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倫敦:《魔戒》

2020-12-15 澎湃新聞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第十六周 第五天

倫敦 J. R. R. 託爾金 《魔戒》

今天,我們在第八十本書中返回英國,這趟夏日之旅也抵達了終點(稍後等我們重聚於改良俱樂部,我還會再寫一篇後記)。對我們的壓軸之作,《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似乎是不二之選。這有幾個原因:作為對一場史詩般探索歷程——「去而復返」(there and back again,回應了《霍比特人》的副標題)引人入勝的敘述;作為一本與書籍(以及手稿、故事和傳說)密切相關的書;作為二十世紀以來,乃至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受歡迎的小說,《魔戒》至今已有一億五千萬的銷量;作為一部誕生自一戰的創傷,完稿於二戰之後的作品;還有,在我個人來說,陪伴了我整個青春期的那些書裡面,它是眾書中我最寶貴的那本,並且隨著我重新閱讀和講授這本書,它從未停止過展現新的維度。

就像索爾·貝婁筆下的非洲一樣,託爾金的中洲(Middle-earth)是一個完全虛構的領域,與我們自身的世界密不可分。託爾金沒有像《時間的皺紋》那樣展示女巫闖入我們的日常世界,而是採取了相反的策略:他創造了一個由想像的生物組成的廣闊世界,居於其中的人類只是眾多種族中的一員。託爾金的絕妙創想之一是把他的英雄設定為霍比特人,他們優遊自在,不受限制,長著毛茸茸的雙腳,跑遍了每一個王國。他們看起來就像英國人一樣(譯者註:霍比特人-英國人,夏爾-牛津有著明顯的現代指向性,託爾金甚至坦言除了體型不符以外,自己就是個霍比特人,喜歡午後喝茶,吐著煙圈,熱愛園藝)。然而霍比特人根本不是人類,在他們偏安一隅的故鄉比埃利阿多(Eriador)之外,他們必須周旋存身於更廣闊的世界(譯者註:Eriador是中洲西北部一片廣袤的土地,霍比特人的故鄉夏爾就處於其境內)。

像洛夫廷、英格以及他們之前的劉易斯·卡羅爾一樣,託爾金在《霍比特人》一書中仰仗的也是孩子輕而易舉的入幻能力:一旦鸚鵡教會醫生所有的動物語言,抑或愛麗絲跳進了兔子洞,他們便進入了幻想王國。但託爾金為《魔戒》還給自己設置了與眾不同的任務:他要讓筆下的幻想世界對成人來說也是可信的,如今託爾金的作品置身於《貝奧武甫》(Beowulf)和《高文爵士與綠衣騎士》(Sir Gawain and the Green Knight)這些曾為託爾金珍視、編輯和講授的古典文學之列。(譯者註:託爾金的創作與他在語言學及古典文學領域的研究密不可分,尤其是古英語文學。他最卓越的學術成果便是對盎格魯-薩克遜史詩《貝奧武甫》的研究,曾將其翻譯為現代英語版本。此外還有一系列關於亞瑟王傳奇詩系的研究和譯介,其中就包括了頭韻詩《高文爵士與綠衣騎士》。)

託爾金的小說紮根於他一生經歷的三重世界:一位飽受接連的世界大戰折磨的國家公民;一名天主教徒;以及研究中世紀語言和文學的學者。三部曲以一場劃時代的世界之戰為中心,儘管託爾金總是不那麼令人信服地否認他的故事與二戰存在什麼聯繫,但他確實承認其與一戰的創傷經歷有關。他於1916年參加了索姆河戰役,戰爭結束時,幾乎所有的摯友都死在了戰壕裡。1917年退役遣返回英國後,託爾金開始構思自己恢弘的幻想世界,著手於一部標題引起共鳴的手稿:《失落的傳說》(The Book of Lost Tales)。(譯者註:《失落的傳說》乃十二卷《中洲歷史》的頭兩卷,收錄了託爾金中洲神話的早期版本,成稿於一戰期間。)

