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生命書寫十八洞村的故事-光明日報-光明網

2021-01-20 光明數字報

    「村裡來了個李老師。」

    2019年初冬,李迪拖著行李住進了十八洞村的苗寨吊腳樓裡。青山環抱,木樓相依。十天的時間裡,他冒著毛毛細雨,踏著青石板路,爬山串寨,穿梭行走在十八洞村。或幫著村民賣菜吆喝,或陪著老鄉種地聊天,或鑽進飯店後廚給老闆打打下手,逮著誰就饒有興致地聽對方說說村裡脫貧攻堅的故事。很快,李迪的到來就成了十八洞村人盡皆知的新鮮事,老鄉們都說:「這個從北京來的李老師,沒什麼派頭!」他們把「李老師」當成了拉家常、話脫貧的老朋友。

    大山深處,這個愛穿紅衣服的老頭兒總是活力充沛、激情澎湃,像一團火閃耀著、躍動著,不知疲倦地聆聽著、記錄著。

    2020年6月29日9時38分,71歲的李迪離開了這片他深愛著的土地。彌留之際,他在病榻上完成了最後一本書——《十八洞村的十八個故事》。作為作家,他的追求是做一個有情的人,做一些有情的事,寫一些有情的作品。

    中國作協主席鐵凝說,李迪把全部生命投入到與時代同行的路上,把滾燙的心放進與人民同心的作品中。

    他在紅土地上燃起明亮的火苗:

    「創作就像是一根火柴擦出了一點點亮,你要保護它,讓它慢慢地生發起來」

    李迪愛講故事,愛把故事寫成書。他一生創作了《野蜂出沒的山谷》《傍晚敲門的女人》《丹東看守所的故事》《警官王快樂》《聽李迪講中國警察故事》《英雄時代——深圳警察故事》《加油站的故事》《永和人家的故事》《十八洞村的十八個故事》等中長篇小說、報告文學40餘部,他最喜歡用「故事」標註自己的文字。其中,《聽李迪講中國警察故事》《十八洞村的十八個故事》被列為國家主題出版重點出版物,他也先後獲得中國作家出版集團獎、解放軍報長徵文藝獎、鄂爾多斯文學獎、中國報告文學金獎、「三個一百」原創圖書出版工程獎、公安部金盾文學獎、全國報紙副刊作品評選金獎等。

    李迪的文學之夢是在邊疆萌芽的。

    1968年,李迪從北京師範大學附中畢業後,響應國家號召投身邊疆建設。在雲南生產建設兵團期間,發表了小說處女作《後代》,引起雲南文壇的關注。1972年,做夢都想當兵的他被招進雲南蒙自師部,在師宣傳隊裡寫節目。

    劉學倫第一次見到李迪是在師部大院裡。「他正在擺弄腳上的白網球鞋,把牙膏擠在手上往鞋幫上抹著,那時候沒有鞋粉,李迪倒是很會想辦法!」快五十年了,這個畫面在戰友劉學倫心中一直清晰。李迪和劉學倫一個愛寫,一個會畫,很快就熟了起來。

    李迪和劉學倫一起分在師宣傳隊當頭的一間小屋裡,劉學倫記得,「經常是我要睡覺了,他還在屋裡轉悠,有時候低著頭揮著胳膊在紙上寫個不停,嘴裡還不時念叨上一句。」那時候李迪常常給《解放軍報》和原昆明軍區的《國防戰士報》投稿,紅土地上的竹樓、養蜂場、鬱鬱蔥蔥延伸到邊境的密林……都被李迪糅進了故事。小屋裡,劉學倫就看著他一遍遍推敲自己的稿子,塗塗改改,直到滿意了再從頭到尾謄寫一遍。正是在這兒,這個北京知青對文字的熱忱讓劉學倫對李迪從認識變成佩服。有時李迪的稿子實在謄寫不過來,也會把劉學倫拉來「出苦力」。「稿子可是他的寶貝,他的要求高得很,我錯了一個字或者打了一個汙點,他就要我從頭開始,好苛刻!」夜深人靜,燈光昏暗,劉學倫邊謄抄邊心想:瞧他這個神聖的態度,還真有幾分大作家的樣子。

