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心上人忽然失蹤我遍尋無蹤,多年後才知他是因我而死

2020-08-11 深夜有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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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崑崙之外三百裡外雲海之中有一座岐丘山,山上居住的妖仙最近被傳得神乎其神。

妖仙,妖仙,非妖亦非仙,是天地間少有的異類。

妖仙阿顏一出世修為就已經高過尋常的千年小妖,因為天資出眾,曾得上仙的青睞,受其指點,修得一身好本領。

不久前阿顏動筆寫下一本群妖錄,欲把各路妖都記載其中,惹群妖爭先而來,都想在群妖錄上留個名。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阿顏與群妖來往多了以後,妖界漸漸有了阿顏法力高深,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傳言。

多少妖為了見她一面不惜千裡迢迢跋山涉水而來。

一陣清風拂面,隱約攜來一縷桃花香,阿顏在睡夢中,突然覺得臉上痒痒,半醒半寐間伸手往臉上一摸。

不知是從哪吹來的一瓣桃花。

阿顏迷茫地抬起頭,自己竟然寫著寫著不小心睡著了。筆掉落在地,地上一團濃鬱的墨跡。

竹亭四面張風,紗簾隨意飄蕩,透過鵝黃帘布,隱約見一紅影移來。

是個著緋紅長裙的女子,面若桃李,額心一抹胭脂紅點綴成桃花花瓣模樣。

女子的目光掃過桌案上的群妖錄,眉間的的憂愁淡去一層:「我叫桃,久聞妖仙大名,想求您一件事。」

阿顏敏銳地察覺到桃身上有一層極淡的仙氣,雖淡,卻也極純,不像是身為妖的桃本身擁有的。這仙氣縹緲淡泊,卻一直在護著桃的精魄。

「有仙緣的妖,這可不多見,你說說,什麼事?」阿顏饒有興趣地打量了她一會,桃有著一副人間妙齡女子的臉龐,唇紅齒白,眼神亦純粹,沒有半分雜質,宛如未經汙濁的璞玉。

桃目光懇切,道:「你能不能幫我找到一位故交,他叫源,不知道你可有聽說過……」

桃慢慢向阿顏說起她和源的往事,說著說著她的眼神漸漸渙散,似乎陷入了某一段回憶之中……

2

不管過了多少年,記憶中最深刻的永遠是桃花源漫山遍野灼灼豔豔的桃花,還有,瀲灩花叢中源的笑容。

他一笑,漫山春花瞬間黯然失色,仿佛世間諸多盛景皆融於他這淡然一笑中,將這夭夭桃花反襯得失了顏色。

桃花源說大也不大,可這偌大的地方只有桃和源便顯得空曠。

桃素來喜歡漫山遍野地亂跑,隨意穿梭,只有後山的一處地方源從不許她踏足,那地方怪異,名字也取得奇怪,叫桑池。裡面沒有桑,自然也沒有池,只不過是一片蕭索幽寂的枯樹林,陰森奇詭,與繁花似錦的桃花源格格不入。

有一次桃玩得忘乎所以無意間闖進了桑池,一頭撞進了源的懷裡。

這一撞她才回過神,暗道不好,果然,一抬頭只見源神情緊繃,一臉怒色。

桃只看到源在生氣,卻沒能發現他怒意背後隱藏的緊張。

從這以後桑池外面就多了一層結界,是源為了防止桃誤入特意設的。

桃撇撇嘴,滿是不屑,不就是一片枯樹林嘛,沒什麼了不起,這鬼地方她才沒興趣,她嚮往的是桃花源以外的世界。

桃生性好動,天天在桃花源追野兔,抓山雞,早就膩味了,一心想去人間逛逛。

「你就讓我去外面玩玩,一天,就一天,好不好?」桃伸著一根手指在源面前不斷懇求。

「不行。」源不近人情地一手拍開她的手掌,繼續擺弄著自己面前的棋盤。

桃氣鼓鼓地退到角落,憤憤盯著源,源什麼都好,只有這件事,桃軟磨硬泡求了大半年,他就是不肯答應。

你不讓我去,我偏要去,桃暗暗下定了決心。

桃花源是屹立水上的孤島,群山之外便是茫茫無盡的湖海。

浪潮起伏,忽進忽退舔舐著堤岸,越是靠近水面,桃就覺得腳變得沉重無比,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裡快速流失,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她拖著身體一步步挪到岸邊,渾身失去了力量,最終支撐不住跌坐在地,慢慢的,呼吸也變得困難。

