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
我在蘭考工作過兩年,我對蘭考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如果選一種花作為蘭考的代表,那肯定是焦裕祿書記種下,現在正在盛開的泡桐花。
我的房東,她的婆婆,八十歲上下,腿腳不便。經常會搬個椅子,坐在門口曬太陽,而且經常是一坐一天。從我上班去,跟她打招呼說再見,到下班回來有時候再跟她聊一會兒,這一天就過去了。
人老了可能就會更加在乎身邊的人。我臨走時,她拉著我的手,淚眼婆娑,說:「小兒,你這可就走了。擱這也住了一年多了,這一走還怪不舍哩……」我忽然也想流淚,又忍住了說:「沒事兒,奶奶,我有空還會回來的。」
回到蘭考
趁著辦事兒,又回到了蘭考。飢腸轆轆,一下火車就奔到了之前經常去吃的那家早餐店。
「七(吃)啥?」店老闆問到。
「胡辣湯,煎包。」蘭考當地方言平舌音和翹舌音念得很有意思。比如會把「吃」念作「七」,「吃飯」就是「七飯」;把「車」念作「切」,「開車」就是「開切」等等。而且老一輩的家長重男輕女觀念也比較重,把家裡的男孩兒叫「小兒(兒化音)」,一般都是百般寵愛。比如我的那位「奶奶」,他經常等我下班會拉著我交談,我也樂於陪奶奶說些話。她經常對我說:「小兒,恁都是有本事,有文化,幹大事兒的人,得好好幹!」然後顫巍巍地回屋給我拿一些糕點啥的讓我吃,我一推辭,她就會不高興,直到看著我吃一些。一同租房的一個女房客,就沒這待遇。
蘭考當地有「白胡辣湯」,我是來到蘭考才知道有這種胡辣湯。作為一個河南人,竟從不知有這種醒酒湯的存在。當地人說白胡辣湯是開封特產,便宜實惠,用白胡椒粉做成,是一碗「素湯」。抱著好奇心,我曾喝過一碗。有些酸,有些衝,喝不慣,還是喝褐色的更舒坦。褐胡辣湯裡稍微加些香油醋,攪合攪合,將剛出鍋的煎包放進去。泡一泡,咬一口,再泡一泡,吃到嘴裡,軟乎、香辣,得勁。
當地的早餐,通常是煎包油條配胡辣湯。然而「燒餅」是貫穿一天的,在蘭考,「果木炭燒餅」似乎是 當地人的心頭好。燒餅攤隨處可見,早餐不知道吃啥,吃個燒餅唄;中午吃麵吃不飽,吃個燒餅唄;晚餐又不知道吃啥好,吃個燒餅,夾根辣條唄。如果說來了蘭考,沒有吃到「蜂蜜果木炭燒餅」,那等於白來。
在蘭考的兩年,我的午餐和晚餐,有不少是在「王記拉麵」解決的。是蘭考土著,我的一位同事給我推薦。吃過之後,我就成了那裡的常客。蘭考人對比自己年紀小的晚輩,一般會叫「弟弟」,以示親切。我每次去吃,老闆都會說:「弟弟,來了,七啥?」而我通常吃的是「炒拉條」。
炒拉條各地都有,其中新疆炒拉條比較出名。新疆炒拉條以番茄湯汁打底,麵條勁道,不錯。但湯和面分離,湯汁較稀,麵條是拉麵拉好的,將麵條稍微放入番茄湯汁裡經過翻炒即可,感覺像是湯麵的濃縮版。而王記不同,旺火爆炒,摻入香料。香料還不少,像是烤肉料。炒好後滿滿一大盤,有菜有肉。剛一吃,有些上頭:「這怎麼一股孜然烤肉味?」結果是越吃越香,欲罷不能。
據同事說,這家店可有些年頭了,來的常客也經常點的有刀削麵。店內的刀削麵介紹讓人覺得很親切:「冷漠的城市裡有一盞耀眼的燈,急促的都市裡留著一家麵館的燈,你來自天南海北,我來自五湖四海,一碗麵,一個家;正如城市年輪裡的一縷炊煙,親切如歸——王記刀削麵」。
寫得一般,但正如店老闆經常的笑臉,親切溫暖。他一聲「弟弟,來了」,我便感覺到家了。
蘭考這幾年變化很大,當地人民吃的也越來越好,逐步摘了「貧困縣」的帽子。曾經跟同事一起去吃蘭考的「水滸烤肉」,七個人吃了一千多,真貴!但我覺得那並不能代表蘭考美食。物價上去了,但口味並不一定比小街小巷裡,幾十年老店的一碗麵好吃。
寫在最後
蘭考曾經是貧困縣,焦裕祿書記治理風沙鹽鹼,留下來的是艱苦奮鬥的精神。新來的開發商,建築搞得很符合蘭考的政治顏色。有一句話特別符合焦書記的精神——「蘭考人民多奇志,敢教日月換新天」。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