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報設計 吳思敏「蝴蝶啊空中飛,身輕力不虧,年年引得東風到,歲歲與春歸……」民族歌劇《扶貧路上》最後一幕,當《蝴蝶飛》的主題曲被女主角扮演者王麗達再度唱起,悠揚的旋律和感人的歌聲,讓在場的觀眾無不被觸動,很多人忍不住流下眼淚。10月24日、10月25日,民族歌劇《扶貧路上》作為「藝起前行」優秀新創舞臺作品上海展演作品在上海大劇院演出。這部根據在扶貧一線殉職的廣西百色樂業縣百坭村原第一書記黃文秀的真實經歷創作的原創歌劇,集結了中國最一流的創作演出團隊。
全劇由中共廣西壯族自治區委員會宣傳部、中共廣西壯族自治區百色市委員會、廣西壯族自治區百色市人民政府、廣西壯族自治區文化和旅遊廳出品,中國東方演藝集團、廣西壯族自治區百色市民族文化傳承中心、中央歌劇院聯合出品,印青任音樂總監、作曲,田沁鑫任編劇、導演,宋小明任唱詞設計。
兩天的演出,劇中人物真實感人的故事、激蕩人心的音樂和歌曲、三層框架結構的當代多媒體舞美視覺,以及指揮金剛和樂隊的表現、王麗達等歌唱家的舞臺呈現,都給上海觀眾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首演結束的第二天,上海的眾多文藝工作者和評論家也和《扶貧路上》的主創們聚在一起,共同交流創作經驗。
《扶貧路上》劇照 王曉溪 攝田沁鑫:被第一書記這個群體深深打動廣西百色田陽縣的壯族姑娘黃文秀,2016年從北京師範大學研究生畢業時,毅然選擇回到百色深入農村基層,成為百坭村第一書記。一年零兩個月的時間裡,她走訪了100多個貧困戶,建立了三大厚本的貧困戶檔案、日記。在她和村兩委的共同努力下,到2018年底,百坭村103戶貧困戶中88戶順利脫貧,貧困發生率從22.88%降至2.71%。但就在2019年6月,黃文秀卻因泥石流塌方,犧牲在扶貧工作路上。
《扶貧路上》的創排過程歷時兩年,主創團隊曾數度深入廣西百色採風,反覆調整劇本。在黃文秀不幸遇難的噩耗從廣西傳來,主創團隊隨即奔赴百色了解事跡情況,隨後推翻了之前幾近定稿的創作,重寫了以黃文秀故事為藍本的《扶貧路上》,以此展現全國扶貧攻堅戰線的奮鬥與榮光。
此前,《扶貧路上》在廣西南寧和北京國家大劇院的演出之後,獲得了廣泛好評。這一次,演出隊伍來到了上海。再一次用真摯的創作,感動了上海觀眾。
提及該劇的創作歷程,編劇、導演田沁鑫表示:「創作《扶貧路上》,是真的被這些扶貧幹部們打動,尤其被第一書記這個群體打動。我們創作團隊幾次下百色,我們曾經7天走了21個地方,到百色的大山深處採風。當時採訪了很多第一書記,大部分都是高學歷,智商非常高,主動去各種最艱苦的地方去做扶貧工作。我們當時非常震動,所以就想要聚焦這樣的主題,讓大家都知道這個群體的存在,知道他們在幹什麼。」
在劇中,「蝴蝶」是全劇的重要意象。田沁鑫介紹說,在黃文秀遇難後,他們一群人踩著泥濘的山路來到她工作的村委會了解情況,看見了放在房間裡的吉他,也看到了一隻停在窗口的黃蝴蝶。當地的傳說,人死之後如果很思念家鄉,便會化成動物來到他思念的人的身邊。此後,田沁鑫回到北京的家中,20層樓的窗臺又一次飛來了一隻黃蝴蝶。於是,深受觸動的田沁鑫,讓「蝴蝶」成為了劇中貫穿始終的意象,此後也成為主題曲的音樂形象,讓這部現實主義題材的作品多了一份浪漫主義的情懷。
田沁鑫印青:兼顧了民族歌劇、音樂劇、山歌劇和傳統大歌劇的特點《扶貧路上》的真摯動人的音樂創作給很多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走出劇場,充滿感染力的歌聲依然會縈繞耳畔。作曲家印青是該劇的音樂總監,也是作曲之一,他在回顧這部作品的創作過程中時說道,因為前後幾次採風,了解了這些扶貧幹部,包括黃文秀在內的都是80後、90後,這讓我們感受到了國家的希望,「大家都是懷著一種很激動的心情,帶著一種感情創作的。」
他在介紹這部劇的音樂創作時也坦言了難度,既要兼顧民歌和歌劇的不同特點,也要解決和傳統和現代的問題:「所以我們想這部歌劇可能要稍微雜一點,有民族歌劇的特點,也有音樂劇的特點,也有山歌劇的特點,也有傳統大歌劇的特點。」
「這部戲是反映廣西百色村莊的故事,廣西的演唱很有特色,如果只用美聲的話唱不出當地的味道,所以在編排上設計了廣西百色當地的演員進行合唱,保留了明亮質樸的特色,增加了聲音的寬度和濃度。同時,不同的角色採用不同的唱法,在演繹過程中把通俗的唱法和美聲相結合,既體現出了當地的民族特色,又有歌劇藝術化的張力。」
而劇中那些樸實又接地氣的場次也贏得了讚賞。唱詞設計宋小明說:「我們劇組的音樂文學環節就是要講人話、講真話、講新時代的好話,讓《扶貧路上》的好聲音飛進人民群眾的心裡。」
印青上海文藝界創作經驗交流:民族歌劇的成功嘗試在首演第二天的創作經驗交流會上,上海的文藝工作者都提到,現實主義題材的民族歌劇有很大的難度,而《扶貧路上》是其中為數不多的成功作品。
中國上海國際藝術節中心顧問、資深媒體人楊建國說,「這幾年大家一直圍繞著民族歌劇的事情在討論,但是這部歌劇沒有受民族歌劇應該怎麼樣,西洋歌劇應該怎麼樣,或者中國歌劇應該怎麼樣的束縛,它是根據題材、根據作曲、根據創作團隊、根據這個故事的需要來進行創作的。我覺得這是一種創新,它圍繞音樂進行創新。」他同時讚賞了編劇在戲劇處理的時代感,「讓我們感覺到是發生在我們的身邊,發生在我們這個時代。人物非常真實。這是打動我們很重要的元素。」
上海大歌劇院運營籌備組組長林宏鳴說,這部劇以小見大闡釋了當代中國「人民至上」的家國故事,尤其是很多臺詞、唱詞讓人印象非常深,說人話,唱人事。 而全劇非常成功的一點就是它的音樂,「民族特色、地域特色和異域特色非常鮮明,整體非常統一。」
上海音樂學院院長廖昌永提到了民歌在歌劇裡起到的作用,他說,中國民族歌劇創作者一定要有民族的素材在裡邊。突出民族性,突出民族調式的要素,在音樂素材中引入廣西民歌的元素,是讓很多觀眾印象深刻的地方,「我們在唱西洋歌劇,一聽就是義大利、德國的,這個就是音樂民族性的重要性。我們中國民族歌劇要想走向世界,不能不要民族特點。」
廖昌永(本文來自澎湃新聞,更多原創資訊請下載「澎湃新聞」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