明明周圍都是水,她卻感覺身體漸漸乾枯,還好源及時趕到,不然她就成了在水裡枯死的木頭了。

「小桃子,不要亂跑。」源將她從地上抱起,他的手接觸她的一瞬間好像元氣又回到了身體裡。

「這是怎麼回事?」

「小桃子,這桃花源,我們是逃不開的。」源遲疑很久,告訴了她一個真相。生長在桃花源的妖,性命與桃花源相連,一旦離開桃花源,不久後一定會元氣枯竭而亡。

不是他不願讓她離開,是他們離不開。

源說:「很久以前,我也想離開,可時間久了,就習慣了,一直住在桃花源也沒什麼不好。」

源比桃年長,在桃花源中的時日也更長些,桃看著他平靜的面容,他到底是熬過了多少個孤寂的日夜,才能如此淡然。

「不覺得太孤寂了嗎?」正是因為孤寂,她才總想逃,可她似乎忘了,眼前這人,比她經受過更長時間的孤獨。

「我不是還有你嗎?」源笑了,眼瞼彎成一道好看的弧線。

桃將目光轉向窗外:「要是桃花源能更熱鬧些該多好啊。」

聞言,源眉心微微一動。

3

某日,桃坐在桃樹下小憩,日光透過繁密的樹葉在她臉上投下一片陰翳,一個溫潤的聲音輕輕柔柔落入耳中:「小桃子,起來了。」

她懶懶地扯了扯眼皮,像沒聽到源的呼喚一樣背過身子繼續眯著。

源輕輕拍了拍她的肩,俊俏的臉上爬滿了無奈,還有一絲刻意隱藏的疲憊,耐心說道:「你不是一直埋怨桃花源沒人,不夠熱鬧嗎?今日可從外面遷來不少人,你不起來看看嗎?」

「真的?」桃這才睜開眼,不敢置信地盯著源。

「真的,不信你去看。」源把她從地上扶起來。

那天是桃花源這麼多年來最熱鬧的一天,許多人拖家帶口遷入桃花源,在這裡安家落戶,一夜之間桃花源多了五十多戶人家。

一座座小院慢慢搭建而成,入夜,可見各家門窗裡透出昏黃的燈光,寂靜的黑夜開始有了溫度,冷清的桃花源有了人間煙火。

這是桃一直盼望的,從前的桃花源缺少人的氣息,再山青水秀也不免有些寡淡,這也是她一直想離開桃花源的原因。

人們比鄰而居,為居住的那片地方取名叫桃源村,鄰裡和睦,相處得很是融洽。村中有一個熱心腸的周婆婆對桃尤為關照,有什麼好事總會先想著她。

桃花源變得熱鬧,有人在這裡開墾田地,時常可見穿梭在田埂上的農人,牛鳴在碧藍天空下傳得很遠,很遠……

桃喜歡坐在一棵高高的樹上,看這如畫的景致裡發生的一切,也別有趣味。

倏忽半年已過,人間的春節將至,桃源村家家張燈結彩,熱熱鬧鬧地準備共慶新春,除夕夜,周婆婆熱心邀請桃去她家吃年夜飯,源原本也要一起去,中途突然離開了。

吃過飯,桃提著周婆婆送她的大紅燈籠歸家。甫一進門,屋外就下起了雪,細雪紛紛,越過窗欞,溜進屋來。

桃伸手接過一片細小的雪花,看它在溫暖的掌心消融。

在人間,春節是團圓的時刻,一家人一定要在一起守候子時到來,互相祝福,祈求來年平安順遂。周婆婆告訴她這些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源,這是她過的第一個春節,一定要和源一起。

雪落了半個時辰還沒有停的意思,桃等得睡意上頭,源才踏著風雪歸來,她所有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她跑到他面前,一把抱住那寒意還未褪去的身體,堆滿笑意的臉緩緩湊近:「新年好。」

