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莊生曉夢
一部《紅樓夢》,雖然在開場沒多久就借冷子興之口說出了賈府開始走下坡路,也曾借秦可卿之言道出要「防患於未然」之意,可是總的來說賈府還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表面上依然維持著大家族應有的顏面和體面。
不過,賈府也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盛極必衰」的命運,而揭開賈府開始衰亡序幕的一大事件,便是王夫人抄檢大觀園一事。
當時,賈母身邊的一個外號「呆大姐」的一個傻丫頭無意間在大觀園裡撿到了很不雅的繡香囊,這個繡香囊之後又經邢夫人之手轉交給了王夫人,而王夫人看到這個繡著低俗畫面的香袋子後,當下氣得簡直是五內俱焚!
王夫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這繡香囊的主人乃是賈璉與鳳姐,於是就怒氣衝衝地來興師問罪,但是經過鳳姐一番陳述後,她又覺得冤枉了鳳姐。但是,這個香袋子既然出現在了大觀園裡,至少與園內的人脫不了干係。於是,鳳姐與王夫人經過簡單分析後,就將這個香袋子的始作俑者限定到丫鬟婆子這一群體上,從而也就有了接下來的抄檢大觀園那一出。
在決定抄檢大觀園時,因為考慮到薛寶釵乃是親戚不同於自家人,因此被排除在外,此外連林黛玉都未能倖免。不過,雖然薛寶釵得以豁免,但是她卻出人意料地在第二天一早就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是搬出大觀園。
其實,抄檢大觀園一事並沒有通知給薛寶釵,但是似乎薛寶釵還是第一時間就得到了消息,並且作出了搬出來的決定。而她在出來後,並沒有向王夫人鳳姐打招呼,而只是向李紈說了一聲,聲稱自己因為母親生病無人照顧而搬出去住。
當時李紈以及剛好在李紈處的尤氏二人對於薛寶釵此舉心知肚明,所以二人就「李紈聽說,只看著尤氏笑,尤氏也只看著李紈笑。」她們笑什麼呢?估計還是笑薛寶釵的精明!
不過,「活菩薩」李紈對於此事自然是深知「看破不說破」的道理,於是就使出了那冠冕堂皇的一套,大概意思就是「你身為親戚突然搬走不好什麼的,過幾天再搬回來吧」,可是薛寶釵卻不吃這一套,一句「你又不曾賣放了賊」直接就懟了回來,並且緊接著還說讓史湘雲來住幾日什麼的。
從薛寶釵的話語中,可以看出的是她認為抄檢大觀園的起因很可能是因為丟了東西,於是自己就趕緊從中搬了出來置身事外,但是她卻還非要將史湘雲又推進這個是非坑裡,這哪是大家眼裡那個八面玲瓏的薛寶釵?
她自己迫不及待地想要和這兒撇清關係,但也犯不著用史湘雲來當擋箭牌。
薛寶釵搬出去之後過了一段時間,王夫人才得到了這一消息,但是可憐王夫人的智商實在是有限,除了在出了事後「臨時抱佛腳」之外,這個婦人的智商情商也確實是低得可憐,她當時竟然還在想薛寶釵搬走是不是因為賈寶玉得罪了她什麼的。於是,她就派人叫了薛寶釵來,向她解釋了一下當日之事並且要求她再搬進來住。可是,薛寶釵卻趁機又給她講了一番大道理。
首先,薛寶釵陳述了自己搬出去住的必要性,什麼家裡母親沒人照顧、哥哥要結婚了需要自己幫忙準備東西等等,然後又說那扇專門為自己開的小門這下也可以關閉了,防止因為那個門而出現盜竊事故什麼的。
概括起來就是,我出去是因為家裡有事不得不出去,並且出去了後可以將這個小門關閉,以免後患。
這樣的一番理由,可以說是信誓旦旦而讓人無可反駁,王夫人當下也就只好同意。而薛寶釵搬出大觀園,也算是為接下來大觀園中人的各奔東西正式拉開序幕。
在薛寶釵搬出大觀園後與李紈以及王夫人所進行的兩次對話中,我們不難發現,這個女人從說話到辦事,確實是雷厲風行而又滴水不漏,難怪王熙鳳都對她一直比較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