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她著紅嫁衣立將軍府外,他攔她在懷裡「你我是夫妻」

2020-08-10 愛物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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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民國年間,韓軍以邊城為界將北面十省悉數攻克,收入麾下,建立了自己的軍事王朝。

南方何家因孤注一擲站錯了派,南方政府政變,一夕間何家被扣上叛賊之名,遭以滅門之罪。

德純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半個月前父親突然安排兄弟姐妹們南下的南下,北上的北上,最遠的安排去了美國。

德純和哥哥何秦同出一房被安排了北上,臨走前父親拉著他們的手囑咐他們:「邊城韓家與我有故交,何秦只管把妹妹送過去,後面的路你作何打算都務必要護你妹妹周全。」

德純不敢插話,不敢問父親何時回來,只得在半路問何秦:「四哥,我們何時回來一家團聚?」

何秦也不答,只是望著別處,然後將話題轉開,德純心中也有一二便不再問了。

到了韓家官邸何秦取了父親臨走前的信物交給接待自己的副官,不到一會兒韓大帥就從軍營趕了回來。

韓大帥拿著手中的信物沉默了良久才看著何家兄妹說:「你們父親與我是過命的交情,以後便安心的在伯伯這裡住下。」

何秦沒有留下,辭行時對德純說:「好男兒志在家國,志在四方,妹妹若信得過四哥,功成之時定回來接妹妹回家團聚。」

德純自知家中肯定遭了變故,也自知定是留不住何秦。便隨了他的願,只叮囑他:「四哥,無論如何你都要活著,哪怕不盡人意一些,你也要知道我在這等你。」

何秦當天就走了,韓家的女眷帶著德純去安排住所時經過韓家大門前,穿過長長的花廊,再繞過一個小花園時德純步子越發的慢,女眷回過頭去看德純詢問她:「姑娘怎麼了?」

德純只覺得心中一滯,好似自己來過這個地方,然後看著花園旁被大樹隱去一半的小樓問:「這是哪位姐姐的屋子。」

女眷笑了笑:「這不是哪個姑娘的,這是我們二少爺的屋子。」

德純跟著女眷一邊往前走一邊回過頭去看這條花廊和小樓,嘴裡呢喃了一句:「莫不是夢裡來過?」

德純被安排跟著韓家的三小姐韓欣上了同一所女中,熟悉起來後德純向韓欣說起自己覺得好像來過韓家官邸一般,走到哪裡都能覺得熟門熟路的。

韓欣笑著打趣她:「你莫不是得了那夜遊症,夜裡專遊我家府裡,白日裡又覺得到處都是去過的樣子。」

德純歪著頭想,也不反駁,但是也絕對不認可。

韓欣又說:「這處官邸是我們祖輩上留下來的,我也是聽我爺爺說過,我們韓家一直都是將門,在古時因為犯了謀逆被當時的皇帝整編了,不過皇帝礙於自己妹妹嫁到了韓家,所以沒有滅滿門,這處官邸也留了下來,不過我們韓家也因此落敗了,是從我祖父輩才開始又昌盛起來的。」

德純又望了望這園中景色然後低頭看著漣漪陣陣的湖水說:「自來了你家就總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往我身體裡逃竄,難受得打緊。」

韓欣推了推德純的頭:「你這話讓我父親聽了去可是要心寒的,以為是我們平日裡怠慢了你。」

德純知道韓欣又是在打趣自己便不接她的話,伸手撩起湖裡的水就去鬧韓欣。

正鬧著,韓欣突然朝著方亭跑過去,一邊跑一邊喊:「二哥,二哥!」

正往花廊走的男子身子挺得筆直,一身藍色的軍裝襯得人更是英姿颯爽,到膝蓋處的靴子上落滿了灰塵,看樣子是剛從外面趕回來,德純在韓家住了兩月,不止一次的在韓欣的嘴裡聽到過關於她二哥的事情,可見倒是頭一回見。

德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也朝著韓欣跑過去的地方走過去,男子是背對著德純的,德純剛走到小亭韓欣就挽著那人的胳膊朝著德純走過來,男子的臉上既是無奈也是寵溺的。

德純一路上低著頭沒去看他,倒是看見一雙軍靴駐足在了自己面前。

便聽他開口問:「你便是南方來的妹妹。」

德純望著那雙灰塵遍布的軍靴,這才緩緩抬頭,那聲二哥還哽在喉便失了神。

在德純的人生裡一直穿插著一個夢,少時家裡請了高僧來看,高僧只說:不渡輪迴,不過彼岸。

所有人聽得雲裡霧裡的,高僧又像德純說:「該忘的便都忘了,方能保小姐一世平安。」

這話德純聽到了心底了,她不再去在意夢裡的那自己過得是怎樣的人生,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些夢境變得模糊不清,可是她幾乎忘卻了所有卻從未忘記過他的樣子。