她的眼神亮亮閃閃的,化成這寂寂雪夜中最溫暖的光亮。

「砰」,不遠處桃源村的鞭炮漸次響起,此起彼伏。

細微的火光裡源伸手抱住了她,在這漫長寂寥的光陰裡年復一年,新年於他而言早已失去了意義,如今好像又因她的存在重新又有了些許期待。

若是年年歲歲,皆似今朝,該有多好,他不由貪戀起來。

4

不知道又過了多少年,一個漁人的闖入打破了桃花源的祥和寧靜。

那天原本風平浪靜,忽然間狂風大作,天暗下來,烏雲卷滾著自天邊湧來。

源神情大變:「桑池有異動。」拔腿就跑了出去。

桃跟上去,結果被桑池的結界阻擋在外,桃只好坐在外面等著,託著腮四處張望,看見昏迷在樹下的柳漁。

桃直直盯了他半個時辰。他皮膚黝黑,眉尾上方有一道短小的傷疤,雙目緊閉,眼皮底下的眼珠微微轉動,柳漁忽然睜眼,一股深重的戾氣從他瞳孔中擴散開,桃毫無防備,被他嚇得一顫,等定下神來,柳漁正呆呆地望著她,絲毫不見方才的戾氣。

桃盤問起他的來歷,他自稱從桃花源外而來,外出打漁時迷失了方向,誤打誤撞進入了桃花源。

柳漁傷到了腿,不斷有鮮血從小腿處洇出,桃動了惻隱之心,先將他帶回去養傷。

源從桑池出來已經是三天後。

這三天裡柳漁和桃相處十分融洽,柳漁給桃講了許多桃花源之外的趣事,桃聽得津津有味,對柳漁的好感也是與日俱增。

她太過專注於柳漁說的故事,絲毫沒注意過他眼中時常一閃而過的陰鷙。

源回來看到坐在院中和桃相談甚歡的柳漁時面色瞬間變得鐵青。

源不顧桃的勸阻將柳漁囚禁起來,第二天一早柳漁就不見了,地上只有一堆被丟棄的繩索。

一個普通人,無論如何是無法掙脫被源施過法術的繩索的。

只可惜當時的桃還不明白這一點。

「一定要找到他!」還是大意了,源狠狠一拳捶在門框上,扭身就走。

桃心事重重,既擔心柳漁被源找到又擔心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心神不寧。

忽然有人從後面捂住她的嘴,她掙扎半天終於看清了是柳漁。

「不要說話。」柳漁試探性地放開她,他一直沒有走遠,等到源走遠了才出來。

「帶我去那邊躲躲。」他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桃源村。

桃猶豫了片刻,重重點了點頭。柳漁這才鬆手。

踏進桃源村的那一刻,柳漁整個人鬆弛下來,唇角輕勾,渾身上下透著與他極為不符的邪魅詭異:「這麼多年了,你就沒想過為什麼這裡的人都不老不死嗎?」

桃愣住了。

柳漁信手一揮,一道勁風自袖中射出,勁風所過之處一道光從桃源村村民身上抽離,上一秒還言笑晏晏的人一瞬間變成了大小不一的傀儡紛紛跌落在地上。

桃睜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柳漁也好像變了個人一般。

她有些慌張,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他眼風一掃,出手扼住她的手腕。

「放開她!」源聽到動靜追了過來。

柳漁瞟了他一眼,刻意用一種輕淡的語氣,看似哀嘆,實則挑釁意味十足:「武陵君,你來晚了。」

話音剛落,邪風四起,從四面八方湧來無數股黑練橫貫入柳漁體內,他的眼瞳一點一點染上悽厲的紅色。

無數股氣流在他身體裡遊走奔湧,趁著他四肢逐漸扭曲桃奮力一掙掙開他的桎梏,剛剛跑了兩步,一道充滿煞氣的氣練破空直奔她而來。

預料中的疼痛並未傳來,只聽到一記悶哼,是源,擋在了她前面。

「你快走。」他偏過頭,唇角的血跡清晰可見。

桃連忙向後退,又不放心頻頻回頭看源,源微微偏過身體,不著痕跡擋住柳漁的視線。

他這一動作顯然惹怒了柳漁,他臉上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想不到嫉惡如仇的武陵君有一天竟然會豁出命去救一隻妖而受傷。」

