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燒》以七個出軌的女人為主人翁,從各個角度呈現了這個時代女性與家庭的風貌。這七個女性,有的是身居領導崗位的官員,有的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有的是時尚的白領,有的是工廠的女工,有的是出身良好的官二代,有的是下崗女工,有的只是個小小的商販,這樣的各色人等。她們來自社會的各個階層。她們或本身就是城裡人,或是湧進城裡的農民,總之她們構成了今天城市的半邊天,她們活得轟轟烈烈,甚至有點波瀾壯闊。
她們身上帶著時代的脈動與人性的訴求。本書沿著她們的生活軌跡,和心路歷程一步一步延伸,去圓滿每個主人翁的心靈世界。去展示與探索女性的心靈世界,去展示與探索女性與性,女性與男性,女性與社會,女性與家庭,女性與情愛的各種可能性和現實處境。她們有的是身體出軌,有的是精神出軌,有的因出軌而陷入困境,有的因出軌而抱恨自責,有的因出軌而讓自己的靈魂去永世流浪,有的因出軌而走向更高的精神境界。她們的出軌或多或少都折射出我們物質社會的現實和精神世界的現實。我們的孤獨與空虛,我們的落寞與繁華,都是從何而來?在這種出軌中女性的精神品質,是生鏽了,還是被磨礪得閃閃發光?很多命題都被一一提出。
《燃燒》的故事曲折而平凡,引人入勝而家常,陰陽頓挫,都是一首人性的歌。
筆名文星傳,原名文興傳。河南省作家協會會員。主要寫小說,也操刀寫些通俗傳奇作品。曾在《十月》、《清明》、《北京文學》、《文學界》、《莽原》、《福建文學》、《都市小說》、《北方文學》、《天津文學》、《安徽文學》、《當代人》、《芒種》、《文學港》、《佛山文藝》、《百花園》等雜誌上發表中短篇小說一百多萬字,一些作品被選刊選載轉載。著有中篇小說集《天堂在左》、小說集《我的槐花巷》,長篇小說《滇緬諜案》。
仿佛是一夜之間,「出軌」這個詞的使用頻率就高了起來,尤其是在已婚的男人和女人中間。酒桌上,咖啡廳裡,茶肆中,甚至在QQ群裡,這個詞成了人們最常談論的話題之一。甚至有人見面不再問你吃過了沒有,而是神秘兮兮地問你最近出軌了嗎?最近有紅顏或者藍顏了嗎?關於出軌的故事也越來越多,五花八門。聽得多了,有的確實讓人心動,讓人慨嘆,讓人沉思,於是便像蒲松齡一樣,把聽到的記錄下來,便有了這部《女人在路上》一書。
有觀點說:從某些角度來說,出軌是女人的幸運。女人不再被動地接受一種感情方式,而是主動去選擇,去建設。出不出,是女人自己的決定。在所有的出軌舉動中,最重要的是不要欺騙自己。在這一點上,所有的專家意見一致。如今的女人,就是再傳統再保守,也別認為自己永遠和「出軌」無緣。因為這個時代和男人給了女人太多出軌的理由。
有觀點說: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裡,出軌的女人覺得自己就像個男人,這是女性覺醒的象徵。是女權的聲音,社會的進步。
有觀點說:女人出軌皆是為了錢,為了獲得物質和生活上的收益,別的全是藉口而已。
有觀點說:其實出軌的女人不完全是為了錢,不完全是為了外在的需求,而是為了擺脫靈魂的孤獨和精神的空虛。
還有觀點說:這是東西方文化,以及各種文明相互滲透、相互交融時期的必然產物,世界成了地球村,文明、文化乃至道德的內涵也在更新。
更有人做了具體的分析,這樣指出:如今的出軌是有主客觀原因的。
客觀原因是:社會大環境大氣氛導致,整個婚戀氣氛都非常浮躁,非常不牢靠;而出軌的條件比以前方便,現在通訊這麼發達、交通這麼發達、網絡這麼發達,通過QQ、微博、人人網,隨時隨地都可以「一枝紅杏出牆來」。
主觀原因是:女人對於婚戀的認識發生改變,不再像封建社會那般一味忍耐和順從。現在,則更追求自身欲望的滿足。
就在我將要完稿的時候,一位女士看到我的序,很輕鬆地說,如果叫我說出軌,它更像一場旅行,不管是窮山惡水還是風光迤邐,讓人生多了一層經歷。
一位研究《三言二拍》的女研究生更是從歷史深度發言,她說三言二拍中有好多偷情故事,我看是以情居多,沒那麼複雜,畢竟那個時代婚姻不自由。可也沒像這個時代這樣盛行出軌,我也搞不懂。
每個出軌的女人各有原因。我曾經問過一位女士,「你怎麼看紅杏出牆?」她的回答得很乾脆,兩個字:「需要。」問她為什麼需要,她說需要就是需要。也許每個出軌的女人真的是各有各的原因。但我依然在想,是生理需要?是物質需要?還是精神需要?人們的需要為什麼一下子就變得強烈起來了?那婚姻的鐐銬和道德的考量怎麼突然間就形同虛設了?這種同床異夢,是夢多了,還是床出了毛病?是婚戀浮躁了,還是社會浮躁了,我們的孤獨與空虛又從何而來?我們的精神品質在這種出軌中,是生鏽了,還是磨礪得閃閃發光?