    到部隊沒多久,政治部主任王定一就對李迪說,你是知青,如果只是種地餵豬,不知當兵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怎麼寫兵?就這樣,1973年5月,李迪作為戰士下到連隊鍛鍊。

    「千裡野營拉練的時候,李迪這個城市兵可沒少吃苦頭!」老班長魯江記得,李迪走路有個小特點,總是前腳掌著地,腳後跟踮著,行軍時背上四十多公斤負重,一踮一踮地,走在隊伍裡特別顯眼。每到一個駐訓點,李迪還至少要完成一期戰地小報。白天,訓練、助農勞動一樣不能落下;晚上,李迪就找個有條件的老鄉家開始寫作。待他完稿,戰友們就開始在鋼板上刻字,鋪好白紙、夾上蠟紙、調好油墨——行軍隊伍裡戰士們幹了又溼、溼了又幹的軍裝,駐訓時候戰友們的颯爽英姿,瑤族大媽為感謝衛生員治好腿疾獻上的舞蹈……「唰」的一下,經過油印機的滾筒一滾,就成了第二天人人手中傳閱的故事。

    戰地小報、長篇通訊、活報劇、節目唱詞……李迪一路走一路寫。他隨身帶著一個小本,寫滿了潦草的字跡,這裡打個五角星,那裡畫上個圈。有時,別看他好像在跟人沒邊沒沿地聊著,扭過臉他就開始在小本子上寫寫畫畫了。這樣一本本潦草的「密碼本」大概只有李迪自己能解開,留在戰友心中的則是一首首膾炙人口的詩歌,是提振人心的精氣神。「紅米飯、南瓜湯,革命傳統永相傳」「打草鞋、打草鞋,艱苦奮鬥放光芒」……魯江至今還清楚記得《打草鞋》的快板詞。「不只這個節目,李迪參與創作編導的相聲《軍民魚水情》、表演唱《幸福的合影》等,也一直是連裡演唱隊的保留節目,離開連隊後他還專門回來看我們表演過。」

    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泥,李迪這個城市兵和來自農村的戰友們摸爬滾打在一起,經受住了考驗。李迪在連隊裡入了黨。他的視線再沒離開過身邊可愛的戰友,也再沒離開過廣袤土地上頑強生活的普通人。

    李迪曾對劉學倫說,創作就像是一根火柴擦出了一點點亮,你要保護它,讓它慢慢地生發起來,就能看到火越燒越大、越燒越旺。黑夜裡,劉學倫看到李迪眼中好像映出了火花。

    這火花燃起的一把火,一燒就是一輩子。

    他用一團火焰映出百味人生:

    「人家幾十年風雨人生路,用一上午或一下午給你傾訴,你還覺得長嗎?」

    永和的芝河上到底有幾座橋?永和人不一定都知道,李迪說得準。開農家樂的黃河老艄公眼裡藏著多少驚濤駭浪?永和人不一定聽說過,李迪道得來。臨街的修車攤一天能迎來幾個主顧?路過的人不一定留意過,李迪碼得清。

    2019年5月,李迪來到革命老區山西永和縣,他揣著一塊「槐花餅」,上山、蹚河、轉田間、探棗林,抽絲剝繭,尋找著掩藏在晉陝大峽谷裡一個個樸實動人、充滿力量的故事。「迪老最會和人聊天了,他總有本事幾句話就和人熟絡起來,讓人家心甘情願對他掏心掏肺。」陪同採訪的永和縣文聯主席馬毅傑見識到了李迪和人聊天的「魔力」。