「餘劫,你我的恩怨,不要牽連無辜。」他提劍,是孤注一擲以命相搏的姿態。

此時此刻在他眼前站著的,並不是什麼普通的漁夫,而是他的宿敵,也是他曾經的摯友,餘劫。

5

源和餘劫的恩怨要從幾千年前說起。

源和餘劫有過一段形影不離的時光,他們一起修煉,相互切磋,視彼此為至交。

一朝離散之後便踏上了截然不同的兩條道路。

源修成正果得道成仙,而餘劫卻墮入了魔道,餘劫跟隨魔界中人在人間為非作歹,是源親手將他捉拿。

昔日摯友針鋒相對,冰冷的劍身泛著森然的寒意。

「你既不願意放過我那就動手吧。」重傷的餘劫放棄了抵抗,盯著向他靠近的源,慢慢闔上雙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降妖除魔,是我的職責。」源目光悲戚,面有痛色,還是執劍逼近餘劫……

「不!」

他提劍,但是沒有落下去,他想封印餘劫,隨著劍端凝聚的封印越來越大,餘劫爆發出一聲怒吼。

比起死,他更害怕被鎮壓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失去自由。

最後一刻餘劫捨棄了的肉體,從封印下逃出,源再次將他抓住,這次源用了靈封,徹底將餘劫壓在了桑池。

「與其如此,你倒不如直接殺了我!」伴著封印的凝成,餘劫的最後的呼喊也被一點點壓下去。

使用靈封需將自身仙脈與封印相連,若非封印解除,否則永遠無法遠離封印之地。

源封印餘劫的同時也禁錮住了自己。

千年後,封印開始削弱,魔氣外洩,餘劫有破印而出的可能,源自知無力修補,便在外設下鎖魔陣。

桃源村其實是他精心打造的鎖魔陣,桃源村中的每個房屋所在都是一個陣眼,由傀儡看守,因為桃的一句話,他照著人的模樣做出可活動的傀儡,將桃源村打造成人間村落的模樣。

柳漁的闖入給了早已蠢蠢欲動的餘劫可乘之機,人類意志薄弱,餘劫用魔氣輕易就控制了他,又利用不諳世事的桃進入桃源村破壞了鎖魔陣,鎖魔陣被毀,再衝破封印就變得簡單了。

「當初口口聲聲說降妖除魔是你的職責,你不肯放過我,將我困在暗無天日的地底數千年,如今你卻告訴我妖是無辜的?」頂著柳漁身體的餘劫亦怒亦笑,赤紅的瞳孔異常妖冶,「那你倒是告訴我,妖和魔到底有什麼區別?」

餘劫自然不會懂,妖與魔本是沒有區別的,只是桃在源心中的分量不同罷了。

況且封印餘劫,是為了蒼生,而保護桃,是出於本心。

「你那麼喜歡她,」餘劫頓了頓,陰惻惻道,「那我還非殺她不可了。」

6

餘劫招招狠厲,每一招都是衝向桃的,只是還沒靠近桃就被源一一格擋住,尖銳的魔氣直接順著餘劫的招式衝擊著源的身體,幾番下來源傷得更重了,單膝跪地,只能靠著劍勉力支撐身體。

「封印被破,你的仙脈被就毀傷大半了,早就不是我對手了,別自不量力。」

他兀自得意,不料上一秒還搖搖欲墜的源一劍貫入了他的身體。

餘劫瞳孔驀然緊縮,不敢置信地看著刺穿他心口的長劍:「你……」

源把劍又推近了幾寸,四目相對,源說:「從封印你的那天起我就想過會有這麼一天的。」同歸於盡的一天。

源知道雖然餘劫表面上很平靜,但柳漁畢竟是血肉之軀,一時間肯定無法完全承受住餘劫的修為,一戰下來,體內自然氣血翻湧,只要把握時機一定可以置他於死地,只是這樣餘劫魔體爆裂時他也未必能逃開。

