無人。回過身,驟然有冰冷的銀針抵住他的脖頸,一雙熟悉的冷眸映進眼裡。清枝看清來人,驚愕地瞪大了眼。

三年前她與枕寒分別後,擔心因為幫助自己,枕寒會被刁難,便出了空葉城,想去青州暗中查看他的情況。誰知走錯了路,遇到蠻族,被他們擄到這裡。

幸而他們只知道她通曉醫術,並不知道她就是藥人清枝。

無力逃走,她便留了下來。

夜黑如墨,草原上刮著凜冽的風,刀子一樣在清枝的臉上劃下口子,她被枕寒拉著,手心裡傳來的溫度卻炙熱得燙人。

枕寒點燃了蠻族軍營的糧草趁亂帶走清枝,火光映紅了一片北方的天空。在惶惶無極的黑夜裡,枕寒攥緊了她的手,低聲道:「別怕。」

他把清枝連夜送回空葉城,要離開時,手卻突然被她反握住。她直勾勾地看著他,如水的眼中一片清明。

「執靈,你答應要陪我長久地在一起,不知道還作不作數?」

他把她從青州皇城救出來的那日不過是隨口應允。而她竟然有一瞬希冀,希望他能記得。

她大抵是喜歡他的。從他遞給她一方暖爐,倔強地說要救她出去的時候;從他在草原上,拉著她不肯鬆手的時候。

她明明緊張得指尖都在顫抖,卻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枕寒怔愣一瞬,瞳黑如墨,伸手覆住她的頭頂大笑道:「當然作數的。」

枕寒為了完成任務無數次在鬼門關前打轉。他總是想,再撐一撐,他就可以和他喜歡的姑娘在一起了。

這次又接到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刺殺的人武功極其高深,到最後他總算險勝。他以劍撐著身體,步履愈發沉重。血液迅速從傷口流失,一瞬間,他仿佛聽到了那個熟悉的聲音,叫他「傻執靈」。蒼白的唇角牽起一抹笑意,然後直直地倒在地上。

東洲有山,山間有靈鹿傳音。

他渾身是血地倒在空葉城前,靈鹿嗅到他身上的血腥,尋來清枝。

枕寒感覺自己被擁進一個懷抱,吃力地睜開眼,笑著撫摸她的臉頰,「我總覺得想要來見一見你,可見到以後,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胸口窒了一口氣,猛烈地咳出一口鮮血,清枝心頭一緊,連呼吸都變得異常困難。

「你不要說話了。」她一開口,聲音哽咽嘶啞。

枕寒眼皮沉重,耳邊只餘細細的風,卷著斷斷續續的嗚咽。

再醒來,他們已經回到空葉城。膏藥均勻地塗抹在傷口上,帶著冰冰涼涼的觸感。清枝低著頭,髮絲垂過耳際。

他知曉她是藥人,精通醫術,卻是第一次見她醫人。指尖划過傷口,他看著她認真的神情出神。在她抬頭的瞬間,伸出手,一把把她擁進懷裡。

清枝下意識瑟縮了一下,不小心碰觸到他的傷口,疼得枕寒倒抽一口涼氣。卻還是溫柔地親吻她的耳垂,密密麻麻的吻落下,拂過她的頸她的頰,直至最後唇齒相融。

他認真地看著她,耳根發燙,「我知道一直困擾心頭的感覺是什麼了,是我喜歡你。清枝,我喜歡你。」

「待我幫公主平定了登基之初的內亂,我就留在空葉城一直陪著你。」

清枝突然低下頭,像平常的女兒家那樣雙頰發燙,泛紅的頸子格外動人。還不等她回應枕寒,靈鹿突然跑進屋子,溫順地低著頭舔舐清枝的手背。清枝擰起秀眉,羞怯被擔憂代替,剛要起身,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抓住。