儘管與生活保持某種距離,是文學審美的內在要求。但我以為首先是要呈現,這裡我只是用我的筆呈現了七個出軌的女人,不光是身體出軌,還有精神出軌型的。她們或是身居領導崗位的官員,或是事業有成的企業家,或是時尚的白領,或是工廠的女工,或只是個小小的商販,這樣的各色人等。我之所以這樣選擇,是因為我想儘量做到全景似呈現我們社會的各階層女性的情感生活。她們或本身就是城裡人,或是湧進城裡的農民,總之她們構成了今天城市的半邊天,她們活得轟轟烈烈,甚至有點波瀾壯闊。在她們身上,我深切地感受到了時代的脈動與人性的訴求。她們來自我的周圍,這部書所表現的生活是真實的,是原始的,無褒也無貶,我也力圖保留故事的本來面貌。
但它不是紀實文學,從文本上看,這部書毫無疑問是小說。為了抵達本質,除了某些自述內容外,在大多數人物的表現上,我虛構了生活的細節,用了小說的裁剪手法,基本上沒有那麼老老實實地去講原始故事。我用了自己的敘述方式去敘述,這種敘述的使用,毫無疑問就一定帶上了個人的先天認知的烙印,因為所有的故事都首先是投射在我心靈上的,我只能通過這樣一個通道去敘述自己的認知。從內心來說,我確實想把更多的空間和空白留給讀者,讓大家感覺故事還沒完。女人永遠在路上,她們的故事又哪有個完呢?太陽還在,月亮還在,星星還在,一切都是正在進行中。我只是試圖和讀者一起去解讀她們心靈的聲音,不去幹擾讀者思考;我只是試圖走進這部書每一個人的心靈世界,只是悄悄地走進,並不打擾,並且追求最真實的還原與呈現。她們就是她們。這又得出一個悖論:我在是紀實,在還原自己心靈的關照。無法自圓其說,只好用時下流行的話來說了:哥寫的不是小說,是寂寞。
高明的讀者自己去看吧,去品味。
朱蘅,女,三十七歲,某市機關領導。我一個女性親戚的閨蜜,身體出軌。她是個秀外慧中的優秀女人,從機關職員做起,已經熬進了這個城市的中上層,在這個階層裡她是年輕的,是有前途的,她過著優裕的生活。可她出軌的對象居然是一個來路不明的老男人,很潮的老男人。這一點誰都想不透。
原始故事的講述者是我的親戚。
(一)
已經是好幾天了,朱蘅都沒見到那個網名叫「空谷」的男人,有些話一定要和他說,有些信息一定要和他溝通。在和老公籤離婚協議前,必須搞明老公手裡到底還有什麼底牌,朱蘅才可能最大限度地保護好自己。她這是為自己,也是為「空谷」。
朱蘅在QQ上一次次留言,就是見不著「空谷」上網。她在手機上一次次地按著他的號碼,老是一個聲音在告訴她:「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朱蘅簡直一點辦法都沒有,她靠在辦公椅上苦思冥想了好一會,不得不把兩個大拇指按在太陽穴上揉了又揉。
朱蘅的辦公室在六樓,辦公桌挨著大窗子,窗子上掛著天藍色的窗紗,窗臺上還有盆墨蘭,散著淡淡的幽香。她長長出了口氣,心中那一絲疼痛又變得劇烈起來。朱蘅把額前的劉海往上捋了捋,從小挎包裡拿出化妝盒,對著小鏡子看了看,鏡子清晰地映出她的臉,白白的瓜子型的。接近四十的朱蘅是很注意保養的。都說男子四十一朵花,女子四十豆腐渣。其實這只是一句老話,如今的女性很注意保養,很多四十歲的女子不但不爛,比起年輕的女性更多了一份成熟的美。朱蘅很多年齡相仿的女友在職場和社交場上依然是光彩奪目,呼風喚雨。
朱蘅在這方面還是有自信的,她身材高挑,一對雙眼皮厚得像刀割的,長睫毛也是彎彎地挑著,這都是一般中國女人沒有的。以致很多人都懷疑她是人工美女,她常對那些表示疑問的人撇撇嘴說:「人工?我才不呢,該啥樣就啥樣唄,醜就醜唄,爹娘給的,上帝批准的,俺認了還不行?」說的是自己丑,其實那語氣裡流露的是自豪和炫耀。在很多場合她也能從男人的眼神和挑逗的話語裡感覺到自己的出眾。她看過《安娜·卡列尼娜》,她知道安娜的風採吉提是比不了的。可是她不知道在老公面前自己怎麼就真的成了豆腐渣,就一點魅力也沒了。
朱蘅的老公叫俞輝,生就一張圓圓的娃娃臉,四十歲的人了,看上去還像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人顯得年輕,做派舉止也年輕,一點都不知道疼朱蘅,結婚這些年家裡家外的事他從不過問,回到家裡就佔著電腦玩遊戲,不玩到深更半夜不罷休。其實他比朱蘅還要大三歲,前些年朱蘅想也許是人太年輕不懂得疼老婆,如今已經過了不惑之年,還是如此。
