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過你了」她抱著骨灰盒決絕跳下黃浦江,總裁崩潰:不
她打開蓋子,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隨即拿起旁邊的餐勺伸進去,挖出了一勺灰白色粉末。
「我來幫你,讓你和你父母再也不分開好不好?」葉玲玲一臉『好心』說道。
林顏慢半拍才反應過來葉玲玲要做什麼,瞬間面色煞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她用盡全力掙扎,但旁邊的黑衣人還是掐著了她的下顎逼迫她張開嘴。
「多吃點,營養又健康,還補鈣呢……」葉玲玲將粉末餵進了林顏嘴中。
「不……」林顏掙扎,因為抗拒一張臉已經狼狽到扭曲。
可葉玲玲不管不顧,一連餵了好幾勺。
「周……御……寧……」林顏尖叫,簡短三個字帶著血腥味從胸腔迸發出來。
她知道自己是砧板上的魚任人宰割,但那個男人在意她肚子裡的孩子,一定不會縱容葉玲玲做這種驚駭之事!
聽到周御淮的名字,葉玲玲瞬間沉下了臉,將整罐骨灰全都倒到了林顏臉上。
「門口都被我的人守著,你叫破了嗓子都不會有人聽見!」
「咳咳……」林顏竭力咳著,想將被葉玲玲強行餵進喉嚨裡的粉末嘔出來。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結婚那天意外掉落的水晶燈,是周御淮親自給周御年準備的,說你剋死自己的丈夫,不過是個幌子罷了……周家家大業大,繼承人只能有一個……你覺得御淮會來救你嗎?」
林顏的大腦轟地一聲炸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她蒼白的臉驟然漲紅,就好像血管爆裂了一般。
「畜生!你們這群殺人兇手!」
林尉絞手站在一旁,嘴裡嘟囔念著菩薩保佑,不敢直視林顏那赤紅的雙眸。
「林尉,你這個畜生!你和葉玲玲一樣,都不是人!你們會遭到報應的,你們都會不得好死!」
林顏那通紅的眼睛,盛著滿滿的怒意,仿佛要將面前的人生吞活剝。
「我是家裡的獨苗,爸媽他們肯定不會怪我。」林尉強逞道。
聽到這話的林顏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直接掙脫開兩個黑衣人,直接甩起巴掌就往林尉臉上掃去!
啪——!
林尉被打了個實在,火辣辣的疼。
眼前的長姐太過可怕,他慌忙奪門而逃,卻沒想到林顏跟著追了出來。
林尉抱頭逃竄,林顏紅著眼踉蹌追出,身後一地的血,她卻渾然不知。
周圍人看著她,神色各異,聽到吵鬧動靜的護士跑了過來,看到這一幕後趕緊喊道:「主任,林顏大出血了!」
林顏跌跌撞撞追到電梯口,林尉已經乘電梯下去,逃之夭夭。
她本想追過去,跟這個不爭氣的弟弟拼個你死我活,但一想起病房裡滿地的骨灰粉,她千瘡百孔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痛。
林顏趔趄回了病房,看著地上的血漬,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褲子上全都是血,觸目驚心。
孩子,沒了。
林顏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悽涼的笑意。
沒了,好啊……
她忽的瘋癲起來,抬手握拳狠狠捶打著自己的腹部。
「走吧,走吧……你們一個個都走吧!我就是個剋星,誰都會被我剋死!」
腹部的痛意愈發強烈,她跌坐在冰涼的地上,乾澀的眼眶隱隱泛起一絲血色水霧。
寶寶,你要找個好人家投胎,有疼你的爸爸,愛你的媽媽,還有幸福的一大家子……
「嘀嗒」
淚水滴落在地上的聲音,濺起粉塵。
林顏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捧起地上沾著血水的灰白粉末,一點點拾進骨灰盒中。
「爸,媽……對不起,女兒不爭氣,沒能保護好你們……女兒這就帶你們回家……」
她將骨灰盒抱在懷中,拖著殘缺不堪的身子,一步一個血印走出了病房。
走出醫院,寬大的馬路車輛穿梭,人來人往。
密密麻麻的高樓大廈,縱橫交錯,卻沒有一處是她的家。
林顏沒有等紅綠燈,也沒有走斑馬線,直接在車流中橫穿馬路。
「嘀嘀」鳴笛聲,急剎聲,此起彼伏。
可她就好像沒聽見一般,就像個行屍走肉漫無目的筆直向前走。
有人拍照,有人錄視頻,還有人給警察打電話,說看到有個神色不太正常的女人正渾身是血地抱著骨灰盒……
這些,林顏全都充耳不聞。
她走到立江大橋上,寒風帶著翻滾江水的氣息撲鼻而來。
林顏晃了晃神,走到護欄邊看著流淌不息的湍急江河,灰暗的雙眸隱隱帶著一絲微光。
她抱緊懷中的骨灰盒,嘴角勾起一抹淡而哀的笑意。
「終於……找到家了……」
她突然間好像恢復了力氣,直接翻越護欄——
正在這時,背後傳來了周御淮的大吼聲。
「林顏,你給我站住!」
匆忙趕來的周御淮大口喘氣,本想一把拽回林顏,卻怕她失足掉下那百米高的大橋。
她病號服上的血漬,刺痛了他雙眸,連帶著心臟都無法扼制地抽搐起來。
「你回來,我們好好談談……」他儘量穩住林顏的情緒。
可林顏沒有任何動作,就那樣側著靜如潭水的臉龐凝視著他,沒有悲傷也沒有憤怒,只有沉寂如水的平靜。
「你認識一個叫周御淮的男人嗎?他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可是他把我的家毀了,他最愛的女人還把我父母的骨灰一勺一勺挖了出來……」
「我恨他,也怕他……我現在找到新的家了,我想帶著我的爸媽,帶著我的孩子一起回家,你可以替我保密嗎?不要告訴周御淮,不要讓他找到我……」
林顏說著說著,血紅的雙眸暈染出恐慌和悲哀的神色。
周御淮的心臟猝不及防狠狠刺痛,他喉頭哽了哽,啞聲開口:「林顏,看清楚,我就是周御淮……我放過你了,你回來……」
林顏原本混濁的眸子漸漸變得清亮,她看著面前離自己不足一米遠的男人,嘴角扯出一絲嘲諷的笑。
「呵,放過我?我什麼都沒了,你說你決定放過我?」
「應該說,我放過你了」
她說完,最後決絕的看了周御淮一眼,沒有任何留戀跳下了大橋!
「不——!!」周御淮崩潰嘶吼,下意識的上前伸手去抓,她的衣擺自他掌心滑落,只剩虛無。
江底,波濤洶湧,再也看不到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