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行業今年飽受疫情衝擊，公交駕駛員的招聘熱度卻持續上升。久事公交集團巴士一公司人力資源部主管虞偉最近每天接到二三十個應聘電話，每月有30多人上門諮詢。「公司近兩年補充了上千名40歲以下的新生力量，駕駛員隊伍越來越年輕。」
虞偉介紹，公司現有正式駕駛員2844名、實習駕駛員131名。其中，50歲以上老司機佔30%，40至50歲和40歲以下各佔35%。對比2016年，年過半百的比例高達60%，面臨青黃不接的困境。而如今，80後90後駕駛員已成長為主力軍。
今年初，久事公交公開招聘駕駛員，明確透露「稅前年收入14萬元」。工作環境改善，福利待遇穩定，公交行業的社會地位漸漸有了變化。對新人而言，吸引力不只是收入，還有另一些關鍵詞……
「溫暖」：車隊像家
39歲的崇明駕駛員嚴熠輝，上崗不到兩個月，已在8路公交獨當一面。此前開過10年計程車的他坦言，前幾年受網約車衝擊，生意越來越難做，便動了換環境的念頭。
「進入車隊後，和線長、調度員、其他駕駛員經常交流，他們給我很多幫助，讓我充分感受到了大家庭的溫暖。」嚴熠輝舉例說，開8路第一周，經過黃興路周家嘴路附近，電車老是「掉辮子」，有老法師傳授「短放電門滑行」的技巧，問題迎刃而解；他定期更換車輛保險繩時，車站有同事看到，也常常主動幫一把；「公司還為家住遠郊的職工提供集體宿舍，是酒店式公寓改造的，月租600元，條件很不錯。」
「穩定」：不想折騰
嚴熠輝的同齡人姚一鳴，在汽配行業打拼多年，上個崗位是產品質量管理。去年8月，因公司業務調整，他失業了。在手機裡看到公交招聘啟事，他想試試，順利通過考核，今年4月初入職，開啟一年的駕照實習期，在停車場為公交車消毒。
虞偉每年要和成百上千個應聘者打交道，對姚一鳴的印象格外深刻。「公交駕駛員近幾年的準入門檻越來越高，像他這樣認真靠譜的黨員司機，正是我們需要的。」
姚一鳴跳過四次槽，這一回從坐辦公室到坐駕駛室，他有著清晰的自我定位——更看重穩定的作息和收入，有更多時間陪伴愛人，照顧兩個幼女。「既然決定加入公交，就要好好幹，後20年不想再折騰了。」
「體面」：全家支持
1997年出生的沈永成，比姚一鳴早入職6個月，已是經驗豐富的實習駕駛員。他起初駐守28路起訖站，每天負責擦車；2月1日起轉戰防疫一線——每晚為40多輛公交車清潔消毒，從19時忙到次日凌晨1時。
「擦車和消毒，既是學習適應新行業，又能為抗疫做點貢獻，我覺得挺充實。」沈永成笑言，雖然實習期不能開車上路，但每天夜裡消毒，也有成就感。他2015年中專畢業後，當過餐廳跑堂和聯通公司客服，去過電瓶生產車間和膠水灌裝車間，還用私家車做過幾天網約生意。
現在，沈永成很珍惜這份崗位，想踏踏實實做出一些成績。「父母非常支持我，全家都覺得，開公交車是一份蠻體面的工作。」
「快樂」：結交「抖友」
38歲的杜菊華有三重身份——24路女駕駛員、高一男生的母親、抖音愛好者。
「我以前在外貿公司做文職，很枯燥。」她性格外向，喜歡和人打交道，兩年前轉投久事公交，找到了感覺。
和多數同事不一樣，杜菊華入行前沒有駕照，一步到位學會了開公交。安全行駛至今，除了天賦，還得益於樂觀心態。
「車隊裡年輕人越來越多，我認識了不少新『抖友』。」她說話時總是樂呵呵的。身為資深抖音愛好者，她閒暇時喜歡刷屏，也愛分享。她說，遇到開心的事，會自拍一段，分享快樂；鬱悶時，也「抖一抖」，馬上忘了煩惱。
杜菊華擅長把抖音和工作結合起來，比如有乘客分不清交通卡和二維碼的掃描區域，她就給1300多個粉絲拍一段解說；防疫期間，她還邊唱邊跳，解釋車廂消毒措施。
「其實，當初介紹我來巴士一公司應聘的駕駛員朋友，就是一個很聊得來的『抖友』。」杜菊華又發出了標誌性的爽朗笑聲。
新民晚報首席記者 曹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