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對我都沒那麼好。」知道好友秀容的男友在生日時送上名牌包,惜珍忍不住抱怨大誠。
「我又不是不送你,我也問你要什麼?是你自己說不要的。」大誠反駁。
「女人說不要,不是真的不要。」惜珍說。
「去年你生日,我不是包紅包給你,請你自己去買了嗎?」
「自己去買,一點也不浪漫。」「可是我買什麼給你,你都嫌,問你要什麼,你都不講。」大誠咕噥道:「你這樣會讓人無所適從,唉,簡直跟我媽一樣。」
大誠說她跟自己的媽一樣,惜珍愣了一下。
大誠的媽是個難以討好的女人。她苦慣了,希望兒女對她好,卻又無法領受兒女的好。
兒女請她上好餐館,為了顯示自己勤儉的美德,她總是一邊吃一邊嫌「這個太貴」「那個不好吃」「餐廳光是氣氛好有什麼用?」「我自己煮比這個好吃多了。」讓兒女覺得花了錢又自討沒趣。
若是按照她的意思,乾脆回家吃她煮的飯,她也會跟鄰居太太抱怨自己命苦,怎麼兒女在母親節還要她煮菜,累她個半死。
送給她什麼,她都嫌浪費,捨不得用,反而會討一頓罵。
上一代母親,多半不喜歡禮物或排場,送花不如送錢。但大誠的媽還會比較哪個兒女對她較大方,跟兒女暗示,鄰居太太的兒女送了什麼豪宅大車,讓自己的兒女深感自卑。
「簡直像我媽一樣」,顯然是一記警鐘,不是讚美。惜珍是愛大誠的,從此深自警惕,要根除挑剔惡習,別淪為「討好你,是我自討沒趣」。
容易幸福的女人,必然是好取悅的女人。好取悅,不一定要太容易滿足,但好歹要給人一點「可以討好的方向」,讓情人或兒女了解「如果是這樣,她一定會高興的」。
被討好的標準別設得太高,不能超越那個人所能負擔,這是一種必要的體貼。
試想,如果兒女帶媽媽吃美食,媽媽就喜形於色,那麼,一有美食,兒女必然會想要帶母親來品嘗。
好取悅的女人,知道表達自己的歡喜和感恩。她不期待人家為她種植一個花園,但人家會自願開心送花來,讓她活得花團錦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