《魔戒》也是一部宗教感強烈的作品,儘管沒有《時間的皺紋》那麼明顯。託爾金並沒有試圖把他的天主教義直接移植到他的世界裡,然而你真的隨便丟一塊精靈蘭巴斯(lembas)都能砸中一個基督形象(譯者註:蘭巴斯是精靈為長途旅行製作的一種乾糧):憂傷之子阿拉貢(Aragorn,譯者註:the man of sorrows,憂傷之子,宗教經文中即指耶穌,典出《以賽亞書》,53:3),死而復生由灰袍轉為白袍的甘道夫(Gandalf),以及準備為拯救世界而選擇自我犧牲的少年弗羅多(Frodo)。最關鍵的是,成就弗羅多的,是他能抵禦住權力高高在上的誘惑,以及當咕嚕(Gollum)試圖謀害他以偷回在《霍比特人》中輸給比爾博的魔戒時,弗羅多體現出的慈悲心腸。當甘道夫告訴他索隆的爪牙如今正在夏爾(the Shire)搜尋魔戒之時,這個主題就已有了最初的預兆。

「這太可怕了!」弗羅多喊道,「這比我從你的暗示和警告中想像出的最壞情況還要糟糕得多!噢,甘道夫,我最好的朋友,我該怎麼辦?現在我真的害怕了。我該怎麼辦?比爾博有機會時,居然沒有一劍刺死那卑鄙的傢伙,真是太可惜了!」

「可惜?正是『憐惜』之心,使他手下留情——憐憫,還有寬容,若非必要決不下殺手。而他也獲得了豐盛回報。弗羅多,你要知道,他之所以沒怎麼受到邪惡侵害,最終還得以脫身,正是因為他起初取得魔戒的方式——心存憐憫。」(譯者註:本文引用的小說原文皆出自鄧嘉宛、石中歌、杜蘊慈合作翻譯的譯本)

甘道夫是一個基督形象的智者,也是跨種族的(interspecies)——我差點想說跨宗派的(interdenominational)——魔戒同盟(Fellowship of the Ring)的領袖,但他也是其創造者的一幅隱晦的自畫像。至關重要的是,通過破譯米那斯提力斯(Minas Tirith)皇家圖書館中被遺忘已久的文獻,甘道夫揭開了比爾博的魔戒由來之謎。正如他在埃爾隆德會議(the Council of Elrond)上所述,圖書館保存著「許多記載,如今就連博學之士也很少有人能讀懂了,因為那些文字和語言對後世人類而言,已是艱深晦澀」。在那裡,甘道夫發現了一卷被遺忘的書卷,向他揭示了魔戒是如何落入咕嚕手中的失落歷史。我真好奇,他為什麼沒有再多呆幾年,沒準就能做出一部評述版了(譯者註:critical edition是一種附有原文和評述的學術版本,最著名的是Norton Critical Edition)。

託爾金對中洲世界的創造始於語言和文字。我們在扉頁上就能看出這一點,如它所突出的神秘符文和精靈語文字。在我的這一冊書的扉頁上,我已破譯出了這些銘文,我所借用的是託爾金包羅萬象的附錄,其中提供的表格大有幫助。

原來這些詞並非出自外語,而是經過音譯轉換的英語。它們揭示了本書其實是一部史書的譯本,它是由託爾金創造的角色比爾博·巴金斯(Bilbo Baggins)用家鄉的方言寫下的。在第一章中他告訴甘道夫自己將離開夏爾去尋找「一個地方,能把我的書寫完。我已經給它想了個美妙的收尾:從此以後,他幸福快樂地度過了一生」。甘道夫哈哈大笑著回應道:「不過,不管這書怎麼收尾,都沒人會讀的。」比爾博反駁說弗羅多已經讀過了。後來弗羅多不得不向比爾博提供有關正在發生的傳奇故事(saga)的所有信息,最後他甚至要親手寫完《西界紅皮書》(The Red Book of Westmarch)。所以弗羅多既是本書的第一個讀者,又是它的最終作者。在《烏託邦》中,託馬斯·莫爾為他「另外的世界」(alternative world)提供了一部歷史、一幅地圖,甚至還有一頁用以展示烏託邦的字母表。託爾金也為我們提供了地圖和字母表;1966年的英國版附有一幅雙色地圖,作為書末折頁可以打開來,在設計上就像十九世紀旅行者遊記裡附帶的地圖:

