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昌碩在金石篆刻上造詣高深,被譽為「石鼓篆書第一人」
中國現代國畫大師及美術教育家潘天壽先生曾經在一首詩中極口讚嘆吳昌碩先生的藝術成就,說:「老山林外無魏晉,驅蛟龍走耕唐虞,即今人物紛眼底,獨往之往誰與俱。」吳昌碩在金石篆刻上造詣高深,被譽為「石鼓篆書第一人」。
自29歲續娶妻室以後,吳昌碩就一直遊學在蘇、滬、杭一帶,先後就教於以上方家,眼界大為開闊,加上他從小打下的良好的家學基礎,中年的吳昌碩已經是一位精通金石篆刻、書法、詩詞的通才。他的書法在歷採顏鐘王三家藝術精華後又充分地揉合進石鼓文的遒勁筆力,漸漸地展露出「疏可馳馬,密不透風」的獨特功力。吳昌碩的高足沙孟海曾贊乃師云:「行草書,純任自然,一無做作,下筆迅疾,雖冊幅小品,便自有排山倒海之勢」。他制的印既講究文字結構的靈巧變化,又不失《說文解字》的規範,有頗富自然婉轉之天趣的,也有渾厚古雅、凝練樸質的,吳昌碩尤其講究印面章法上的虛實相生、行文有致。
吳昌碩之孫吳長鄴先生藏有吳昌碩一方篆而未刻的「吳氏雍穆堂印」,印面上的六個字運筆剛柔有濟,嫵媚中見蒼勁,莊重古樸中又透出行雲流水般的線條美,再看六個字的布局羅列,更是虛實有致、收放自如。「吳」字的右側虛,「氏」字右下虛,「雍」字虛其左下,恰與「吳」字相呼應,「穆」字中下虛堂」字以正反字處之,又巧妙地將右側的長垂筆搭在印面右邊線,從而打破了單調的對稱格局,而「印」字又為左上角虛。用筆布局之巧妙誠如其友施旭臣所贊:「燦如繁星點秋江,媚如新月藏松蘿。健比懸崖猿附木,矯同大海龍騰梭……怪哉拳石方寸地,能令萬象皆森羅。」吳昌碩的書法篆刻不但在江南大受讚賞,其作品及藝名還飄洋過海,在日本尤其受人推崇,被稱為「印聖」,日本的書法家日下部鶴鳴、河井仙郎等先後不遠萬裡,前來投師學藝。由於在金石篆刻上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高深造詣,吳昌碩被公推為著名的西泠印社的第一任社長。
吳昌碩曾經自謙「三十學詩,五十學畫」,雖是自謙,但他對繪畫的關注確實是在詩書印之後。先於繪畫所積下的豐厚的詩辭書印基礎都極大地影響了他的繪畫風格和技巧。吳昌碩堪稱近現代美術史上「融書入畫」的大家,他曾在一首詠梅詩中說自己是「平生作畫如作書,卻笑丹青繢桃柳。」他尤其喜歡中國最為古老的石鼓文,幾乎每天都要臨上幾遍,起初是循守繩墨求其形肖,進而則慢慢幻化出新意,到老愈把石鼓文的酣暢氣韻和古樸精神化入自己的書畫中。他從石鼓文中「悟出草書藤一束」繪作葡萄,又從篆隸狂草中化出紅梅一樹,「明月清風塵外侶,冰心鐵骨歲寒姿」,意趣來時只管縱筆潑墨,「是梅是篆了不問」,好不痛快。
欣賞吳昌碩的畫,總是不能不被藝術家雄偉酣暢的筆墨所折服,竹籬邊簇錦盛放的墨菊,崖石邊灼灼斜鋪的紅梅,水濱上枝葉紛披的翠竹,或許設色並不祿豔,但是縱情揮灑的筆墨間卻透射出藝術家胸中風雲際會的創作激情。吳昌碩在《六三園宴集》詩中曾經描繪自己的創作心態說:「無端長風籲海表,胎禽舞雪寒皓皓。此時目中書畫徒相嬲,嬌首乾坤清氣一切齊壓倒。」
吳畫無疑當歸大寫意,然而在汪洋恣肆的鋪陳背後細小之處的精巧,又表現出一個高明藝術家所獨具的匠心。點蕊、鈐加的,或上下呼應或左右調諧,無不表現出畫龍點睛的巧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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