2

入夜了,德純在花廊徘徊,看著園中的小樓燈亮著,猶豫再三還是朝著小樓走了過去。

小樓的門是閉著的,門前站著兩個丫鬟,德純敲了敲門,沒人應,正打算走時門打開了,開門的是副官然後身後才是韓家二少爺。

韓俊彥立身在門處看著她,想起中午時她慌亂的從自己面前逃走,好似自己就是洪水猛獸。

她逃的匆忙,韓俊彥沒有看清楚她的樣子,只是歸家時聽副官說起那南方來的何姑娘,面容姣好,溫婉如玉……愣是用完了自己所有誇人的詞。

德純站在夜色裡,月光把一身素衣照的也有了幾分光芒,韓俊彥腦海裡忽然就浮現出一句詩。

南國有佳人,容華若桃李。

副官打破了這無言的對視:「少帥,我先走了。」

副官走後德純依舊站在原地,也不言語,韓俊彥開口便問:「找我?」

德純嘴張了又和,幾次下來終於開口:「白天我……」

「無礙,這北邊不比南方,夜裡風又狂又涼回去歇著吧。」說著韓俊彥就往小樓裡走,站在兩旁的丫鬟也準備關門。

德純心裡一急喊了一聲:「二哥。」

韓俊彥止住了步子,半關的門再次被丫鬟打開,他再次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德純,無奈又無可奈何:「妹妹有何事便到我這小樓裡來說,外面風這般大,若是著了風寒父親怕是要下了我一層皮。」

德純面色一熱:「那就叨擾二哥了。」

德純的聲音是典型的南方口音,喊人時溫溫糯糯的,韓俊彥只覺得她這一聲聲二哥好似要把他魂喊去了一樣。

小樓不比其他的院子,是單獨出來給韓俊彥一個人居住的,再加上他平時也在外不經常回家,更是難得看這燈亮一次。

韓俊彥倒了茶遞給德純,德純接了過來小口小口的啄著,溫熱的液體入吼後才覺得身子暖和了些。

韓俊彥坐在主位,雙手疊在腿上,目不轉睛的看著德純喝茶,竟覺得自己也有幾分渴了。

喝完了一杯茶德純才說:「二哥可否喊我一聲德純。」

韓俊彥望著德純有些說不出:「你找我就為這事?」

德純點頭默認。

韓俊彥應了她:「德純。」

好像剎那間所有都得到了印證一樣,德純再次從韓俊彥面前落荒而逃,腦海裡不停的浮現出兩個字,是他,是他。

3

自小樓回去那夜,德純突發起了高燒,在迷迷糊糊中仿佛有千百個聲音在她耳邊清晰的對話,有她的,有別人的。

「德純,保重。」

「德純,你要自己來。」

「這城牆下有鬼。」

「德純,你我是夫妻。」

異處他鄉,她一身紅嫁衣立足將軍府外,他出門迎接,伸手拉住她進了將軍府。他攔她在懷裡「你我是夫妻」。

深夜小亭,他攔她在懷裡,在她耳邊說:德純,你我是夫妻。

夢境和聲音戛然而止,此時耳邊迴蕩著的都是有人喚她的聲音,一時讓她分不清夢境與現實。

韓大帥找來伺候的媽子詢問:「怎的一夜就病得這般糊塗了,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媽子把昨夜德純去了小樓的事說了一遍,末了聲音膽怯的說:「昨夜姑娘從二少爺處回來便是失魂落魄的樣子,打發了我們自己就休息了,還是值夜的丫鬟聽到姑娘說胡話了才發現發燒了,白天的時候都還好好的。」

本來清早去了軍營的韓俊彥剛聽說也趕了回來,一進院門就被韓大帥一腳踹了個踉蹌。

「昨夜你是不是欺負了你妹子?」

韓俊彥無辜的看著父親,辯解道:「兒子是怎樣的人父親是不知嗎,我知道妹妹病重你著急,但父親也不能逮著人就給扣帽子吧,我聽聞那西洋醫生瞧人好,已經讓副官去請了,父親歇歇便是了。」