然而,託爾金在小說的書頁以外創造了整個世界,這一點他遠遠超過了莫爾(很可能還超過了從前往後的任何作家)。託馬斯·莫爾沒法用烏託邦的語言展開談話,來救自己的命(譯者註:莫爾死於莫須有的叛國罪,被亨利八世下令斬首),而託爾金卻在真正意義上發明了精靈語,一門並不存在但又功能齊全的語言。在標題為「隱秘的罪惡」(A Secret Vice)的文章中,託爾金把精靈語形容為「在私密性和尤其害羞的個人主義」方面引人入勝到了無止境的程度——這是一門除他之外沒人會說的語言。託爾金將三部曲建基於他耗費幾十年編寫的海量存稿中,因此他能以純粹逼真的方式描摹全然實現了的「次創造」(sub-creation)或「第二世界」(secondary world)。他在1939年開始創作《魔戒》的時候在一次演講中使用了這些術語,那實質上該是一份宣言——《論仙境奇譚》(On Fairy-stories,譯者註:是託爾金闡述自己幻想文學理論的一篇重要論文,脫胎於1939年他在聖安德魯大學做的講座,闡述了「仙境奇譚」概念的界定、溯源、功能和最高價值。「次創造」和「第二世界」等核心術語皆出自此文。託爾金將神創造的世界稱為「The Primary World」,與之相對人作為「Sub-Creator」創造出的仙境即為「The Secondary World」)。文章中他反駁了柯爾律治的浪漫主義觀念「自願懸置懷疑」(willing suspension of disbelief,譯者註: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柯爾律治的著名詩論,出自Biographia Literaria第十四章,柯爾律治探討了以超自然給人以自然的真實感,多為後世的幻想文學作家和學者引用,指讀者在閱讀幻想文本中將現實的邏輯性懸置起來,自願相信看似在日常中不具有說服力的奇幻元素),安伯託·艾柯曾在《悠遊小說林》(Six Walks in the Fictional Woods)中將其描述為讀者和作者達成的必要協議(譯者註:可參考艾柯此書的原文「我們接受虛構約定,然後假裝書中所述都曾真的發生過」)。託爾金對虛構約定有著不同的看法。他認為所謂的「自願懸置懷疑」,

在我看來,這並非對所發生之事的有效描述。實質上,編故事的人展示了自己是一名成功的「次創造者」(sub-creator)。他創造了一個你的思想可進入的第二世界。其中他所講述的皆為「真實的」;它符合那個世界的規律。因此,無論你身處何處,只要居於其中,你就願意相信這一切。當懷疑油然而生的瞬間,咒語被打破了;魔法,或者說藝術,便就此失去了效用。

在託爾金看來,只有當作家有失水準之時,我們才須將自己的懷疑懸置起來,「這是我們遷就遊戲和假扮時使用的託辭」。託爾金不想讓我們對製造玩具的矮人報以會意一笑,轉而把他的書和青少年小說並排放於書架上,或者在毫無嚴肅情感和道德參與的情況下貿然往下讀。他致力於創造一個完全可信的世界,儘管不像拜倫或喬伊斯那樣,試圖與上帝的創造相媲美:因此,中洲世界是一種次創造,不要與我們自身混淆起來。在中洲世界裡,像阿拉貢和波洛米爾(Boromir)這般「真實」的人和半真實的人(霍比特人)結交到了一起,還有「真實」的童話人物(精靈、矮人、巫師),以及整個就是捏造的生物(奧克、恩特族、戒靈)。這些角色共築起了一個世界,我們可以異想天開般地進入其中,而不會忘了自己是在一個虛構的故事世界裡,它將喚醒並引導我們的道德共情。

