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論萊蒙託夫詩歌中「陌生化」手法的運用
萊蒙託夫是俄羅斯文學史上僅次於普希金的偉大詩人,他的創作集浪漫主義與現實主義於一身,他的《惡魔》和《童僧》被譽為浪漫主義詩歌的巔峰之作。萊蒙託夫的一生只有短短的27年,但是在這短暫的27年裡他卻為世人留下了寶貴的文學財富。
相對於其他俄羅斯經典作家而言萊蒙託夫的詩歌大多是歌頌自由、反對暴政的,能更加準確地反映出19世紀30年代俄國先進人士的孤獨、憂鬱和叛逆精神,他的詩歌中大量地運用比喻、借代、擬人、指代、象徵等手法,為我們對其詩歌陌生化原則的研究留有巨大的探索空間。
詩歌的主題多種多樣,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可以入詩。縱觀中外文學作品,不論何種主題,無一例外的寄寓著作者對真、善、美的追求和嚮往;對假、惡、醜的摒棄和痛恨。在人類的文學史上,愛情和死亡是兩個古老而永恆的主題,古往今來書寫愛情和死亡主題的詩歌不計其數。
提到愛情人們通常會想到嬌豔的玫瑰、情人的密語、浪漫與甜蜜的,而提到死亡人們通常會想到黑夜、雪、烏鴉、死亡陰森、可怕等等,但是萊蒙託夫在他的作品《夢》中另闢蹊蹺地詮釋了這個主題。
《夢》這首詩寫自萊蒙託夫第二次流放高加索期間,在軍隊短暫的服役後,萊蒙託夫到皮亞季戈爾斯克(俄羅斯的一個城市)療養,在這期間內,詩人似乎預感到死亡正在一步一步地靠近他,於是他寫下了一生中的最後幾首詩歌,其中就包括這篇《夢》。夢這首詩並不是描寫詩人生活中的真實經歷,而是萊蒙託夫藉助詩歌語言來表達自己的一種心情。這首詩可以看作是詩人對自己命運的一個預見。
在詩的第一部分中詩人描寫生命垂危的主人公處在烈日之下:「我正午在炎熱的達格斯坦山谷,胸膛中了鉛彈,躺著不能動彈,……重重的峭壁把我緊緊圍在中央,太陽炙烤著那焦黃的崖頂,……。」作者想借嚴酷的、令人壓抑的自然環境來表現那種敵對的、死亡的力量。
在詩的第二部分作者開始寫主人公夢中的景象:「我夢見此時在我的故鄉正舉行燈火輝煌的晚宴,……但有一位卻獨坐著沉思,沒有參與這歡快的議論,……她夢見在那達格斯坦谷地,一具熟悉的屍體逕自橫陳,前發黑的傷口熱氣未消,漸漸冷卻的鮮血還在流滲。」在本節詩中詩人著重寫了傷者的夢境——他夢見了自己的死,同時他在夢中見到了自己深愛的女子的夢境,她在夢中同樣也預見到了自己的死亡。
這首詩是作者晚期的一首抒情詩,作者通過男女主人公的夢來展現主題。在詩中生命垂危的傷者夢見了自己的死亡,這與以往的詩歌相比並無特別之處,作者的妙筆就體現在他並沒有平鋪直敘地描寫自己的夢境而是在詩歌中又加入了自己的愛人的夢,在自己愛人的夢境中他仍然沒能逃脫死亡的結局。
作者通過這種「照鏡子」式的結構把讀者帶入了一個由夢而愛、夢與死、死與愛相互交織的世界,在這個夢境中一切都變得撲朔迷離,從而使愛與死亡的主題在男女主人公一系列的連鎖反應中得以獨闢蹊徑地展現。使作者的愛情理想得以實現,死亡的主題也躍出了以往的充滿悲劇氣氛的固有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