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第一次參觀教堂
1、喀山大教堂
半個小時不知不覺過去了,我們來到了喀山大教堂。
臨下車時,導遊小侯提醒我們:不準拍照,不準大聲說話,男士要摘帽,女士要圍頭巾等注意事項。
我們一行11人,在領隊和導遊的帶領下,排隊依次進入了教堂。教堂內呈現出莊嚴、肅穆的氣氛。高大寬敞的教堂裡,矗立著十多根明亮光滑的大理石圓柱,直達穹頂,十分震撼。
中央穹頂輝煌華麗,仰望可見一副聖母圖,其周邊飾以聖經人物雕塑和內容豐富的水彩壁畫。幾個神職人員,有的輕輕地穿梭其間,有的則坐在那裡各司其職。有一個則在嚴密監視著我們這些不速之客的一舉一動——自然, 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教堂裡異常安靜,甚至安靜的連人們走動的聲音也聽不到。我的心也異常的沉靜。
這時,我看見一位六、七十歲的俄羅斯老婦人,頭上圍著一塊深色的頭巾,走到一副神像面前,停了下來,神情莊重地用右手在胸前不斷畫著「十字」,不知在虔誠地祈禱著什麼。我也下意識地面對著這副神像也比劃了兩下——當然,我的動作毫無任何意義,只是個動作而已。
我畢竟是個無神論者,守不住那種規定,終於犯戒了:悄悄地打開了手機——拍的時候,我的眼睛一直警覺地盯著那位「監督者」,也許「監督者」不稱職或壓根兒人家就不那麼較真兒,也許是我偷拍技術過硬,最終,我們相安無事。
說到底,他們畢竟不是「克格勃」,我們也並非是去刺探情報的「間諜」。
喀山教堂的名稱,緣於教堂裡最早供奉的喀山聖母像。教堂始建於1801年,用了十年時間,於1811年建成。當恐怖伊凡的軍隊進攻喀山時,在烽火中,發現了這副喀山聖母像。由於不斷傳出喀山聖母顯靈的故事,這一聖像成為俄羅斯東正教徒最敬奉的聖像之一。
1612年至1613間,俄羅斯軍隊在與波蘭軍隊進行的戰役中,俄軍帶著這副聖母像,在喀山聖母的庇護下,俄軍大獲全勝,把波蘭軍隊趕出了莫斯科。從此,喀山聖母像成為了俄軍的守護神。
1710年,從莫斯科往聖彼得堡運送了一副在造型和構圖上與喀山聖母像一樣的聖畫像。沙皇下令,在聖彼得堡修建一座教堂,供奉喀山聖母像,故得名「喀山教堂」。
在 1812年的俄法戰爭中,喀山聖母像再次顯靈:在俄軍反攻前,庫圖佐夫元帥來到喀山教堂,在聖母像前祈禱。聖母像託夢給庫圖佐夫元帥:「戰時,必有一場大風雪」。果然,一場大風雪、大降溫,把法軍凍死大半,俄軍擊敗法軍,拿破崙輸的血本無歸,而庫圖佐夫元帥一戰成名,成為了俄羅斯的英雄。
在蘇聯衛國戰爭中的1945年,喀山聖母像再次顯靈:託夢與向喀山聖母像祈禱的俄羅斯東正教教皇,「將出現寒流,把德軍凍死過半,敵坦克無法開動,飛機無法起飛……」,結果,莫斯科保衛戰贏得勝利。
然而,最耐人尋味的是,那副喀山聖母像,現在卻保存在了美國博物館內。
據說,一位小偷把喀山聖母像偷走了。後來,小偷是被抓到了,然而,聖母像卻不見了。喀山聖母像——這位俄羅斯軍隊的「保護神」,不知怎麼就「神遊」到了美國了!
不過,俄羅斯人相信:當他們再遇災難,喀山聖母一定還會庇護他們。
我無意冒犯和褻瀆各路大神,但我認為,戰爭勝利的關鍵還是人,而不是能庇護人的神;然而,面對如此虔誠的俄羅斯人來說,此時此刻,我寧願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們從教堂參觀出來,再一次看到教堂的外景:由94根巨大的圓柱圍成的半圓形柱廊,面向大街,呈環抱教堂廣場之勢。柱廊右前方,矗立著俄羅斯著名的庫圖佐夫元帥的雕像,柱廊左前方,是同時期另一位元帥的雕像。
由於教堂內還安放著庫圖佐夫元帥的靈柩,殿內還存放過一些戰利品,在1837年落成了兩位元帥的雕像後,其教堂意義退為其次,而實際成為了俄羅斯國家戰爭的最早的一個紀念館了。
在這座教堂裡,我看到了「神」和「人」在一起的和諧:既有對「神」的供奉,也有對「人」靈柩的安放。
降福於人的「神」,永遠受人膜拜,成為民族英雄的「人」,永遠為人敬仰。
2、聖伊薩大教堂
我們離開喀山大教堂,又來到了「聖伊薩大教堂」。
聖伊薩大教堂也叫伊薩基輔大教堂,這座教堂是聖彼得堡最大的教堂。1818年沙皇亞歷山大一世為慶祝沙俄打敗拿破崙下令建造的,前後共動用了44萬人,用了40年時間,才完成。大理石用了14種,孔雀石用了16噸,黃金用了400公斤,壁畫、雕塑等裝飾品不計其數。
當時,俄羅斯最優秀的藝術家,都參與了大教堂的裝飾工程。而那位為這座教堂奉獻一生的法國建築設計師蒙弗朗,最終也沒有看到他傑作的完成,在教堂建成的前一年,遺憾去世。這不能不說是建築史上的一大憾事。
這座教堂被稱為古典主義最後一個完美作品,與梵蒂岡聖彼得教堂,義大利佛羅倫斯大教堂,英國聖保羅大教堂並稱世界四大圓頂教堂。
教堂高102米,如果爬上教堂的穹頂,可以俯瞰聖彼得堡整個市容。由於時間關係,我們只是在其外面,看了看。
當我看到教堂外的石柱上,有幾處疤痕,非常顯眼,有點大煞風景的意味。一問導遊,才知道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聖伊薩大教堂也受到嚴重損壞,經過20年後,才修復完畢。但教堂外的大理石柱子上面的幾處彈痕,特意沒有修補,在柱子的下面,還掛了一個小銅牌,小銅牌上寫著:
「這是1941——1945年,德國法西斯發射的148478發炮彈中,其中一發的罪證。」
看到此情此景,我忽然想起了咱們中國的一句俗語:「好了傷疤忘了疼」。
是的,人是健忘的。傷疤再大,只要好了,就會忘記曾經的疼。俄羅斯人也深知這一點,於是,專門留住那塊兒「傷疤」,也就留住了人們對歷史的記憶。
讓後人銘記歷史的,不僅是那些抽象的文字,而且還有這些永不能癒合的「傷疤」。(未完待續)
作者:往事如煙,本名:鄭才
內蒙古化德縣作協副主席,烏蘭察布市作協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