最終,邪惡自作自受,但千鈞一髮之際,還需要弗羅多和他的同伴山姆·甘姆吉(Sam Gamgee)的勇氣和毅力,才能走完這決定性的旅程,進入魔多的黑暗中心(譯者註:the heart of Mordor's darkness,魔多是至尊戒鑄造和銷毀的黑暗之地),致使咕嚕幸運地墜入魔戒毀滅的深淵(譯者註:「幸運」實指弗羅多「幸運的墮落」,即Felix culpa,最後的緊要關頭,由他的憐憫而放過一馬的咕嚕搶走了魔戒,又陰差陽錯地墜入了火山的深淵,間接替持戒人完成了最終的重任)。在本書的第二章《往昔陰影》(The Shadow of the Past)中,焦慮的弗羅多說「我但願這事不要發生在我的時代」。「我也一樣,」甘道夫說,「天下適逢其會的蒼生都作此想,但這由不得他們做主。我們必須決定的,只是對面臨的時代作出何種應對。」

我們經歷了八十本書的環球之旅,這個計劃中我們自己的時代也做到盡頭。為了致敬費萊亞斯·福格(Phileas Fogg)嚴格守時的品行,我在格林威治標準時間的晚上八點四十五發布這篇文章,這也是福格大步走回改良俱樂部並贏得賭約的同一分鐘,他完成了本次旅程——就像弗羅多、比爾博以及我們的眾多主人公一樣——去而復返。