果然,魔氣從餘劫的傷口轟然炸開,黑煙迅速將二人身體吞噬,從餘劫身體裡迸出的巨大氣浪衝擊桃花源,山崩地裂。

桃奮不顧身向源先前所在之處奔去,在劇烈搖晃之下三番兩次被亂石絆倒在地。

黑煙籠罩了整個桃花源,桃心裡越來越慌,直到一束白光一點一點將黑暗撕裂開來,她看見光源深處那抹熟悉的身影佇立其中。

她抹去淚水,朝他奔去,這個過程中桃花源又晃了晃,不斷有碎石滾落。

源伸手在劇烈的晃動中扶住她:「我們走吧,桃花源馬上要沉沒了。」

腳下煙雲藹藹,身畔涼風習習,源第一次帶著桃御風,山川湖海在腳下變換如織,日暮時分,他抬眼看了眼遠處的落霞,找了一個地方落腳。

源開始絮絮不停地交代:「小桃子,世道險惡,不比在桃花源,你一定要小心,也不要輕信他人,更不要去招惹是非。」

桃驚魂初定,還有幾分慌張:「離開了桃花源,我們會死嗎?」又拉住他的手,很認真道:「要是死,死在一起,也很好。」

看到她那認真的模樣,源旋即想起自己之前信口對她說的話,有些忍俊不禁:「我是騙你的。」

桃花源困住的,從來只有他,而困住桃的,是他的私心。

桃之所以走不出桃花源是因為桃是他用靈力養出來的花妖,比不上那些自行修煉的妖。

桃先天靈根不穩,一旦遠離源便會衰竭,桃長大後漸漸生出離開桃花源的心思,源為了長久留住桃,之後也並未讓她修煉法術穩住靈根。

沒過多久,桃就困意上頭,經歷巨變,本來不易入睡,但只要有源在,她就會特別心安,很快便沉沉睡去。

誰承想第二天清晨她睜開眼,原本握著他衣角的手中只有乾枯的樹葉,他已經不見了蹤影。

7

從那以後她再也沒有見過源,這些年裡,桃從來沒有停下尋找源的腳步,卻始終一無所獲。

了解了事情始末,阿顏有些悵然,想安慰桃,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如實告訴她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源,也沒聽誰提起過。

桃神色低迷,仍抱有一絲期望:「你一定有辦法幫我找到他對不對?」

阿顏其實很想問她為何如此篤定源是離開了,他或許……從桃的描述裡她知道源不像是會棄她而去的。

可對上桃期待的目光,話到嘴邊又變成:「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看到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顏曾在上仙留下的一本古籍中習得一種秘術,可以將人帶回到過往的任何一段時期,只是此法極兇險,她還不曾用過。

「你想好了嗎?若是出現意外,你可能會性命不保。」

「只要能找到他,我什麼都不怕,開始吧。」桃激動得直點頭。

「記住,你只能看,什麼都不能做,更無法改變什麼。」一片流螢從阿顏指尖溢出,流螢划過她看見了夜色下的源。

正是源失蹤的那天。

星光覆上他的眉眼,更添幾分俊美,他注視著酣睡的桃,手覆上她的額頭,無比溫柔:「我後悔了。」後悔沒有早些讓她修煉,讓她能獨自在這世間生存。

他的聲音輕之又輕,連帶他的人也變得虛無縹緲了。

真正的源和餘劫同歸於盡了,帶著桃逃出來的只是他在最後一刻分離出的靈體,靈體承載著他僅剩的靈元。

他拼命分離出這一絲靈體,只為了把靈元渡給桃,這樣即便以後他不在了,她也能好好活下去。

萬分危急的時刻他想到的只有桃,他放不下她,從桃第一次眯著眼對他笑開始他就知道,他怕是再也放不下她了。心上人忽然失蹤我遍尋無蹤,多年後才知他是因我而死。

靈體只能維持三個時辰,從帶桃出來,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將靈元緩緩輸入桃體內之後,他目光貪戀地流連在她身上,身體漸漸變得模糊了,順著邊緣一點一點消散,直至最後一抹笑容也淪為煙塵。

