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農村垃圾佬的自白五

2020-08-22 高小山

本故事是虛構的，請勿自行對號入座。

亞克力雖然不是經常有貨，但是一個多月後又來了一批，我聯繫了葉老闆。結果第二天，東吳的芮老闆倒是先來了，我猜一定也有人在聯繫他。

芮老闆看過貨回到辦公室，來的太早，我們老闆還沒來，於是，他便回到了自己的車裡。



過了會，葉老闆也來了，看過貨，坐在我的辦公室。我告訴他：「上次的東吳人也來了，在外面車上。」葉說：「有數。」

到了9點，老闆的車進來了，我帶著葉老闆去了總經理室，這時芮老闆也跟在老闆後面進了辦公樓，當芮看到葉的時候眼神明顯閃過一絲慌張，而葉則對他點了下頭。

「老闆，這位是我聯繫，過來看亞克力的葉先生。」老闆臉上現出一絲笑意，說：「歡迎歡迎，到裡面談吧！」葉芮兩位便跟著老闆進去了，我輕輕的拉上了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繼續的瀏覽著網上的供求廣告。

約莫十來分鐘後，總經理室的門響了，我透過門縫，看到芮老闆低垂著頭，直往公司大門走去。又過了會，葉老闆滿面春風，大步流星的走向了我的辦公室。

推上門，對我擠了下眼，我知道一定是談妥了。葉老闆說：「他們在你們這拿了貨，到時候還是賣給我們那邊人的，他們那邊不能做亞克力，氣味太大，會被舉報的。我只有出個他們那邊的賣價，他就絕對做不動了。」說著就掏出了手機，聯繫司機。

打完電話，他說：「我們那找的都是回程車，那些司機從老家那邊送貨到滬市，當然不能空車開回去，所以會等滬市周邊運貨回老家的運輸活，不過暫時還沒叫到車。中午一起出去吃個飯！」

「中午就不去了，公司有工作餐，如果我沒去食堂吃飯，影響不好。晚上有機會的話，就去。」我回答。

臨近中午的時候，他自行去外面找飯店吃飯，而我也上了二樓的食堂。雖說公司有食堂，但食堂從來不做飯，工作餐是外面的快餐店送過來的，而我們公司的阿姨，則只是負責分發工作餐和打掃衛生。


吃飯的時候，聽到保安在和其他同事說：「過段時間我要回老家考駕照，回去跑運輸。」保安叫李紅軍，大約一米七五，是一個退伍的軍人，身材精瘦，皮膚略黑，長相俊朗，一年到頭都留著板寸。

也許是因為我來了，搶了他的「生意」吧！不過就算沒有這點外快，他的工資也不低了，或許是真的要回老家學車吧！他老家是陝西漢中的。

午休過後，葉老闆回來了，打著飽嗝說：「車聯繫好了，司機說三點到，來得及裝貨吧？！」

我說：「來得及，我們五點下班，三點到，有兩個小時裝貨呢！」

三點左右倒是來了一個車，但是司機說是裝江陽楊老闆的貨。葉老闆打了電話給司機，而我則先去協助裝貨了。

貨裝一半，老闆也出來看裝貨了，老闆在場地上對所有人說：「裝雜色的EPS塊，白的不裝，別裝錯了！」

EPS就是俗稱的「泡沫塑料」。以前電視機、冰箱等的緩衝包裝都是EPS，本質是PS，泡沫只是一種狀態，任何塑料都可以發泡做成「泡沫塑料」，由於PS點燃會有很大的黑煙，所以現在逐漸被PE發泡做的緩衝包裝替代了。


我們裝的這個EPS則是把「泡沫塑料，」高溫融化成塊後運輸過來的，而融化之後的EPS則像石頭一樣又重又硬，如果沒人告訴你的話，根本就無法和「泡沫塑料」聯想起來。

那麼這些石頭一樣的EPS不遠千裡從國外運進中國後用來幹嘛呢？當然不會再去做家電的緩衝材料了，就我所認識的、看到的、聽到的，EPS在國內都是融化後再發泡做建築保溫板！！！

泡沫塑料，大家都知道很容易燃燒，所以新聞裡看到哪裡的建築外牆保溫板發生火災，也不用意外，這個品種的塑料確實很容易著火。

一大車貨，裝了一個多小時，裝完，過磅，等錢。由於貨主沒來，所以算完帳，就需要把重量金額發給貨主公司，讓對方打款，不過這家公司不是我經手的，所以我就回到了銷售辦公室，葉老闆還在打電話，看來司機有事耽擱了。

五點，叉車工、搬運工都下班走了，車還沒到，我對葉老闆說：「不用催促司機了，現在來也來不及裝貨了。」

「既然來不及裝，那一起吃個晚飯吧！等司機到了一起去！」老葉說完，坐在沙發上抽起了煙，我不喜歡煙味，於是去了場地，場地上裝EPS的半掛車還停著，看來錢還沒打到我們公司，看了一下雜色的EPS塊一個不剩，乳白的還在庫裡，我再去亞克力那邊看了下，突然想起一個問題：「如果明天裝亞克力的時候，老葉也要求把那些PVC等，差料挑出來，怎麼辦？又一想那是倉管的事，我在邊上看看就行。」

回到辦公室，老葉還在抽著煙，這個年代還沒流行智能機，老葉無聊也只能幹坐著。等了十幾分鐘，車終於來了，司機電話過來：「老闆，我到門口了，能不能裝啊？」我對老葉搖了搖頭，老葉對司機說：「太晚了，人家都下班了，明天裝，走一起吃飯去。」


說完，就拉我一起走，到了過道，一看財務和倉庫的燈都還亮著，老闆也還沒走，我示意老葉先到大門口，我去騎電驢。

到了門口司機在和老葉說著什麼，見我來了，向前一步，向我遞煙，我揮揮手，司機說：「能不能讓我把車停進去，停路上不安全，萬一有人撞了我的車，還要我負責。」我說：「按公司規定，車可以在裡面過夜，人不行，你要住到外面。」司機點點頭。

我跟門衛說了下，開門，然後司機就去停車了，老葉說：「走，你帶路，」我騎著電驢先走了，過了會，老葉和司機也一起跟上來了，我找了個工業區附近的小飯店，停下。

酒足飯飽之後，老葉提議去唱歌，而我則以明天還要上班為由拒絕了，臨走的時候，老葉跟著一起出來了，和我握手的時候，在我手裡塞了200塊錢，他說：「只要以後給我生意做，不會虧待你的。」

有了前面的經驗，我順手將錢放進了口袋，嘴上說：「放心，以後貨每次都優先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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