(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

相關焦點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尾聲:第八十一本書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第八十一本書於是,我們終於又回到了改良俱樂部,凡爾納小說開始的地方,時間也正好到點。這一計劃的討論開始於開場白中的《八十天環遊地球》,當然計劃的名字也來自這本書,考慮到這一點,你儘管抗議我已經超出八十本的限制。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中國:《西遊記》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這些人一道,組成了某種求經兄弟團(Fellowship of the Sutras,譯者按:名稱模仿《指環王》第一部標題,《魔戒兄弟團》)Fellowship of the Ring。
  • 丹穆若什︱八十天,八十本書環遊地球
    從上周開始,他在哈佛大學網頁上開始每天發布一篇文章,每天討論一篇世界文學經典,丹穆若什教授預期在八十天內完成一次世界文學之旅,如同凡爾納《八十天環遊地球》中的福克與路路通那樣,他預定的路線從倫敦出發,途徑巴黎、開羅、耶路撒冷、加爾各達、上海、南北美洲,直到再回到倫敦。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阿曼:《天體》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有位從倫敦回來的小夥子,相當帥氣,在倫敦留學多年卻沒有取得學位,瑪雅第一眼就喜歡上他了,但小夥子根本就沒在乎她。瑪雅後來極不情願地接受了包辦婚姻,大概是心裡有難平之恨,她給女兒取名叫「倫敦」。村子裡的女人們都大惑不解:「怎麼會有人把女兒叫倫敦呢?這是一個地名呀,很遙遠的一個地方,而且那裡信奉的是基督教。這能不叫人奇怪嗎?」瑪雅的丈夫很愛她,當丈夫問瑪雅,她是否也深愛他?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紐約:《時間的皺紋》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但是英格相信她的年輕讀者能接受這一概念,無須理解整個過程,就像休·洛夫廷(Hugh Lofting)用一句話就能告訴我們的,「一段時間以後,在鸚鵡的幫助下,杜立特醫生對動物的語言已經相當嫻熟」,或如託爾金能喚起魔戒的神秘之力,這是中洲世界(Middle Earth)不證自明的真理。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印度:《吉姆》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1889年,在《山間小故事集》在拉合爾以及加爾各答出版僅一年之後,這本書又在紐約、愛丁堡和德國重版。很快它還會被翻譯成很多其它語言,但是因為英語在英帝國內外的巨大影響,吉卜林甚至不需要翻譯就成為了一位全球作家。1890年,《山間小故事集》在印度、英國和美國有多個版本出版,吉卜林的作品也開始在南非、澳大利亞以及更遠的地方暢銷。那一年吉卜林二十五歲。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中國:《生死疲勞》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莫言這本書的繁複故事取決於三個核心主人公的敘述。大部分篇幅由西門鬧,或者說由他的一系列轉世者來敘述。作為一個富有而不問政治的地主,他在縣城解放時被槍斃了。
  • 一周一本書丨八十天環遊地球
    by 凡爾納《八十天環遊地球》作者簡介儒勒·凡爾納儒勒·凡爾納(Jules Verne),19世紀法國科幻小說家,被譽為「科幻小說之父」。他的主要作品有《海底兩萬裡》、《八十天環遊地球》、《從地球到月球》、《神秘島》、《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地心遊記》等。這本書是簡介吸引到我的,Why?  因為一個賭注,就開啟了環球之旅,沒有飛機、只能搭火車與郵輪,時間還只有僅僅的八十天,最終竟然還完成了這一驚人壯舉。  好奇心一下就冒了出來。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緬因州:《杜立特醫生歷險記》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沒有哪本書能夠像休·洛夫廷(Hugh Lofting,1886-1947)的杜立特醫生(Doctor Dolittle)的冒險故事那樣引起我的興趣。這位好心的醫生居住在沼澤泥塘鎮(Puddleby-on-the-Marsh),看起來是個地道的英國人,但他的創造者前往美國時,甚至比瑪格麗特·尤瑟納爾去美國的時間還要年輕。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緬因州:《哈德良回憶錄》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正如她在後記中說的那樣:「那一刻我就知道,無論如何,這本書必須重新開始寫了。」正是此時與巴黎拉開距離,讓尤瑟納爾能將她的歐洲經驗轉化到更遙遠的古羅馬世界。談及她為小說所做的研究,她說道:「為了發現最簡單的和最具普遍性文學吸引力的事物,你必須深入到主題最邊遠的角落。」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威尼斯:《從封面來看》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新義大利與老義大利、本地人與外國人、純真與腐敗在這本書裡都被深深地交織在一起。充滿諷刺而又合乎情理的是,萊昂的書又引發了她書裡批評的問題:讀者們蜂擁而至,到威尼斯來,只為一睹布魯內蒂的街區和他工作的轄區警局——或者說他的工作地,如果布魯內蒂真實存在。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威尼斯:《馬可·波羅遊記》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這本書的手抄本風靡一時——印刷術還要再過一百五十年才會誕生——並早在1302年就被翻譯成了拉丁文。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倫敦:《福爾摩斯探案全集》
    第一周第三天倫敦 阿瑟·柯南·道爾 《福爾摩斯探案全集》阿瑟·柯南·道爾電視劇《福爾摩斯歷險記 》劇照,傑瑞米·布雷特飾福爾摩斯(左),大衛·布克飾華生弗裡德裡克·道爾·斯蒂爾(Frederic Dorr Steele)為《空屋》繪製的封面畫西德尼·佩吉特(Sidney Paget)為《身份案》繪製的插圖,被譽為「最英俊的福爾摩斯畫像之一」除了在文藝作品中不斷重獲新生,在倫敦當地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日本:《源氏物語》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她的日記《枕草子》可為這本書描繪的宮廷生活提供最好的背景。她是這樣描述一個理想情人在破曉時的舉止的:一個好情人在黎明時的表現會與其他時候一樣優雅。他依依不捨地起床,表情沮喪。女人催促道:「快點啊,朋友,天快亮了。你不想讓人在這裡碰上你啊。」他深深地嘆口氣,好像在說離別是多麼的痛苦。站起來後,他並不趕緊系好褲子,而是靠近女人,竊竊私語尚未說完的話。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以色列/巴勒斯坦:《蝴蝶的重負》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在薩義德的諸多著作中,我個人最喜愛的是《最後的天空之後》(After the Last Sky,1986),他把一個流亡者對故土的回憶,編織在關於法國攝影師吉恩·莫爾(Jean Mohr)拍攝的巴勒斯坦人日常生活照片的評說中:薩義德這本書的題目取自達爾維什的詩《地球向我們關閉》(The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愛爾蘭:《尤利西斯》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瓜地馬拉:《總統先生》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日本:《奧之細道》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
  • 八十天環遊地球:第一天,倫敦-巴黎
    80天環遊地球:Day 1 倫敦--巴黎   夢想終於開始了,既然已經開始便會完成它。The dream will be come true ...
  • 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日本:《春葉影下》
    丹穆若什教授的《八十本書環遊地球》,既是重構世界文學的版圖,也是為人類文化建立一個紙上的記憶宮殿。當病毒流行的時候,有人在自己的書桌前讀書、寫作,為天地燃燈,給予人間一種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