「不要!」

桃的心緒波動起來,阿顏及時收回法術,將她強行帶了出來。

她竭力抑制自己的悲傷,肩膀仍舊控制不住一顫一顫,原來,他已經不在了。

要是早知道真相是這樣,倒不如從來不知,至少還有重逢可以期待,而現在,已無再見之期了。

她起身告辭,身形似比來時更薄弱了幾分。

多日後,阿顏心血來潮想起整理攢灰多時的古籍,一陣風吹來,煙塵亂舞中,書翻開了幾頁。

阿顏隨意一瞟,只覺那幾行字格外刺眼。

靈肉相離,不出三時,魂飛,魄散。

他該是有多放不下那個姑娘啊。

低頭,合書,幾不可聞地發出一聲嘆息。(作品名:《不聞桃花香》,作者:千歲雪。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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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殷三十一年,南地自水路來犯,大殷苦戰多日,終因不善水戰而落敗。敗後割城和親,南平郡主便被委以重任,去往南地聯姻。史書上言,她自嫁去十多年,未曾回過大殷一回。清靈山在大殷以北,她尋至於此,多少讓人有些好奇。
  • 多年後再次相見,他說:我一直在等你回來
    然而還不等她靠穩這棵大樹,失蹤多年的母親成了鄰國公主的高調歸來為她撐腰,身份貴重的皇兄寵她替她虐渣。徐鸞鳳看著更粗壯的大腿,麻溜跑路,然而東廠廠公卻將她堵在懷裡,一改以往溫和模樣。那人鳳目陰冷,面如寒冰,冷清清摩挲著她的腰肢,嘶啞道:「殿下怎麼快就忘了臣,是臣哪裡做得不夠好?」
  • 故事:母親死後,父親對我動輒打罵,仔細調查才知我生父另有其人
    3一進屋,陸知繁先尋找陸千皓的身影,待看見他靠坐在床上,雖略顯狼狽,但不像是受辱所致後,一顆懸著的心才略略放下。「我說你怎麼有心氣兒撐到現在,」胡賴視線在倆人身上打轉,「敢情是等著你的小情人兒來救啊。」
  • 宋代奇案:小叔子被告姦殺嫂,包公卜上一卦,才知兇手另有其人
    說罷,便把幼子給了小叔子,讓他先抱了回家,也巧,張漢抱了侄兒回家,便瞧見哥哥早已回家,正在門口張望,張漢遂道:「哥哥,嫂嫂因天熱難以行走,我才抱了孩子回家,還請哥哥派轎子去接,」張遲聞言,立即僱了轎子去前方高嶺處接妻子,不料等轎夫到了,尋了半晌卻不見婦人蹤跡,轎夫回去報給張遲知曉,張遲大驚,立即讓弟弟帶路去尋,二人在林中尋了半晌,仍舊不見人影。
  • 故事:寵愛我一生的皇上,在駕崩那刻坦白「你有幾分像我心上人」
    人人都說他是玉山之雪,璧上明珠,雲端霞光,反正不是被她壓到塵土裡的少年。可她無法不去注意他,無論是因那段沉眠時光的交集,還是因許欽舟本人的光芒。可是他們實在隔著太遠,她只能在蕩起鞦韆時,目光越過白牆烏瓦,有幸遠遠看他倚高樓,垂衣袖,與友人快意飲酒。3也是那年,國主忽然駕崩,新主即位,南容的天變了個徹底。舜京裡數十個大世家被抄家下獄,丁男流放,女眷充奴。
  • 故事:心上人意外身亡,我追查2年找到線索,才知真兇就在身邊
    「我心不甘啊,小姐那樣好的人,看看現在,她才死三年,因著老夫人的身子,連祭拜都不敢,就怕讓老夫人瞧出端倪來。」頓了頓,又恨恨地說,「老夫人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就遂了那個小蹄子的意!」「桑嘉小姐……」勸說的人嘆口氣,語氣不忍,「還好人死如燈滅,小姐她看不見,不然還不知道她多傷心……」長珈頓在原地,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冷不丁聽見人提起,還生出一股恍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