「去哪兒?」

「靈鹿告訴我西邊水脈似有枯竭之象,我得去看看。」

當初醫聖離開,只留下一棵桐花樹與她作陪,清枝用自己一滴心頭血滋養地脈,福澤山間妖靈,創造了這個空葉城。可是附近山脈太廣,總有潤澤不到的地方。

「我同你一起去。」

看著他明亮的眸子,清枝怔愣一瞬,隨即點頭。

西山水潭只剩淺淺的一窪,清枝查看後嘆氣:「大概是這裡離空葉城太遠了,滋潤不及。」

接著,她雙手結印,有瑩瑩的光點沒入她的指尖,氣息與天地相連,空靈而真實。

潭中碧水開始源源不斷地冒出,直到水潭盈澤,清枝才睜開眼,伸手撥弄潭水,仿佛自言自語道:「九洲各地都想得到或者收攬我,不惜一切代價。可是與山間生靈相處久了,我只想守著這一小處和平安寧。」

清枝說話時眼中映出清淺的水光,帶著溫柔眷戀的暖意,看得他一刻失神,心頭輕悸。

枕寒自初有靈識就只懂得對姜夢汐忠心,他頭一次這樣喜歡一個姑娘。他想,他要儘自己之力,與清枝一起,守護一方安寧。

青州宮殿裡。

香爐上絲絲縷縷的煙霧織起一片陰霾。

姜夢汐坐在高位上,拿起一個茶盞擦著他的額角狠狠地摔了下去。

「枕寒,你真是好心計。你當真要為了一個藥人,來和我提出,你要走?」

蒼白的額角登時流下鮮血,姜夢汐看著大殿上的執靈,他那樣堅定地看著她,頭一回像這樣忤逆她。她突然無力地顫抖著肩膀冷笑道:「也好,你幫我做最後一件事,我就放你走如何?」

5

指腹輕輕摩擦著手裡的靈犀骨,枕寒目光複雜地看著它,心中一陣不安。

清枝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扶著門框,額頭冒出一層薄汗,面色卻是無比欣喜,「我聽靈鹿說你來找我。」

他撫摸著清枝的臉,目光微沉,「如果有一天,我騙了你,傷害了你,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卻是為了自己的私心,你會原諒我嗎?」

聞言清枝狂跳的心臟漏了一拍,錯愕地看著他。

「公主想要得到黑蛟的蛟珠,」枕寒看著她,最後嘆了口氣,「我是她的執靈,為她而生,她要的,我要助她得到。」

清枝聽了攔在門口不讓他去。一向溫和的容顏竟也掛了一層薄怒,「你當真願為了她,連自己的生命都不顧?」

黑蛟是上古兇獸,深居雲夢澤。身體強悍,能翻雲覆雨。枕寒是能控火的執靈,實力本就差距懸殊,更何況屬性相剋。他這一去,就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枕寒看著她,眼眸漆黑,不知道在想什麼。良久,才開口道:「以前對你說的那些,你就全然當做沒聽到過好了。」

「我若幫她取得蛟珠,她便嫁給我。能與自己的主人在一起,是我傾盡畢生所求的。」

他說的毫無愧色,仿佛曾經說喜歡她,只是他脆弱時的一些囈語,倒是她自作多情了。清枝身形晃了晃,手中長劍脫落,掉在地上。終於不再攔他,也攔不住他。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她突然想起他答應她要與她長久地在一起。執靈生為執念生,死為執念死。一個執靈說要長久地在一起,何其可笑,又何其……自不量力。

而她,竟然也信了。

卷著黑雲的天空陰暗可怖。

枕寒與黑蛟的戰鬥陷入膠著,可那終究是上古兇獸。他只是執念生出的執靈,以卵擊石,自不量力。

溫熱的鮮血順著額頭流下模糊了他的雙眼,黑蛟的尾翼瞬間刺穿了他的胸膛,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向後張去。

四周仿佛突然靜下來了,沒有血腥,沒有殺戮,他若能活著回去,就為自己做錯的事情求她原諒。他若就這麼死了,就讓她不在意他,忘了他,也好……

他感覺有人把他攬在肩頭,他聽到那人歇斯底裡地叫他,叫他枕寒。最後所有生命都在胸口流失,他滿足地閉上眼。

她終於,不叫他「傻執靈」了麼……

清枝趕到的時候,他的心跳幾乎已經停止了跳動。不假思索地,她拿出匕首,劃開自己的胸口,剜出最後一滴心頭血來救他。原來一切憤怒都抵不過她愛他,既然真的是愛,那又怎麼忍心恨呢?