韓大帥被兒子說的有些窘迫,逼問道:「那昨夜你妹子去你小樓是作甚。」

韓俊彥將事情說了一遍,韓大帥半信半疑的問:「當真?」

「不信你找來昨夜在小樓值夜的丫鬟們便知曉了。」

韓俊彥湊到床邊看著德純,伸手摸了摸滾燙的額頭,試圖喊了幾聲:「妹妹,何家妹妹。」

然後又喊了幾聲:「德純,德純。」

似是他的聲音真喊動了德純,她禁閉的眼睛微微動了兩下,然後微弱的睜開一條縫去看面前的人,身披盔甲的他,一身戎裝的他,一時有些恍惚分不清是哪個他。

韓俊彥望著她目光呆滯,像是不認識自己一樣,但好歹也是醒了:「父親,醒了醒了。」

副官請來的西洋醫生給她看了看,打了一針又沉沉的睡過去了,韓俊彥皺著眉頭說:「這好不容易醒過來,這怎的又睡過去了。」

韓欣在一旁看了直笑:「二哥還說父親心焦錯怪了,這會兒自個兒不也心焦著的。」

這一折騰,天色又黑了下去,德純才睜開眼,有氣無力的靠著床。

韓欣把藥遞給她:「你到我家不過兩月,先是害了夜遊症,這又害了相思病,造孽啊。」

德純不解:「相思病?」

「聽你房裡伺候的媽子說你昨夜從我二哥小樓回來就魂不守舍的,我知曉我二哥模樣生得好,但也不至勾了你魂去。」

德純聽了只笑,還覺得腦子有些混沌,吃了藥又躺下,一場夢似是將那些因隨著年歲增長被衝淡的記憶又尋了回來,只覺得累。

「三姐,你同我說說二哥唄。」

韓欣杵在桌子上:「我二哥沒什麼好說的,為人老派,思想頑固,活脫就是一個老古董。」

韓欣咦了一聲蹲在床邊說:「你若不是真看上我二哥了。」

德純望著床上搖擺的穗子出神:「我總覺得我與二哥是有不解之緣的,只是我還未看透。」

那個一半的夢,是她與他的開始。

「妹妹這才多大,看不透之事多了。」韓俊彥的聲音從遠及近傳來。

德純尋思自己剛才的話全部都被韓俊彥聽了去只覺得臉發燙,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韓欣乏了伸了個懶腰:「接班的人來了我這就回去休息了,二哥與何妹妹可接著說說這不解之緣。」說完就跑了。

韓俊彥將軍帽擱在桌子上,自己挪了個凳子坐到了床邊見德純還背對著她。

「昨夜妹妹到我小樓我可是客客氣氣的把妹妹請進我小樓喝茶的。」

德純身子動了動把頭縮進被子裡:「桌上有茶,冷熱我不知,二哥若是覺得口渴讓門口嬤嬤倒便是。」

韓俊彥將她的被褥拉下:「可別今夜我從你這回了,夜裡你又病起來。」

德純也算是聽出來了,這韓家個個都喜歡拿她打趣。

德純沒有言語,韓俊彥也沒有再說話,安靜了一會兒就聽見床上躺著的人傳來緩慢的呼吸聲,韓俊彥湊近一看以為睡著了。

替德純放平了身子,蓋好被子準備起身離開,剛站起手就被一雙柔軟細嫩的小手握住:「二哥可否等我睡著了再走。」

說是睡,德純卻睜著眼眼巴巴的望著韓俊彥。

「妹妹不睡覺,望著我做什麼。」

4

十月,邊城南方有戰事,軍中消息一到韓俊彥就去了南方。

整個漫長的十月,德純都只能在報紙中得知他的消息。

邊城也有些許動蕩,韓大帥讓她們暫時待在家裡,德純倒覺得還好,抄抄經文,看看書,一天天的日子也都打發過去了,倒是難為了韓欣整日叫悶。

德純很會見縫插針:「那你再給我說說二哥的事。」

韓欣思考了一下:「以前父親想送我二哥去德國學習軍事,二哥從未忤逆過父親,但這件事跟父親僵持了好久,我還記得當時父親把他幾乎打了個半死,二哥還硬挺著喊:我中華兒郎寧死不入異國。」

「後來呢。」

「後來喊完後就暈了過去,被父親直接送到了德國軍校,回來後大姐還把這件事拿出來笑話,二哥也只是笑笑帶過,故作老態的說:的確有可取之處。」

韓欣說完拉著德純突然正經起來:「何妹妹,你若是真心喜歡我二哥就一定要真心待他,我韓家兒郎從來都是只有髮妻,沒有姨娘,就像我父親,雖粗鄙些,但無論是我母親在世時又或是如今不再了,從未有過收房之心,我韓家兒郎可保家衛國,亦可鐵骨柔情。」

