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沒在家,院兒裡種的根達、小蔥和南瓜卻依然長得鬱鬱蔥蔥。西牆的南瓜結了十來個小瓜,在葉子底下和我們捉迷藏。即使打開家門空無一人,但這些蔬菜卻讓我感覺到了家的溫暖。
從打記事起,媽媽就把院子打理成了菜園兒。春種夏長,秋收冬藏,四季就這樣在院子裡慢慢流轉;黃瓜、茄子、南瓜、豆角……逃進嘴巴裡的是蔬菜的清香,更是媽媽的歲月和我們的時光。
「穀雨前後種瓜點豆」,媽媽便開始在院子裡忙開了。從前院大娘家要來一把南瓜籽,從西院兒嬸子家出來兩棵黃瓜秧。前幾天趕集買來幾棵西紅柿苗,今天又去買來一包豆角種上。
看看西牆根兒有塊兒地方,拿起鎬頭刨兩個坑,撒上籽,澆上水。瞧瞧東牆邊有塊兒地,拿起鋤頭鎊幾下,小菜畦便種上了黃瓜、茄子和西紅柿。豆角需要爬架,索性就種在南牆根兒,順著牆讓它們往上長吧。鄰居給了幾株絲瓜苗,乾脆就種在大門邊,讓它們將來爬到門洞上。
夏天來了,小菜苗一天天長大,小小的院子因為這些菜變得格外熱鬧。從地裡拿回兩根樹枝靠在牆邊,給豆角和絲瓜搭個往上爬的「梯子」。黃瓜、西紅柿和茄子長高了,把那些用了多年的小竹杆兒拾掇出來,用舊衣服撕成五彩的布條,給西紅柿和茄子搭個架。西牆的南瓜不用管,那裡本來就豎著一堆長木頭。
天氣漸漸熱起來,瓜瓜茄茄也在一拔一拔的開花結果。就喜歡看著寬大的葉子下面那青澀的「小影子」——青青的,嫩嫩的,頂著毛絨絨的小刺兒,果頭上還帶著已經枯萎的花朵。想必這花朵對果實是有感情的,畢竟是自己耗盡畢生的精力結出的果實,怎麼忍心就驀然離去,悄悄地陪著哪怕能多看它一秒大概也是幸福的。
第一個果實總是熟得很慢。從黃瓜和西紅柿有了小影子就眼巴巴地瞅著。最到還是等不到黃瓜長到最大、西紅柿變成全紅。早早地就把它們偷偷吃到了肚子裡,那味道至今也無法超越。
霜降過後,地裡的活忙完了,媽媽才有時間收拾已經枯萎的「菜園兒」。於是,我知道了什麼是霜打的茄子,真的是蔫兒了呢!最愛那最後一茬茄子的味道。聰明能幹的媽媽把小茄子包和茄子秧上的皮一起放在大鍋裡燉,再加上些許泡好的黃豆,於是就做成了一大盆可口的過冬菜,可以吃上一陣子,這菜放久了還會自然發酵,略帶酸味兒的口感吃起來更迷人。
自打院兒裡有了這個小菜園兒,不光自家的菜有了著落,還時常會給街坊們送一些分享。爸爸媽媽會讓我們姐弟倆去送菜給別人,他們常說,「什麼時候都不能光想著自己,要多想著別人,懂得分享的人才會更幸福。」
最近雨水豐潤,院子裡的菜長得壯實。採了一些根達,又割了點兒小蔥,分給朋友們,她們特別開心。過些天南瓜又要熟了,是時候邀請朋友們來分享一下這盛夏的果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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