老公是外地人,大學畢業後來到這個城市,在市公安局做一名普通的機關幹部,也沒有什麼背景。朱蘅當初嫁給他時就已經在市委機關大樓上了,多少還感到有點低就。
老公後來認識了一個做手機和手機配件的商人,人家有一種新產品,可以監聽手機,因為老公的工作關係,人家找他幫忙銷產品。他幫了人家的忙,看人家把大把大把的鈔票揣到兜裡,就眼紅了。本就是個不安分的人,所以也辭了工作做起了這門生意。他公檢法系統朋友多,很快就做得有聲有色。當時他是背著朱蘅辭的工作,公司也開在外地。朱蘅知道後並沒太難為他,心想他愛做生意就讓她做去吧,反正家裡也不指望他那點工資。
朱蘅沒有想到她放出去的是一隻野馬,雖說公司所在地離這個城市很近,可老公卻很少回家。即便是逢年過節不得不回家,和朱蘅也很少有話,總是獨自坐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坐就是昏天黑地。女人愛逛街,看別人都是老公陪著,或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朱蘅很羨慕,忍不住對老公說:「你看人家的節假日,都是一家子人一起逛街購物,倖幸福福的,那才像一家人呢,你啥時候也能陪孩子和我出去轉轉?」
老公抬頭看了一眼朱蘅,問:「有什麼東西要幫著拿的嗎?」
「沒有。」
「錢不夠嗎?」
「夠。」
「那還要我去幹嗎?打狼啊,要那麼多人。」那話能把朱蘅給噎死。
朱蘅也曾聽人說老公總跟那個城市裡的一個年輕的女人在一起。她問過老公,可這事是問不出來的。老公一臉無辜地說:「誰說的?你怎麼也瞎猜疑啊!誰不接觸女人啊,接觸女人能說明什麼?你們當領導的冤枉人會出人命的。」說得朱蘅啞口無言。朱蘅也想過去老公的公司看看,去老公的住處瞧瞧,可是她抽不出時間。更重要的是朱蘅並不太想去,她去幹嗎?去捉姦啊?去做偵探啊?這些都是她不屑做的事,僑聯怎麼也是個掛著牌子的部門,她堂堂的一個僑聯主席,丟不起那人。所以朱蘅只好忍了,可忍是什麼,忍是心字頭上一把刀,忍得朱蘅心口疼,忍得朱蘅才下眉頭又上心頭。
忍的疼痛還無法對別人去傾訴,機關裡的女同志最要緊的就是保密家庭生活,不管是誰,哪怕是剛在家裡被老公揍得屁滾尿流,出門前,還依然要對著鏡子把自己打扮得陽光燦爛,到了單位還要朝人幸福地一笑,讓人感覺到自己是生活在一個和諧溫暖幸福的環境裡,這樣你的進步才會有人考慮。統戰部有個女科長離婚十年,單位裡居然沒人知道。那科長不得不裝B,街上見了前婆婆還親熱地喊媽,人前人後總說老公如何如何,後來那女科長過了爭取進步的年齡,才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長嘆一聲,對同事們說:「以後在我面前別提什麼老公不老公的,我們分手都十年了……」那話刺得朱蘅心疼,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啊,女人離了婚還要保密。
朱蘅是部門的領導,到單位除了要露出燦爛的笑容外,還要做親切狀,做莊重狀,做恭敬狀,讓別人什麼都覺察不出來。在這種狀態中過日子心累。心累的女人是要找個肩頭靠靠的,喘口氣啊。可她沒有,她的男人不給她靠,以至朱蘅常常失眠,早上起來眼圈發烏,跟熊貓一樣。朱蘅很擔心這樣下去自己會衰老得很快,眼角那淡淡的皺紋也會很快深起來。所以她除了定期做美容外,每天早上都照女子保健會所裡美容師教的,要在梳妝鏡前輕柔自己的眼角,在自己的臉蛋上輕輕地拍打一番,並且用粉餅把自己的眼角打了又打,小心翼翼地去遮掩歲月給自己留下的痕跡。
朱蘅就這樣胡思亂想地在辦公桌前一直待到下班,臨走時她把天藍色的窗紗拉開,把窗子打開。帶著陽光溫度的微風迎面吹進來,讓朱蘅心裡舒適了許多,墨蘭那蔥條樣的葉片倒折著,很別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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