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通俗文藝研究會會長 楚水
粵若稽古,面稽天若,有曰若稽古的意思,袁枚先生講漢儒秦近君釋《尚書·堯典》,僅曰若稽古,就近三萬言,記得2017年8月30日,楚某還以《曰若稽古》隨筆一篇,認為曰若稽古,就是查考古籍,固執地有點太過於武斷,其實,乃狂妄出於無知,驕傲源自淺薄。
今讀饒公巜稽古稽天說》,方知漢儒秦近君洋洋三萬餘言,大有其道理。沒有考證,估計應該經學之辯形成《白虎通義》之前,如今秦近君之文已不好查證,饒公宗頤先生有無其思想,更難考究。詩到江西別是禪,談及詩人黃庭堅,饒公區區四百字有勝錢鍾書《談藝錄》涉及黃山谷之八千餘言。足見饒公一字千鈞,惜墨如金,決不會無端妄言。
饒公從《尚書》始引,引經據典,洋洋千餘言而述《稽古稽天說》,自有其主旨,如若漢章帝時代白虎觀之辯經,絕對立論,饒公認為:
天不遠人,人自遠人。儒雖不非天,卻自遠天,無宗教之國家,既無精神文明。日本以大直日神之御靈立教,就不同於中國。漢儒曰若稽古,沒有盡稽古稽天之道,有疑古蔑天之嫌,也是中國不同於日本信仰的原因,其實,現實主義之與文化自信,旨莫深焉。
二 粵若稽古
--再讀饒宗頤先生巜稽古稽天說》
仍然六點半左右醒來,疫情沒有改變多年養成的生活習慣。只是自己懶散了,總覺得聞雞起舞於碑帖,已經不是每日之必須。書法需要龍場悟道,特別是臨寫某碑某帖二十年後,仍然沒有形成自己的面貌,則更需要三省吾身,是否南轅北轍,路子究竟走偏了,還是走野了。
自幼耳盲勝於目盲,韶樂之聲如若聞之,也僅僅在白日夢裡。中國古代十大名曲,世界十大名曲,今天可以隨意百度而出,更可以隨時隨地播放。只是疫情半年多來,沒有能夠一一洗耳恭聽,聆聽最多的還是《廣陵散》《二泉映月》《藍色的多瑙河》巜月光奏鳴曲》,卻也唯實算是踏踏實實地補上了一堂音樂課
只是音樂好像是最好的催眠曲,在音樂中構思,或思考今天該寫點什麼,才能算是完不枉今日,對自己也算有了交代,卻是經常不知不覺地將每有所思又帶入回籠覺裡,如少年白日夢裡以聞韶樂。比如昨日讀饒公巜稽古稽天說》,總感覺得饒公大有抒懷,卻不懂饒公抒懷何在?甚是悲哀,甚是苦悶。夢裡依稀發現一個名字若隱若現,隠約走來--乃所著《源氏物語》之日本江戶時期國學四大名家之本居宜長是也。饒公欲以本居宜長先生比儕,如其所云:
"我當效彼邦宜長,以為前驅,作稽古稽天說"
--非漢儒秦近君釋《堯典》捨本逐末,忽略其民族精神之實質,而趨於文字之表象,數十萬字又能如何?東蠃本居宜長先生研究《古事紀》作巜古事紀傳》認為:天皇統治天下之道,曾是實有的世界,為日本神道創立,提供了理論基礎,誠如饒公所云:
"非如我史家之抄襲堯舜抹殺論,而為肆無忌憚之詞,囯本焉有不厥之理?"
由此讓人很自然地想到文化自信。是有神道教為精神支撐的日本文化自信?還是多元文化的美國文化自信?中國文化自信之根之魂,又在那裡呢?如何培育和形成我們新時代的核心文化,才能有核心競爭力,這才是饒公宗頤《稽古稽天說》的憂患之所在。大哲憂於思,在於濟世,此饒公之襟懷與情懷也,不為大學者都不可能,境界使之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