    一個飄著小雨的下午,他們走進了民間剪紙藝人劉林翠家的剪紙展覽館。滿屋子火紅的作品讓李迪驚喜,想坐下來聽聽她的剪紙故事。「可是劉林翠不善言辭,問一句答一句,不問就不說,不到十分鐘就冷場了。」馬毅傑說。李迪不慌不忙,起身轉了轉,看了看劉林翠家漂亮的二層小樓,話鋒一轉:「您家這房子是哪年蓋的呀?這得有多大呀?」這下,劉林翠打開了話匣子,從以前種田,到後來收購紅棗,到遊走鄉村賣針頭線腦,再到現在自己的剪紙都可以賣錢了,一股腦兒地都倒了出來,劉林翠都覺得這是自己有生以來說得最多的一次。考慮到李迪年逾古稀,馬毅傑曾和他商量把採訪時間縮短一些,李迪卻婉拒了:「人家幾十年風雨人生路,用一上午或一下午給你傾訴,你還覺得長嗎?」

    李迪五去永和,走遍了這個只有一條馬路的小縣城。槐花餅、大紅棗、剪紙、豆皮、粉條……永和縣黨員幹部帶領群眾決戰脫貧攻堅的奮鬥故事,李迪用充滿煙火氣的文字一一鐫刻下來。他熱愛採訪過的每一個人物,在生活百態中,他總能發現人性之美,為每個故事中的人都注入了自己的感情。看到村裡貧困老人衣衫破舊,李迪就託老伴兒整理了三大包幹乾淨淨的衣服寄到永和,不少都是新買來搭配的。

    李迪寫作有個特點:「撈」到好故事就走不動路。2012年秋天,李迪跟隨北京日報到中石油新疆塔裡木油田採風。經過塔裡木沙漠公路時,路邊一座不起眼的水井房「絆住」了他的腳步。

    塔裡木沙漠公路穿越塔克拉瑪幹沙漠腹地,是塔裡木油田的生命線。2004年春天,鄧東平帶著愛人谷花來到塔裡木油田工作,把家安在了004號水井房:二十多平方米的小屋裡,一張矮桌,兩張單人床,地上擺著三個裝水的大號塑料桶。在004號水井房管轄的四公裡路上,樹木保護著公路不受流沙侵蝕,鄧師傅夫婦就保護著這些樹。三千多個日日夜夜,其中,會有多少艱辛、多少故事?李迪邁不開步子了。「我們的大部隊路過水井房,休息了一下就繼續前進了,李迪卻跟鄧師傅聊上了,沒想到胡楊林、庫爾勒香梨都拉不走他。」帶隊採風的時任北京日報副刊部主任李培禹回憶說。

    更讓李培禹震驚的是,一個多月後,他在北京接到李迪的電話:「培禹兄,我在004號水井房。」原來,李迪為了寫好這篇《004號水井房》的故事,來來回回往南疆跑了三趟。

    寫好一個故事,要採訪幾次?李迪也沒有明確的答案。但總要看清了、聊透了,才能下筆吧?李迪寫作,下的是最「笨」的功夫——為了把《丹東看守所的故事》寫好,他乾脆住進了在押人員隔壁。

    2009年11月,李迪跟隨「中國作家進警營系列活動」第一次走進丹東市看守所。「我們也沒想到自打那以後他陸陸續續來了七次,還和我們一起過了三個春節。」遼寧省丹東市公安局監管支隊政委王晶說。那時候她還是丹東市看守所的副所長,也是李迪故事裡的主人公之一。

    高牆內善惡交鋒、愛恨糾纏,有多少悔悟就有多少輾轉難眠。李迪看準了這個地方,請求所長為他在所裡找一間屋子,「最好能住在那些在押人員隔壁」。李迪堅信,真正的深入生活不是走馬觀花、給人家徒增麻煩,而是要紮下根來,與故事裡的人生活在一起。住在丹東看守所裡,李迪和警察的交談就在飯桌前,在談話室,在洗衣房,甚至是在外出的警車裡。和在押人員的談話也方便多了,或走進監號席地而坐,或趁著他們放風時一起曬曬太陽,他就這樣打開了這些特殊人群的心扉,在他們口中,李迪從「李作家」「李老師」變成了「老李」「李老漢」。

