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12-14 17:32 來源:澎湃新聞·澎湃號·政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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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至年關,街頭巷尾香濃時,總是不自覺地想起家鄉的豆腐圓子,眼前也總會浮現出做豆腐圓子的一幕幕場景,豆腐圓子不僅好吃,它曾經還是家鄉年夜飯上必不可少的一道大菜。
自記事時起,就知道豆腐圓子這道美食,其延綿的歷史之久遠已難以考證。聽父親講,過去的地主老財家,吃年夜飯也就四大盤,豆腐圓子就是其中的一道大菜。普通老百姓家過年能吃上豆腐圓子是件很幸福的事,不僅僅因其味美,還因其蘊涵的團團圓圓之意。特別窮苦的農民家庭就難全其美了,往往只能以其它菜料將就。
解放後,家鄉的年夜飯上,豆腐圓子已是家家戶戶的標配,並且延續了四十來年。
豆腐圓子暈素混合、油而不膩,鬆軟可口,老少鹹宜,是家鄉在美食上的一道創舉,(聽說其它地方也有做豆腐圓子的,但做法及配料大有不同)極具地方特色。不同於北方,過年以吃餃子為重,地處江南的家鄉,以吃圓子為要,很多菜均可做成圓子,如用耦為主料做成的耦圓、用苕為主料做成的苕圓等,皆因諧團團圓圓之意而受寵。豆腐圓子用料雖也考究,但原料得來容易,其成分貴賤、多少也可因家境不同增省審度,尤其與其它菜類圓子比,它是上好料(那個年代,豆腐被視為僅次於魚肉的上等菜品),而與肉圓、魚丸相比,成本卻要低很多,大多數家庭消受得起,這是它廣受歡迎和推崇的主要原因。
那個年代,一旦家家戶戶忙活起豆腐圓子,年味就濃了。
做豆腐圓子可不是一項簡單的「工程」,要打豆腐、挑糯米、選肉備料等做好多準備,其中,單是打豆腐一項,就會把各家各戶忙個熱火朝天。
記得小時候,家家戶戶必做豆腐圓子,做豆腐圓子必打豆腐,不僅僅因為那個年代生活的拮据:做豆腐圓子需用大量豆腐,買豆腐不划算。還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做豆腐圓子的豆腐是有別於平常所吃的豆腐的,平常市面上賣的豆腐追求的是嫩,而做豆腐圓子的豆腐恰恰不能太嫩,太嫩則難成型。基於上述兩方面的原因,家庭自製豆腐做豆腐圓子就成了家鄉過年時的一個重要習俗。好在那個年代,即便我們生活在縣城,平均三五戶人家中還會有一戶擁有石磨,而那個年代的人們,幾乎家家戶戶都會打豆腐。
打豆腐的日子一般選在臘月廿七、八,有磨的人家依慣例於頭天晚上串門時就與鄰裡相約好了,都提前一天泡好了黃豆,第二天,一般由有磨的主家開磨,其它的兩三家候著,一色的夫妻檔,一人推磨一人著磨(即往磨孔添加磨料),也有小孩子來幫忙的,通常越幫越忙,就被打發到各家瘋玩。磨好的豆漿也有就著在主家打的,因為設備更完備些,更多的是回自家搗鼓去了,通常會忙上一整天。
打完豆腐後的活計就輕鬆了,糯米只需淘一下瀝乾,豬肉是早就備下的,要選肋間的五花肉切成丁,也有摻雜油渣的(豬油煉後的殘渣),姜蔥是必不可少的,需切成碎末,最為關鍵最出味的備料是蝦米,用熱水發好切成丁,只是不是一般人家都捨得用的。豆腐與糯米的比例一般按7/3掌握,這樣蒸出來的圓子才鬆軟而不散(靠糯米的粘性粘連)。肉丁一般也要佔到二成以上,這樣暈素之間的浸潤融和才油膩出味道(那個年代缺的就是油水)。蝦米則視家境而為了,家境好的可以多放,差的可以少放或不放,多加味精罷了。料備齊了,豆腐塊抓碎大盆盛好,加配料揉合,摶成團,上蒸籠蒸上個把小時即可出籠。趁熱的吃,油光滑嫩,鬆軟香濃,放了蝦米的,更是糯中帶韌,鮮香漫溢,餘味悠長。
那個年代,遠沒如今食品之豐富,只要條件允許,拉開架勢做一次豆腐圓子,是儘可能多做的,並且復火(指再次上籠蒸)一次,油和鮮香味就浸溢得更透,吃起來更有味道。一時吃不完,節後(一般指初三之後)可切成片曬乾,穿成串掛在屋簷下,可以吃好久。青黃不接的日子,那曬乾的豆腐圓子片就是打牙祭的大菜,用溫水泡發時許,隨飯甑一蒸,嚼起來韌勁十足,比新鮮的又別是一番風味。
八十年代末期往後,隨著物質生活的日益豐裕,家鄉的年夜飯漸漸由解放初的四個菜,增至八個菜、十個菜、十二個菜乃至十六、十八個菜不等,豆腐圓子則被各種魚圓、肉圓等高檔新菜品替代,漸漸淡出了飯桌。
近年來,好的吃多了的人們,開始回歸,開始挖掘那些淡出視野的老菜,家鄉的不少飯店也推出了豆腐圓子,但再怎麼吃,已然沒有過去的那種味道了,應該不僅僅是工藝和配料的問題吧。
也許,很多過往的人和事,都只宜留存於記憶裡。
作者:肖創彬
湖北嘉魚人,現任鹹寧市中級人民法院副院長,文學愛好者,為《散文選刊》籤約作家,多篇散文發表於《湖北日報》、《散文選刊》、《人民司法·天平》。喜歡此內容的人還喜歡
原標題:《豆腐圓子,嘉魚人盡皆知的家鄉美味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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