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0年以後,是歷史上的清王朝末期,學術上也稱為晚清時期,是幾千年封建制度的最後時光。從歷史研究的角度來劃分,這一年也是近代史的開端。
講到這個開端,了解歷史的都知道,這並不是什麼好開端。此時,清王朝的腐朽,統治力量開始衰落;外國列強的擴張,船堅炮利肆意入侵。於是,社會發生大動蕩,經濟,文化等等,方方面面都有了大變革。社會進入到半殖民地半封建狀態,生活在最基層的人們不說水深火熱,那也是十分艱難。
種種社會環境之下,也就引發了民間各種抗爭,太平天國拉開了反帝反封建和抗擊外國列強侵略的序幕,北方的捻軍,南方的天地會,等等,陸續登上歷史舞臺,深遠的影響著歷史的走向。
也就是在這個歷史背景之下,1855年,大成國建立了。
這是一個區域性的地方政權,1954年6月由廣東天地會首領陳開,李文茂在佛山起兵,之後,在廣東境內輾轉,四處衝殺,攻州佔府,還一度圍攻廣州城,卻沒能拿下,最後,不得已逆江而上,進入廣西,最後攻克潯州府桂平城,於1855年九月正式宣布建立大成國,改潯州為秀州,改桂平城為秀京,年號洪德,並布告安民,改革賦稅,設宮鑄錢,開始進行政權建設。
按歷史上出現過的各種政權看,只要建了一個「國」,一個政權,無論是稱王,還是稱帝,一般只唯一人獨尊,其他人再論功行賞,按資排輩分封,但大成國卻有點特殊,陳開為王,為首是不假,卻似乎只是一定意義上的。
因為這支天地會軍從一開始,就有兩個主要領導,一陳開,二李文茂,共同起事,在一定程度上,兩人是並稱的,在後世對此次事件的研究,一般也有「大成國陳開,李文茂起義」的說法,兩人在大成國的地位,從大成國發行的鑄錢就可以看出來了,除了陳開的「洪德通寶」,同時鑄造發行的還有李文茂的「平靖勝寶」,「平靖」就是李文茂的封號。
在幾千年歷史中,同一個政權同一個時間發行兩個人名號的鑄錢,應該就是這一例了。
大成國建立,自然論功分封,開國五王,以陳開為平潯王(鎮南王,洪德王),李文茂為平靖王,梁培友為平東王,區阿潤(區潤)為平西王,梁大昌(梁昌)為定北王。這也有點像太平天國的封官制度,在太平天國開國六王中,也是以東南西北為名,只不過區別就是太平天國六王初期都是集中一路向北,而大成國的五王倒真的是四向擴土。
建都以後,即以都城秀京(桂平城)為中心,五王四向進擊,首先拿下貴縣(改為懷城縣),平南(改為武城縣),武宣(改為文興縣),初步成形了以原潯州府四縣為基礎中心的根據地,並先後會並了黃鼎鳳,姚新昌,李文彩,範亞音等各地義軍,繼續擴大疆域。
李文茂率部北進,最北到懷遠(現三江縣),貴州界附近;梁培友部則向東進擊,攻下梧州,影響到肇慶等地;區阿潤,梁大昌部則向西發展,佔下永淳,橫州,南寧,隆安,直逼百色;陳開部則向南開拓了北流,岑溪,靈山等地。
到1858年,大成國勢力最高峰時期,所佔當時廣西的7府30餘座州縣城池,東至肇慶,梧州;西達南寧,隆安;南及北流,岑溪;北抵羅城,懷遠;西南到靈山;西北至臨桂蘇橋。所佔州縣一度易名改制,施行新政。
正所謂盛極而衰,大成國盛於1858年,也衰於1858年。這一年大成國看起來勢頭很猛,但也開始走下坡路了。
從內部來講,其他不說,就說開國五王的命運此時已經發生根本性改變,前一年的1857年三月,梁培友陣亡(應該在梧州方向);1858年五月李文茂病亡於懷遠(現三江範圍);而梁大昌,區阿潤,在此時間前後,很多史籍中都沒有了正式記錄(有說在1858年八月,梁死於團練之手,區死於部屬反叛);只剩陳開延續到1861年,兵敗被俘。
