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著爽爽,是我們選擇長篇小說連載的重要原則...這就是了。
小說寫作不能天馬行空,轉換場景就是有新的故事發生,這是法則。
長篇歷史小說
《大河之城》
-蔡磊-
第六章 疆防海防 孰為輕重
二
八年前,由閩浙調任陝甘之時,左宗棠就曾對臺灣事務有過安排,也提醒朝廷對臺灣萬不敢掉以輕心,其吏治兵事應早做籌劃。
康熙年間朝廷從鄭氏父子手裡收回臺灣後,臺灣防衛由內地標營調兵輪番戍守,三年一輪,員額一萬四千有餘。
到鹹豐初年後,內地用兵之事日益繁多,輪換之制日漸廢弛,兵丁員額甚至不及當初三分之一。遇有風吹草動,就需要募集鄉勇,以為應對。
而那些人大多為遊手好閒之徒,聚攏一處,可以是兵,解散之後,又成土匪。因為總是不得安寧,當地文官不得不倚重武職,對軍中諸種弊端也是視若無睹不聞不問。
吏治如此,導致百姓對官府隔閡日深,以致有了「十年大反,五年小反」的民諺。
因為四面臨海,臺灣水師曾有各式戰船九十多艘,到左宗棠任職閩浙之時,竟然一艘都沒有。戰船沒了,所謂的維修建造費用卻還得有。如此虛支冒領侵吞公款之事,居然也堂而皇之大行其道卻無人制止……
由於深知臺灣問題之要害所在,所以在調離之時,左宗棠除了著力向朝廷推薦了臺灣道和臺灣鎮總兵的合適人選外,又力主由沈葆楨接手自己的未竟事宜。
沈葆楨
幾年來,儘管分任兩地,但除了朝廷寄發的各種廷寄、邸報以及匯合了各種官方消息卻又由民間所辦的京報——民間俗稱黃皮報等信息渠道,倆人私人間的信函往來也一直未曾間斷。所以,不管是人在西北的左宗棠,還是身處東南的沈葆楨,倆人對對方身處的環境境遇都不乏了解也就不乏理解。
臺灣戰端一起,沿海五省中,福建完全停了對陝甘的協餉。然後是廣東、江蘇減少數額,只有浙江、山東不減反增。幸虧如此,否則為出關大軍買糧運糧之事欲停不可、欲墊不能,真不知計將安出!
事涉臺灣,也就和正在籌劃中的新疆戰事一樣事關大局。
其實,早在臺灣開戰之前,總理衙門就鄭重其事要求各省——尤其是沿海各省——督撫就海防問題各抒己見提出方略。因為左宗棠曾任閩督,所以也被要求提出建議。斟酌再三,左宗棠還是以遠在西陲為由,沒有公開表態。
在他看來,海防也好,塞防也罷,事關國土國本,也就與江山社稷密不可分,何來輕重之分?只是事有急緩,既然臺海事急,那就自己這邊多做讓步好了。
但這話又不能公開說,否則,到了李鴻章那些只以海防為重、力主放棄西域的人手裡,弄不好就成了日後反詰於己的話柄。遭人奚落倒是小事,真要誤了西徵,那才叫難辭其咎罪無可逭呢。左宗棠就是這麼想的,所以才一反常態,沒有在重大問題上公然發聲。
好在除了公開函件以外,總理衙門還另有密函專以諮詢。深知朝廷之所以左右為難,大部在於顧慮財政,左宗棠也就實話實說:天下之事,言之容易,行之實難。竊以為海防之事,也要慎之又慎,一事而加以萬慮,一念而重以三思。今規劃久遠,似宜合始事之費與經常之費分籌,並計度餉源之贏縮,權其緩急應之,乃期詳慎於始,要成於終,可大亦可久矣。
很顯然,左宗棠說的完全就是他籌劃西徵的經驗,而且毫無保留。
當然,就海防而言,自有其不同於塞防之處:閩粵吳越燕齊及孤縣各島,凡各收船寄錨之處,均宜察勘,預為之防。此乃各自為政各守一隅的說法。設若沿海各省統一籌劃,則只此一海,情形又有不同。就像一個人,有氣隧、血海、筋脈、包絡、皮肉之分,也就有緊要與非緊要之別。天津者,人之頭頂;大江三江入海之口,腰膂也;各島之要,如臺灣、定海,則左右手之客護頭頂腰膂,皆宜嚴為之防。以此始者以此終,不可稍有懈怠。此外視如髖髀,謂其無足愛惜固然不可,謂其必全力注之,亦不必也。
總理衙門的密函中,還專門提到了有大員建議將中國海域劃分為北、東、南三洋,分設三洋提督,並分設三個專造槍炮子彈的機器製造局。
對此建議,左宗棠不以為然:真要那樣,三大提督之間肯定要設定界限劃分區域以明職責,互相推諉貽誤時機之事也就在所難免。還有,海上有事,陸上督撫不能不過問,海上三提督原本就難以捏合,此時更是不知誰才是那個說了算的人。說了不算,要麼吵作一團,要麼都不說話,那許多督撫豈非形同虛設?!
就臺灣防務說完該說的之後,左宗棠還得面對自己的難題。
原就國弱民疲庫府空虛,加之內憂外患接踵而至,舉借外債,在左宗棠既是輕車熟路,也是迫不得已。他當然知道,朝野之間,對此早已是議論紛紛,好像他左宗棠果真假手胡雪巖,不止一次地假公濟私藉機斂財大肆中飽私囊一樣。對此他只能充耳不聞佯裝不知,否則就是有十個左宗棠也早被氣得翹了辮子啦。
明天繼續>>>
「面對西徵收復被沙皇俄國侵佔的領土及其扶持的阿古柏分裂勢力的禍亂,勞師遠徵,庫府不足和左右上下的肘制,左宗棠解決眼下自己困難的智慧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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