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牧民敖其爾在臨時營地的石屋裡已經被困了三天。
三天的暴雪,牧人們稱之為「白災」——白色的災難。厚厚的大雪覆蓋了草原上的一切,羊群和牛群無法吃到地面的草,牧民只能靠家裡儲備的乾草和飼料來飼養牲畜,而有限的儲備一旦耗盡,牛羊就要面臨漫長的飢餓甚至死亡。白災,是草原上的惡夢,它盤亙的時間久了,草原上必然會有大量的牲畜被餓死,牧民長年的心血都會化為烏有。
白災的另一個惡夢就是狼,積雪增加了狼群捕獵的難度,長時間的飢餓,會讓很多的狼選擇鋌而走險,來襲擊牧民的營地,咬死和偷獵牧民的牛羊,甚至在受到威脅的時候直接攻擊牧人。
敖其爾今年二十三歲,生得體格健壯,虎背熊腰,是霍林草原上響噹噹的馬上漢子,在秋天的那達幕上,敖其爾參加了賽馬、博克、射箭等比賽,都得到了非常出色的名次。很快,他就吸引了好多姑娘的目光。在眾多的姑娘們中間,他喜歡上了一個叫烏雲的姑娘,烏雲身體飽滿,曲線玲瓏,一雙大眼睛閃著火辣的光。
在賽馬結束後,他和烏雲趁著別人不注意,騎馬跑到野外的草叢裡。他抱住了這個讓他著迷的姑娘,貪婪地親吻她,慌亂地剝去她身上的皮袍。而烏雲也爆發了一個草原姑娘的天性,把敖其爾掀翻在草地上。兩個人瘋狂地在草叢裡翻滾,衝撞。烏雲的呻吟聲和叫聲響徹草原的雲端……
從那天起,牧民敖其爾心裡就有了一個叫烏雲的姑娘。每隔三天,他都會利用放牧的機會,趕到烏雲家所在的圖拉牧場附近,在一座山頂的敖包下等待心愛的姑娘。而烏雲也總能準時騎馬趕著自家的羊群來到敖包。這裡天大地大,是最適合年輕人縱情相愛的地方,他們或者依偎訴說情話、或者縱馬互相追逐、或者就在這大地上用身體的交融表達自己的愛。
冬天來了,兩個人的愛情的節奏依然沒有改變。這一天,兩人結束了一天的纏綿,依依不捨地分手,敖其爾趕著一百多隻羊,向自家牧場的方向出發。
就在離開圖拉牧場不久,天氣突然變了。
敖其爾是一個出色的牧人,在遠遠看到西方的天邊有黑雲湧動,感受到開始緊湊而凜冽起來的氣流時,就知道一場大風雪即將到來,他立刻甩起響鞭,引導頭羊改變方向,向著距離最近的臨時營地進發。同時他策動坐騎,驅趕著那些行動緩慢的羊跟上隊伍。
也許羊群感受到了牧人的緊張,都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即便這樣,天邊的黑雲還是很快追了上來,大地立刻被強大的氣流裹挾。在將羊群趕進高大的羊圈後,大風已經卷著砂石、塵土和野草,撲向了敖其爾,強大的氣流將他掀到馬下。敖其爾一把抓住地面上生長的一個草叢,不讓氣流將自己捲走,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馬匹的安危,手腳並用向著石屋爬行,終於連滾帶爬地衝進了石屋,回身將門死死頂住。可憐的馬,不知道是不是已經被風暴捲走了。
在冬天,草原上的風可能會成為恐怖的殺手,它可以殺死任何一種動物和牲畜的,包括體量巨大而健壯的野牛,經常有牧人在野外被狂風捲走,再沒有下落,或者被風裹到百米的高空,摔下來已經是血肉模糊。
敖其爾知道緊隨著大風到來的將是一場嚴寒和暴雪,那種零下四十多度的嚴寒是什麼人都抵抗不了的。他要馬上生起火取暖,讓冰窯一樣的石屋裡暖和一點,儘快保住自己的體溫,否則一定會被凍傷。而羊群,它們已經擁擠到避風的簡易棚子下面,看似混亂,其實很有秩序地擠在一起,相互擁擠著取暖了。
暴雪降臨,狂風絞動著雪粒,在天地之間吼叫著,衝撞著。
用於臨時避險的石屋只有幾個平米,敖其爾用幹牛糞點燃了鐵爐子,找出了石板下的牛肉乾、炒米,用一個舊茶壺結結實實收集了一壺門口的積雪,在爐子上融化,砸了一小塊磚茶放進茶壺,慢慢煮出一壺茶,把茶倒進一隻粗碗裡,泡入炒米和牛肉乾。一面聽著風聲,一面給自己補充些能量和熱量。
「烏雲」…… 深夜了,被困在石屋裡的敖其爾一邊裹著羊皮大衣躺下來,一邊想著那個姑娘。
沒想到的是,這場風暴,竟連續肆虐了三天,敖其爾只能焦急而無奈地等待著。其間,他每天頂著風雪將存貯在羊圈裡的乾草餵給羊群,但是仍有十幾隻體質較差的羊被凍死了。
直到第三天夜裡,風雪才終於停了下來。而敖其爾沒有想到,今夜,會有狼來襲擊他的羊群......
(未完待續,轉載請註明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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