從外部來講,此時,北方太平天國已近沒落,周邊的湘,粵清軍已經有能力抽出手來,集聚做好了大規模反攻大成國的準備。
大成國立有王權,看起來是個「國」,可事實上權力分散,各自為政。五王出了桂平城後,更像是五個獨立的團夥,相互間沒有多少配合,作戰指揮,沒有共同目標,軍事行動調度都沒有做到統一,前後沒有系統的銜接,各方向都是一味進攻,打下一地是一地,能打多遠是多遠,總之,做好自己就行。
平靖王李文茂,1855年進桂平城封王建國後,一路向北,估計再也沒有回來過,不說回桂平,還見過陳開幾次都不好說了,出武宣,進象州,攻下柳州府城後,改柳州府為龍城府,並自立各部官員,發行「平靖勝寶」「平靖通寶」,這明顯就是自立為王,另立王權,成為大成國的另一個行政中心之主,最後雖想聯合陳開攻打省城桂林,可惜,在清軍打擊下,陳開首尾不能顧,最後沒能匯合成事;
東進的梁培友雖與陳開聯合,拿下平南,梧州等地,可惜早早陣亡;
西進的區阿潤,梁大昌更是,打著打著,一般史籍都沒了他們的記錄,和陳開,桂平沒多少交集了;
陳開本人從1855年建大成國,在桂平建王府,到最後棄城,前後滿算六年,他也沒有在王府內住幾天,基本都是在處於跑來跑去的狀態,不是打這城就是打那城,沒一天安頓。
結果看來,幾個擴疆方向基本都是自為一體,各王之間看不到軍事上的協作,都是只顧各路的擴張,不作防禦,不固根基,沒有統一的綱領。另外,勢力所至,併合到的各支當地起義軍,如橫縣李文彩部,貴縣黃鼎鳳部,容縣範亞音部,桂平姚新昌部,也基本是只表面聽封於大成國,他們在各軍中則自有主意,都沒有共同目標,只有自己的個人目標,都差不多是固守一地作戰,也就是只在各自原籍地範圍。
在這貌合神離的狀態,於是,現在史籍上都只有清軍逐個擊破的記錄,沒見到大成國各部有共同的作戰記錄,見不到相互救援的記載,那怕是大成國國破主亡後,剩下的隆國公黃鼎鳳,北路大元帥姚新昌,榮國公範亞音,基本上也還是各自為戰,沒有合為一股,而只是分守在各自原籍地,等著清軍一一清剿。
如果他們各部真心團結合力,實現政令,軍令統一,這些人物書寫的歷史也就另外一回事了,大成國歷史也是另一回事了。
大成國的失敗,其實也是必然的,從自身來講,其一開始到最後,都是一系列的錯誤操作。
也難怪,因為大成國的頭頭,陳開,李文茂出身於天地會。而天地會本身就是一個社團組織,幫會組織,也就有各種各樣的認知局限性,團隊架構局限性,所以最後使政權本身沒有形成真正的核心的領導,也缺乏戰略的眼光,沒有正確統一的政治綱領,沒能統一政令,軍令,也就更不可能提出飲馬長江,黃河之類的遠大政治理想了。
又加上本身就有著很濃厚的意識排他性,也就沒能很好的組合,團結周邊有著相同目標的各支義軍隊伍。緊要關頭,遇到回師廣西的太平軍,近在咫尺也不願匯合協作,都有著自己的小九九,所以最終也只是屬於活躍於狹窄的區域地方武裝,發展不起來。
大成國也就成為盛極一時,曇花一現的歷史武裝起義罷了。作為其都城的桂平,也就不會留下什麼深刻的歷史遺址與歷史故事了。
那怕是各類史籍,對他也只是零碎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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