德純被韓欣這幅大義凜然的樣子逗笑了:「三姐總說二哥老派,你倒是個新派人。」

是夜,又是那個夢。

家常素衣,他立身軍帳內,眉目清冷,渾然不顧寒風颳著單薄的她。

開口皆是責備她為何出現在此地,她心中一涼往後退,打著油紙傘回了將軍府,入府前回顧身後只見滿天黃沙,卻不見他身影。

十一月末,戰事大捷,韓俊彥從南邊歸家,心思比往日急了些,只覺耳邊心心念念的都是那聲溫糯的二哥。

「回來了,回來了。」丫鬟跑進屋裡就喊

德純聽完,眉色一喜就要出去:「是二哥回來了嗎?」

韓欣是屋外走過來:「是我回來了。」

德純心中有些失落,這才想起剛才自己讓丫鬟去看外出的韓欣回來了沒。

韓欣故弄玄虛的說:「不過呢,我聽聞我父親去了營地,聽說是功臣已班師回朝了。」

「當真?」

「估計這會兒已經到北街了。」

德純心中喜悅,匆忙的就跑了出去,還未出花廊就撞上了同樣步伐匆忙的韓俊彥。

戰地疾苦,他清瘦了不少,德純喚他:「二哥,你回來了。」

韓俊彥在笑,眼中都是歡喜:「妹妹這是要去哪裡,這樣匆忙。」

「我…我…」

「既然遇上了,那我就請妹妹到我小樓去坐坐,剛好從南邊帶了些妹妹喜歡的茶。」

進了小樓,柜上的西洋鍾笨重的擺動著,德純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二哥可以抱抱我嗎?」

夢裡,他眉眼冷漠得看她時,醒來後都覺得心中發寒,日日一閉眼就是軍帳內冷眼的他,驚得她睡不好,消瘦了許多。

此時被韓俊彥擁入懷中才感受到真實的他,待她溫柔如水的他,眼中儘是歡喜的他,她這才安了心,安慰自己是夢罷了,是夢罷了。

「幾月不見,妹妹倒是學了三妹那套新派作風。」

你瞧,這人又在打趣她,明明自己心中也歡喜。

5

德純在信中提及自己同韓俊彥的婚事,確認再三後就寄去給了何秦。

回去的路上她對韓俊彥說:「若是四哥還在雲南的話,收到信一定就會馬上趕回來。」

車外,有賣報紙的小販在喊:「南方政府又遭政變,南方政府又遭政變。」

德純心中一緊,想到了在廣東的父母,來之前父親囑咐過出了廣東便再同南方何家沒了任何關係,務必不要再聯繫。

她不敢寫信回去,也不知旁的哥哥姐姐們都被送去了哪裡,一時傷感眼淚就落了下來。

韓俊彥替她抹去:「以後邊城就是你的家,我守著這山河,也定會守著你。」

南方趙家一直對韓家擁軍自立不滿且忌憚,三月派了人來和談,韓家讓出北邊三省,趙家便同韓家握手言和,不再言戰。

韓家立場堅定,絕不退讓,和談不歡而散。

韓家腹背受敵,韓大帥疾病突發,在回邊城治療的途中也沒了。

遺體運回來的那天官邸外早已掛滿了白布,韓家的人更是早就跪在門外,遺體剛入了邊城便喊:恭迎大帥回家。一路喊到遺體入了官邸,個個身板挺得筆直,不卑不亢。

韓俊彥趕回來已經是第三天了,遺體沒有入葬,得知父親病逝,他只說一切等我回來定奪,他一回來噗通的跪在棺材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眼裡遍布血絲:「父親,兒子回來送您最後一程。」

不知是誰先哭了起來,一直未落淚的韓欣抱住韓俊彥哭喊:「二哥,父親沒了,你怎麼才回來,父親沒了。」

一屋子人都哭做一團,韓俊彥是家中除韓大帥外唯一算得上長者的男丁,在他出現那一刻大家卸下了偽裝,大聲的宣洩著自己的悲傷,可他呢,除了隱忍住自己的悲傷,還要扛起守護家國的重擔,而他,也同樣失去了父親。

