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難忘的晚餐

2020-11-09 天若有情天亦怒

雖然過去了幾十年我依然清楚地記得那一個在我額頭上留下永久的疤痕的晚上。

那是七十年代初的一個冬天,我只有幾歲。家裡弟兄五個兩個哥哥兩個弟弟。父親是個民辦教師,兩個哥哥也才十幾歲,只有母親一個全勞力。每年生產隊按公分分糧食我們家都只能分到很少的一點點。一日三餐大多是紅苕酸菜稀飯,連乾飯也只有在過年過節吃,更不要說油葷了。偶爾能聞到一點油的味道那個香啊真讓人垂涎欲滴 一天傍晚我父親在田裡抓了些鯽魚回來說要給我們煎了吃。要知道平時我哥在田裡抓的黃鱔回來我母親都倒在糞坑裡去了說是費油不給我們吃。一聽說晚上要吃油煎的魚我和弟弟們那個高興勁就別提了。先是都爬在灶臺邊等著吃油渣,吃了油渣後父親叫我們出去耍一會兒好了叫我們。我和兩個弟弟在院子裡玩了一會兒就聽父親叫魚好了吃魚了。我們嗖的一下就往廚房裡跑,我跑的快衝在最前面。聞著油煎魚的香味我一個健步就跳到了廚房門口。由於只盯灶頭邊上沒看面前一下就撞在二哥端著魚的碗上。只聽嘭的一聲碗碎了魚撒了一地。我的額頭上被爛了的瓷片割開了一個兩公分左右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我父親一下就慌了連忙用一坨草紙按在我的傷口上,把我背起來就往大隊赤腳醫生那裡跑。路上寒風瑟瑟,爬在父親的肩上我心裡還想著那麼香的魚啊可惜了吃不成囉……

時間過去了幾十年,各種各樣的魚也吃過了,好多小時候的事情也記不得了,可每當看到我額頭上像小燕子一樣的傷痕,就想起了那個冬天的夜晚,想起了那煎魚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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