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偷襲珍珠港後，美國的杜立特率領一支陸航部隊從航母起飛轟炸東京的故事家喻戶曉。
事實上，在那之前，中國空軍就對日本本土進行了一次轟炸。
美國《生活》雜誌評選刊登了」二戰「中聞名全世界的12位飛行員的照片，就有這位徐煥升——照片文字說明中稱讚徐煥升是「先於美軍杜立德將軍轟炸日本本土的第一人。」
1984年的今天，這位上海崇明人與世長辭。
2005年新華社的報導還原了當年的傳奇故事：
1938年5月20日清晨，日本長崎一家壽司店的老闆打開店門，突然發現門前到處是傳單。傳單上印著漢日對照的文字：「爾國侵略中國，罪惡深重。爾再不遜，則百萬傳單將變為千噸炸彈，爾再戒之。」
日本安保部門立即在轄區內進行搜索，並將傳單交由「王子製紙」八代木工廠進行化驗，證實傳單的確來自中國。消息傳出，當地民眾十分恐慌，並對當局所稱「日本本土防衛固若金湯」表示懷疑。當天，同在九州島的福岡市和北九州市也發現了大量中國警告日本的傳單。
這是世界航空作戰史上絕無僅有的「紙片轟炸」，也是日本有史以來第一次被外國飛機襲擊。然而，這卻並非中國一時心血來潮。
1937年抗日戰爭爆發後，日本帝國主義用於侵略中國的海軍航空隊和陸軍航空隊的各式飛機有800多架，且擁有生產飛機的工業基礎。
而中國空軍能用於作戰的飛機不過300架，空軍裝備及補充要依賴美國等海外援助。
因此，日本空軍不但在數量上和質量上佔有優勢，而且還擁有作戰消耗後能立即補充的優勢。儘管敵強我弱，中國空軍仍以劣勢裝備與敵機拼搏，在著名的淞滬會戰中取得了輝煌戰果。
而到1937年底，中國空軍隨著戰爭的失利，戰機也損失了大半，殘損和不能參加戰鬥的飛機也調離第一線轉到大後方。
面對氣焰囂張的日本侵略者，中國空軍在極度困難的條件下，決定飛越東海遠徵日本本土，散發傳單，實施宣傳、示威性的「人道主義」空襲，以此來警告日本當局。接受這一重任的是當時中國空軍第14中隊隊長徐煥升和第19佟彥博，兩架轟炸機上另各有飛行員3名。
1938年5月19日23時48分，兩架裝滿各種宣傳傳單的飛機起飛，並於5月20日凌晨2時25分，以3500米高度飛臨日本長崎上空，撒下了第一批傳單。
3時45分，雙機編隊到達福岡上空，在撒下傳單的同時並投下了照明彈。
4時32分，編隊飛越九州上空，第三次撒下傳單。飛機在日本長崎、福岡、久留米、左賀及九州各城市總共投下傳單100多萬張。
之後，飛機掉頭向西沿原路返航。
5時23分，雙機編隊完成任務後順利飛到公海。8時48分，僚機佟彥博在玉山機場降落，長機徐煥升於9時24分在南昌降落。兩架飛機在機場加油後再次起飛，於11時13分在武漢上空會合後，安全降落漢口機場。至此，第一次遠徵襲擊勝利完成。
當英雄歸來時，機場上歡迎的群眾已是人山人海。穿著一身戎裝，正走下飛機的徐煥升向機場等候多時的人們揮手致意，臉上掛滿勝利的微笑，攝影師仰拍的視角更是把凱旋而歸的英雄刻畫得英武非常。
這次被稱為「紙片轟炸」的遠徵，在國內外引起巨大反響。
5月22日，周恩來等代表中共中央和八路軍辦事處親自到空軍司令部，對凱旋的空軍人員進行慰問，並敬獻錦旗兩面，上面各寫著「德威並用,智勇雙全」和「氣吞三島,威震九州」八個大字。
周恩來還發表了講話並與徐煥升和佟彥博合影留念。
英國《新聞記事報》社論稱：「中國空軍日前飛往日本散發傳單，喚醒日本人民推翻軍閥，此事意義重大，亦饒有趣味。」
蘇聯《莫斯科新聞》也不吝讚美之詞：「中國空軍在抗戰中佔重要地位，在未來無疑將充當更為重要的角色。」
美國《華盛頓郵報》稱讚中國為人道遠徵,「中國空軍報復日機之轟炸為散布傳單,與日本之文明相較,實令日本置身無地」。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傳單如今有些保存了下來，並在幾年前亮相中國人民抗日戰爭紀念館舉辦的《偉大勝利 歷史貢獻》展。
這些傳單事實上是周恩來在得知要紙彈轟炸日本這一消息後，委派郭沫若進行「紙彈」的編寫工作。
郭沫若迅速編寫傳單數十種，並讓在華的日本友人鹿地亙翻譯成日文。（綜合自新華社、中國軍網等）來源：文匯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