6

夜裡小樓同樣寂靜,今夜卻增添了悲傷。

德純進去就看到站在窗邊望著院子的韓俊彥,她走過去從身後抱住他:「二哥。」

韓俊彥沒動,依舊望著窗外,良久才開口說:「我會安排人送你和韓欣去美國,我聯繫上了你大姐,過去你便能見到大姐了。」

德純用頭抵住他的背,低語喃喃:「我不走。」

回來的路上他就打算好了,如何安置家人,邊城定是不能留的了,還有如何安置她,他甚至不敢回頭看她一眼,就怕看了就不舍了。

「二哥,你回頭看看我。」

韓俊彥依她回過身將她攬入懷中,卻不去看她。

那夜的夢裡,他一身塵土歸家擁住她,在她耳畔說:「德純,我們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他們在小亭歇涼,她問他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他說男孩。

喪事辦好後,韓俊彥就開始安置家人的去處,安排好一個就送出去一個,一刻都沒有逗留。

最後只剩下了韓欣,他執意要將德純一起送出去。

也不知她是哪裡找來了婚書,擺在他面前說:「二哥籤了我就跟著三姐走。」

韓俊彥看著那婚書出神,良久才扯出一抹笑,從衣服中拿出鋼筆寫上自己的名字:「以後可不能再叫韓欣三姐了。」

走時韓俊彥趁德純不注意將韓欣拉到一旁:「要是我回不來了,你們在那邊遇到追求她的人她若是拿出婚書拒絕別人,你記得告訴那人婚書不做數,他若是真心喜歡只叫他不要放棄。」

韓欣落著淚:「二哥臨別前只記掛著何家妹妹,那我呢,你要是回不來了我怎麼辦呢。」

韓俊彥笑著揉她的頭髮:「韓欣,二哥對不起你,不能守著你,望著你嫁得如意郎君,但二哥相信你,我韓家兒女絕不是懦弱之輩。」

德純從官邸裡提著東西出來就上了汽車,也不去看韓俊彥一眼。

韓欣上了車便說:「你倒是狠心。」

她們需要到上海去坐船,到了碼頭德純把一路上提著的皮箱遞給韓欣:「我送你到這裡,你去了美國就按照你二哥之前給你的地址去找我大姐。」

「你不去嗎?」

德純望著韓欣笑著說:「二哥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韓欣沒有勸阻她,或許她也是私心的祈禱著,就算假以時日二哥沒有去找她,那麼他也是和自己心愛的人生活在自己最熱愛的土地上,他是幸福的。

德純沒上船折回邊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韓俊彥的耳裡,他突然想起那日她病了,他趕著回家探望,剛到門口就聽到那個溫糯的聲音說:「我總覺得我與二哥是有不解之緣的,只是我還未看透。」

其實他想告訴她,初次見她,她含羞駐足在自己身前,他當時就覺得這個姑娘好似他見過,好似就住進了他的心裡。

終是無奈一笑:「她啊。」

等不到德純返程回邊城,韓俊彥就起身去了南方,走之前讓人再三叮囑她務必留在邊城謀逆官邸,這話德純聽了,日日呆在官邸哪裡不去。

晚夜入夢來。

他滿身血跡倒在滿天黃沙裡,她一身青衣沾染了血跡,在屍橫遍野的地方一聲聲的喚他:將軍,將軍。

他倒在她的懷裡,她只能看著他的氣息一點點邊微弱卻無能為力。

某日清醒過來,腦子裡突然浮現出韓欣說韓家有個先祖犯了謀逆罪,卻因皇帝的妹妹嫁到了韓家才得以保住韓家一脈。

那些夢境的拼湊連接,德純突然就哭了出來,前世他便這般守著這江山百姓卻被冠上謀逆,客死邊疆。

今生卻又因家仇國恨大義,在戰場腹背受敵,她的將軍,她的二哥。

南方趙家連破邊城已北四省,直入邊城,而德純日日陷在夢魘裡,身體也一日不如一日的消沉下去。

何秦到邊城的時候已經是八月了,德純清醒的時候少之又少,在夢裡她一直重複的看著韓俊彥死去,她分不清了現實和夢境,只覺得錐心之痛。

何秦還帶來韓俊彥的消息,帶給她的只有寥寥數語。

他說:身付山河,心負卿。

德純跌跌撞撞的從床上爬起來,可是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只是重複著:「二哥,二哥……」

韓俊彥是在一場戰役中走的,消息傳回邊城已是大雪紛飛的時節。

德純一直挨著,她在等他的消息,得知消息時德純一直說著:「好,好,二哥,好。」

德純是在當天夜裡走得,走的那樣果斷。

若是有來世……一定要有來世,她想生在和平年代再同他遇見,沒有謀算,沒有戰亂,那時再同他遇見,她一定也不要忘了他。

她的蓋世英雄。(作品名:《南國有佳人》,作者:聞歌。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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