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張愛玲說,「小時候看紅樓夢看到八十回後,一個個人物都語言無味,面目可憎起來」。楊絳先生說了,「我這部《洗澡之後》是小小一部新作」。孔子七十從心所欲,楊先生都百歲了。
楊絳,圖源網絡
《楊絳全集》不僅收錄了諸多楊先生近十年來新創作的文章,還有4萬餘字的《洗澡》續篇《洗澡之後》首次發表。尤為重要的是,這次《全集》還首次收錄了楊先生於上世紀四十年代創作的劇本《風絮》和翻譯的理論著作《1939以來英國散文作品》這兩個孤本。另外,新收入的幾首懷念錢鍾書和女兒錢瑗的詩歌則感人至深。據悉,《洗澡之後》單行本也將和《楊絳全集》同時印行。
《洗澡之後》首次發表
小說《洗澡之後》是楊絳98歲時為長篇小說《洗澡》所寫的續作,人物依舊,小說《洗澡》中有著純潔感情的男女主角有了一個稱心如意的結局。
楊先生在前言中說,她「特意要寫姚宓和許彥成之間那份純潔的友情……假如我去世以後,有人擅寫續集,我就麻煩了。現在趁我還健在,把故事結束了吧」。她的朋友們認為,這部續作,就是她對她喜愛的角色一個「敲釘轉角」的命運交代和分配。由於高齡,這部作品一直處於沒有最後完成的修訂狀態中,此次收入《全集》,也是楊絳先生的心意。這是第一次公開發表,讀者能得閱一部百歲老人的小說,也是幸事。
直至《全集》其他稿件基本編發完畢,《洗澡之後》才於今年4月交到責編手中。「楊先生稿子是寫在稿紙上的,我是有幸目睹手稿的人之一。我親自錄入,因打字慢, 4萬多字打了一個星期。她字寫得很小,由於有修改,有添加,有刪減,又有段落間的調整,稿面不是很整潔。這對一生做事認真、寫字規整、喜歡乾淨利索的楊絳來說,是不滿意的,遺憾自己不能再清謄一遍,但我們已經很滿意了。」
胡真才認為,《洗澡之後》中的姚宓和許彥成「有情人終成眷屬」,可能會有讀者持不同意見,但是在他看來,這個結局正體現了老人特有的仁慈寬厚和善良心腸。
孤本劇本《風絮》70年後重見天日
此外,此次《全集》中還有做《文集》時尚未收入的作品多篇,如《〈宋詩紀事〉補訂手稿影印本說明》、詩作、書信以及本世紀初同西班牙語文學研究界就翻譯理論問題討論的相關文章等。尤為重要的是,這次找到了作者於上世紀四十年代創作的劇本《風絮》和翻譯的理論專著《1939年以來英國散文作品》這樣兩個孤本。
《風絮》創作於1945年,講的是一個有志青年帶著叛逆的富家小姐妻子到農村發展教育,最終失敗的故事。《1939年以來英國散文作品》出版於1948年,為一個英國文學評論家的專著,論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英國散文創作的狀況及其發展趨勢。正是基於上述多篇新作的問世和兩部重要作品(譯作)的復現,為反映作者文學創作和外國文學研究與翻譯的全貌,人民文學出版社決定隆重推出《楊絳全集》(9卷本)。
應楊絳之邀
退休老友責編《全集》
胡真才介紹,「我因業務對口做了楊絳譯本《堂吉訶德》的責編,王瑞為維護錢楊作品版權做了很多工作,儘管我們兩人現在都已退休,但楊先生重情義、認老友,還讓我們做她的責編。」
作為女性編輯,王瑞感受更多的則是來自老人的溫暖細節。現在流行一個詞兒叫女神,楊先生在很多人看來大概就是女神,但在王瑞看來,楊先生更是一個溫暖親近的真實生活中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你每次到她那裡坐會兒吧,突然就感覺和外界的世界不同了。」讓王瑞印象很深的是有一次去楊先生家,自己戴了一條圍巾,沒想到楊先生一看就知道那是用什麼針法織出來的。原來,以前錢鍾書先生和錢瑗的很多毛衣和圍巾都是楊先生自己織的。
王瑞說,在楊先生的晚年,去年為了錢鍾書書信手稿被拍賣而走上法庭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案件雖然已經塵埃落定,楊絳先生最終勝訴,但這件事情產生的影響仍在不斷發酵。楊先生百歲高齡願意站出來,用自己的行動為維護社會公平和法制環境做出了自己的貢獻。楊絳維權事件由於其巨大的社會意義而在去年成為文化界以及法律界的十大事件之一,很多法學院都把這個事件當作案例。
2004年5月,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了《楊絳文集》(8卷本)。回憶起當初出版《楊絳文集》,人民文學出版社說,《文集》一經出版立即在讀書界引起熱烈反響,同年9月即獲重印,此後又先後重印4次,總印數達16000套,這在同類大型套書中是少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