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板路,木雕窗,白牆黑瓦,飛簷翹角。漫步於駱駝街道的街頭巷尾,總能邂逅一些古樸的老房子,或孤立於鋼筋水泥之中,或偏於村莊田野一隅。時光侵蝕了老屋的牆根,斑駁了門頭的石雕,但老宅沉澱在光陰裡的故事,是我們心靈深處寄託的鄉愁。
今天,就跟著駱駱的鏡頭,
叩開一扇扇吱吱作響的木門,
傾聽老人講述過去的故事,
尋找漸漸遠去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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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大河畔,有一座硬山頂式兩層樓房。斑駁的磚牆,如同一位老者,靜靜地站在老街一隅,守著翁璞卿故居的過往。
推門而入,寬敞的廊簷,精緻的木雕,簡樸的車木護欄……一切都還是最初的模樣。四屋簷對角連接,形成了一個長方形的天窗,陽光照進院落,照亮了主人「水不外流,四水同堂」的美好心願。
翁璞卿宅原為聞名駱駝的源祥旅館,也曾駐紮過軍隊,設立過戰地醫院。房子的主人翁璞卿是一名事業有成的企業家,也是一名熱衷於公益事業的愛心人士,他重教興學,出資辦小學。
據周邊的老人回憶,翁璞卿宅上梁那天,翁家在河岸邊南貨店買了許多饅頭,裝饅頭的籮筐一直從長春橋(現人民橋)排到了駱駝橋邊,路過的每一個村民都能領取兩個饅頭。饅頭髮完後,翁家人發起了「南貨單」,村民可憑單調換一包核桃或一包紅棗、烏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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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家二房,建於清代,坐北朝南,為硬山頂式雙層樓房。明間寬大,廊道兩側紅砂石框邊門,精緻華美,花格門窗尤為別致。
在尚志村老村民的記憶中,抗日戰爭時期,洪家二房因住宅結構完整、牢固、入口小,難以被陌生人發現,被村裡的眾多姑娘選擇為藏身之所,免於被日本人抓走殺害。如今的洪家二房,雖局部廊、簷、門窗有所改動,但是依舊可見當初的模樣。
唐老伯1997年入住洪家二房,至今已有20多年了。他在鎮海長大,年輕時曾去青海支邊,退休後又回到鎮海老家。
房子裡有老伯自己做的椅子和凳子,和他自己種的蔬菜瓜果,可見老人自給自足的悠閒生活。房內空間很大,有一個小天窗,方便透氣和採光。唐老伯說自己跟老宅緣分很深,現在的生活十分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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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多年過去了,義裕堂的磚雕漏窗依舊精美如初。
從十幾歲的時候搬進南邊的廂房,梁先生就喜歡踮起腳尖趴在窗口看屋外形形色色的人流,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如今六十多歲了,他依舊習慣透過窗子,看著窗外形形色色路過的人。
義裕堂是田胡自然村最大的一棟老宅,也是一座規格較高的四合院,是硬山頂磚瓦結構。屋主胡寶康在上海發跡後建此大屋,當時用銀萬兩以上,用材講究,磚雕的門樓高聳,雕工精美,栩栩如生,豪華氣派。
大屋後幾經轉手,如今的主人家早已搬離,房子分成幾處,或租或賣,成了一個四合大雜院。梁先生在明堂內養了幾隻雞,種了點小菜,過著悠閒的小日子。義裕堂有他最美好的時光,給予了他最好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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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安中故居並不難找,就在聯勤村趙嚴家自然村,前有村河和石板橋,位置優越,白色的牆壁已經變得發黃,很多地方出現了大大小小的脫落,還有一些調皮的攀援植物覆在其上。
這座老宅建於清代,現存東、西廂房,為硬山頂式兩層四間一弄樓房,曾是鎮海籍商人趙安中的故居。
趙安中,幼年輟學,幾度失業,輾轉漂泊,流落香港。他以打工者身份「憑勤儉建立根本,靠積聚而成小康」,後成為香港頗有成就的實業家。浙江省人民政府授予他「愛鄉楷模」榮譽稱號。
如今,趙安中故居裡面住了其他的人,這些人在牆上張貼了一些新的物件,掛了一些裝飾物,卻也沒能掩蓋老牆的斑斑駁駁,斑駁的背後是歷史和歲月深深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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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胡家大屋是在一個微雨濛濛的清晨,淺灰的天,碧綠的樹,一堵保存完整的灰色牆面,讓行走其中的人,恍若站在了歷史與現實的切口,一個轉身就能經歷百年變遷。
胡家大屋內的地面是由大塊石磚鋪成的,紅色的,青色的,橫著一排,豎著一排。穿一身紅衣的朱阿姨,就站在這一片排布有序的石磚上洗衣服。
看到來訪的客人,她停下手裡的活,笑著打招呼,在我們的詢問下,開始慢悠悠地介紹老宅的故事。她說如今這裡住了3戶人家,她是南面的一戶。
這座老宅已有100多年的歷史了,正廂房保存基本良好,就連最早鋪設的排水溝,還依舊發揮著最原始的功能。出門不遠處有一條河流,原先常有航船經過,許多要外出的人守在岸邊等船,那段日子似乎還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