深夜的寒霜粘在她長長的睫毛上,懷裡的人才終於慢慢變得溫暖。

她緊緊抱住他,一遍一遍地喊他:「枕寒……枕寒……」

失而復得,無比欣喜。

他伸出手環住她的後背,然後緊緊抱住她。

月光也憐愛這林中的一隅,變得無比明亮皎潔。

6

他們回到空葉城,清枝搬出珍藏許久的桐花釀,舉著酒盞笑著問立在簷下的枕寒。

「今天是空葉城的歲夕節,對我們來說,是和外面的春節一樣重要的節日。歲歲年年,以後你都會留下來陪我一起過嗎?」

清枝抬頭看向他,露出一個明妍的笑容,突然猝不及防地被枕寒拉進懷裡。

「對不起。」他喚她,「清枝。

「其實都是騙你的,包括我說我要和姜夢汐在一起,包括……我被黑蛟殺死。

「一切都只是為了耗盡你的心頭血,讓你元氣大傷,讓結界失效。」

空葉城中奇花異草遍地叢生,姜夢汐不只要清枝,她也要整個空葉城。

耳邊漸漸傳來了青州皇城鐵甲碰撞的聲音。清枝微怔,突然覺得可笑,她猛地把他推開,也是真的笑著問他:「枕寒,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麼程度,才覺得痛快呢?」

劍鋒偏指,撕裂了枕寒耳邊的空氣,在他側臉上印出一道血痕。

「我救你回來,你卻這樣害我。枕寒,你到底有沒有心?」

見她這樣恨他,他有些慌了,「她答應我放過你,也答應放我離開。她只是想得到空葉城。我們可以找到一處地方,再造一個空葉城,然後長久地在一起。」

「長久地在一起?」這一刻,她瞳孔驟縮,目光如炬,「你和姜夢溪串通好了合起來騙我。枕寒,你讓我如何信你?」

他的胸口抵著劍尖,一步步靠近,長劍沒入血肉,他卻只是看著她。

「我求你信我,我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清枝壓抑著心臟的驚慌,顫抖著垂下劍,「你瘋了!你當真覺得我奈何不了你?那好,我給你一個機會。」

她拿出一張紙扔到枕寒面前,紙上畫著一株七片葉子的草藥。

「有這七葉莫妖草,我便不再需要依靠玄巖來恢復體力。我便可以離開空葉城,你想去哪裡,我都陪你去。

「只是這種草藥生長在冰原,常年冰天雪地,積雪下到處都藏著深不見底的雪洞。可是環境再惡劣又如何?」她嘴角噙著笑意,眼中卻是厲色冷漠,「枕寒,這都是你欠我的!」

枕寒擦乾臉上的鮮血,撿起地上畫著草藥的圖紙,沉聲道:「我立刻就去找七葉莫妖草,等你元氣恢復了,我便帶你離開。」

他剛站穩,迎面飛來的劍氣撕碎了他手裡的畫。清枝突然放下手中的劍,眼中噙著冰冷的淚意。

「我從未幻想得到任何熱切的感情,我不過是求個一世安穩。」她無力地跪坐在地上,像是一匹受傷的小獸那樣低聲哀求,「枕寒,我是真的累了,你放過我吧,好不好?」

一瞬間他怔在那裡,蔓延全身的寒意讓他感到絕望。他看著那樣脆弱的清枝,削瘦的脊背已經無法再承受更多。他想過她會恨他,會怨他,卻沒想到她會選擇放棄。緊攥的雙拳突然鬆開,枕寒低下頭,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自始至終都是他在一味地踐踏她的情意,把她一步一步逼入絕境,如今,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奢求她的原諒呢?

