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篇文章《那大概是我離死亡最近的一次(一次難忘的中毒經歷)》中我提到,我是和姐姐一起吃的那個醫學上叫楊金花(也就是曼陀羅)的帶毒植物,我中毒了,而姐姐沒事,因為她吃的少。但是她也並沒有因此幸運的躲過一劫。
那是我 出 院以後,姐姐一家來看我,那時候我已經可以下床了,但是身體仍然是虛弱的,我就和姐姐在大門口坐在一個石墩子上玩,我是大病初癒的病人,能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我感覺就已經很好了,但是讓姐姐老老實實的坐那玩,她有些坐不住。
那時候村裡很多養騾子、養牛、養驢的用來幹農活用,平時不幹農活的時候就拴在外面,離我家很近的一戶人家的騾子就拴在自家的院牆根那,姐姐無聊就跟我吹牛:「我之前經常拽馬尾巴,但是馬從來都踢不到我」我當然不信,也不搭理她的謊言,她見我如此「看不起她」很生氣,就躍躍欲試「不信我給你從那匹馬上給你拽一根回來」她指著那個騾子說。「別去,它肯定踢你」我連忙阻止她,但是她見我還是不相信,惱火了,直接就走過去了。
果不其然,她還沒碰到騾子的尾巴呢,就被踢倒了,她「哇」的一聲就哭了,剛站起來,那騾子又踢了她一次,這一次直接把姐姐給撅了出來,同時家裡的人聽到姐姐的哭聲,都跑了出來,還有那家養騾子的人家的人也都跑了出來,那時候我也站了起來正要跑家裡去叫人,姐姐滿臉是血,撕心裂肺的哭著。五叔(姐姐的爸爸)趕緊過去抱起姐姐就往門診上跑,我爸和五嬸還有騾子的主人也緊隨其後,留下媽媽在家裡照顧我。
姐姐在門診處理完傷口,又去的縣醫院拍的片子,怕傷到骨頭,還是六叔開著拖拉機去的,還好,只是皮外傷,不過姐姐為此毀了容,直到現在臉繃緊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臉上的疤。
晚上爸爸媽媽帶著我一起去五叔家看望姐姐,那時候她麻藥勁過去了,肯定很疼,正在床上躺著哼哼,見她沒什麼大礙,五嬸就數落她調皮,沒有個閨女樣子。見我們一家子去了,五嬸開玩笑說「行啊,你這小姐妹倆兒,兩人都吃了楊金花,一個剛從鬼門關回來,另一個沒事,這不公平啊,她就去拽馬尾巴,讓馬踢兩腳補上這個事兒」。那時候我們可能也是因為五嬸的這句話,信了命運,感覺這是我們姐妹倆的淵源。
從那以後,我們倆就更親了,形影不離,直到上完小學,上初中的時候我們被分在了不同的學校,而且她沒有上完就不上了,但是我上完初中上高中,上完高中上大學,我大學還沒畢業的時候姐姐就結婚了,我們也幾乎不聯繫了。
直到有天我們大院一個大娘去世了,我們都回去奔喪,又碰到了一起,然而我們並沒有什麼共同語言了,她問我現在做什麼工作,我跟她說了,但是看她的表情,貌似聽的不是很明白,而我也沒必要問她現在幹什麼?因為我一直知道,那些事她早就跟我重複了千百遍了,因為她從初中輟學後就一直幹那個(合線,三班倒)。
就這樣,我們之間的姐妹情貌似就留在了上初中前的那幾年,只有過去,沒有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