「待我把七葉莫妖草帶回來給你,我自會離開。」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清枝看著他一步步離開,卻絲毫感受不到報復的快感。路途遙遠是真,環境惡劣不過是她編出來的假話罷了。

他曾經傷她,騙她。

可那又怎麼樣,這漫長的時光裡,她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願意真心付與的人。已經把這一生的所有妥協,所有讓步,都給出去了。

7

青州鐵甲踏入空葉城後,不足月餘,便掏空了整個空葉城。當枕寒拿著藥回到空葉城的時候,早已人去城空。

清枝消失後,他曾去皇城找姜夢汐。見她無礙,便紅著眼查問清枝的去向。

姜夢汐渾身顫抖著,憤怒地拍案而起,「你是執靈,難道你的主人還比不上一個藥人嗎!」

「你不是!」

枕寒凌厲的劍鋒差點劃破她一張玉顏,他另一隻手抱著靈犀骨,心頭突然生出幾分悲涼,「與我牽連的執念已經切斷了,我如今是自由之身。

「姜夢汐,如果真的是你,你會放我自由嗎?」

姜夢汐愕然地看著他,張著嘴啞口無言。枕寒扔下劍恍惚地離開,回到早已風光不在的空葉城。

他挖掘渠道引來水源,重新得到草藥悉心栽種。他利用幻術幻化出一城居民,讓空葉城重複生機,他撫摸著靈犀骨,把空葉城每日的變化說給靈犀骨聽。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在等清枝回來。

一等,就是百年。

8

枕寒看著那一樹桐花,笑容悽苦。我低著頭捧著酒盞,感覺他的音色有些顫抖。

「後來和我牽扯的執念突然消失了,我回到青州,看姜夢溪無礙。聯繫到以往的種種,我想,我大概是清枝的執靈。」

枕寒原本是姜夢溪頸間璃珠中的一縷精魂。在清枝第一次醫治姜夢溪時,受到她鮮血的牽引化為執靈。

他的執念一開始就是藥人清枝,所以才能毫無阻礙地進入空葉城,能輕鬆地憑著感應找到她的靈犀骨。只不過先入為主,反被蒙蔽了雙眼。

他放下酒杯,抬手想夠一枝桐花,最後卻弄得花朵凋落,花枝殘破。

他突然想起那日在醫館,大夫起初有意推脫,卻在聽聞清枝是醫者時,幫他們避開了殺手。

「醫者救天下蒼生,卻唯獨不能自救。一個陌生的醫者都有憐憫醫者之心,我喜歡她,卻親手傷害她。」

「她或許只是生我的氣自主斬斷了執念,我想等她,我只要肯等,她總會回來。」他頹然地放下手,目光鬱郁,氤氳著水汽。

我反覆撫摸裝著桐花釀的酒杯,靜默不語。

清枝心血耗盡,元神殘破。想必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意支走枕寒選擇離開,不得已切斷執念。

她大概是早就消逝了,只有枕寒仍偏執地相信她還在九洲地某個地方活著。只不過,是欺人欺己罷了。

我在空葉城停留數月,中途密友傳信給我。

聽聞我的密友在東洲得到一副藥人骨。通體剔透,藥香蘊骨。想到清枝是這世間僅剩的藥人。這骨,有九成是她的了。

心上人重傷失蹤,他徒步天下苦尋多年,只找到一副枯骨。

我把此事告知枕寒,他聽完仰面大笑,擺手大呼不信。可是笑著笑著,他捂住自己的眼,再也笑不出來了。

枕寒立在凋零一地的桐花中,痴痴地執著一塊靈犀骨。他身形突然猛地一晃,彎下腰猛烈咳嗽,血氣濃重,長年的鬱結在這一刻爆發。枕寒在我面前瞬間老去,鶴髮蒼顏,不過須臾。

清枝一共三滴心頭血。一滴滋潤空葉城萬物,保空葉城萬世長存;一滴救活了青州公主姜夢汐,令她不受毒病之苦;第三滴救活執靈枕寒,保他神魂不散,長存世間。

她最終也沒有告訴他,他是她的執靈。

就像她最終也沒告訴他,藥人失去三滴心頭血,便活不成了。(原標題:《東陵又聞美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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