    「我們都特別佩服李迪老師,總是充滿活力,有時候和在押人員一聊就是三個小時,常常是人家哭他也哭。」王晶和所裡的教員們都對那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兒心生敬意。在李迪眼裡,鴨綠江畔的老看守所雖然破舊,可是那扇大鐵門一開一關都是故事——他用自己的筆一字一句剖析著另類人生走向「極端」的原因,記錄了管教民警尊重和保障在押人員權益訴求的人文關懷,他筆下的看守所更像是一個靈魂改造所,給讀者以深深震撼。

    今年2月,永和縣脫貧摘帽了,病榻上的李迪仿佛又看到晉陝大峽谷最美的黃河灣、槐花海,他比永和縣的老百姓還高興。今年6月,《永和人家的故事》出版,封面就選用了劉林翠的剪紙作品《送公糧》,質樸的鄉村氣息伴著墨香撲面而來,紅彤彤的,火熱熱的,讓人想起李迪——他愛穿紅衣服,大紅色的襯衫、T恤、羽絨服……熟悉他的人都喊他「紅衣李迪」,說他心中燃燒著一團炙熱的火焰。

    他給時代留下了溫暖的火種:

    「有時候在門外,我能聽見他在裡面嗚嗚地哭,邊寫邊哭」

    2013年11月3日,習近平總書記來到湖南省湘西州花垣縣十八洞村考察,首次提出了「精準扶貧」,指導全國脫貧攻堅戰。沉睡在貧困中的十八洞村自此蝶變,飛翔在脫貧奔小康的春風裡。

    2019年9月,中國作協啟動「脫貧攻堅題材報告文學創作工程」,在遴選出的25位作家中,李迪是年齡較大的一位。11月10日,帶著尋找大山裡精準扶貧、自強不息故事的使命,李迪動身去往十八洞村。像以前無數次的分別一樣,老伴兒魏桂蘭在北京等著他回來。沒人想到,十八洞村的故事會是李迪和我們最後的告別。

    李迪和魏桂蘭相伴四十餘年,走過人生的風風雨雨。李迪在雲南人民出版社創作《遙遠的檳榔寨》的時候,魏桂蘭是出版社文教組編輯。出版社辦公樓和作家招待所在一個院子裡,一來二去,兩人從朋友變成了戀人。1978年的一天,李迪從昆明風塵僕僕地趕到魏桂蘭下村工作的生產隊,那天的情景對魏桂蘭來說一輩子也忘不了,「他告訴我,他要復員回北京了,我一下就覺得,我倆的事情要吹了!」沒想到,李迪這次來就是拉她去領結婚證的。「那時候身邊好多人都說我太傻了。李迪人聰明,長得也精神,肯定不會回來了。」但「他當過兵,特別忠誠,最看重誠信。」魏桂蘭篤定。

    看著李迪寫了一輩子稿,魏桂蘭從來沒覺得他痛苦過、心急過。她印象裡,寫稿時的李迪總是陶醉又快樂。

    李迪的書房不大,擠著一張床和一個書桌。書桌置於窗前,埋在書稿裡的李迪一抬頭,就能看到他和老伴兒種在小院裡的牡丹花。「老李採訪回來就關著門開始寫作,我進去都要先敲門的。」之所以有這個規定,是因為李迪被魏桂蘭嚇到過——

    「有次端了盤水果進去,走到跟前我問了一句『老李,吃點水果吧?』」誰知道李迪一心都在創作上,根本沒聽見魏桂蘭進門,猛地一驚,「哎喲,你進來怎麼沒聲響,嚇我一跳!」鑽進故事裡的李迪,也不完全是安靜的。「有時候在門外,我能聽見他在裡面嗚嗚地哭,邊寫邊哭。」這時候,魏桂蘭就趕緊敲敲門:「老李啊,不哭了啊,你寫的人日子都過得好了,這樣哭傷身體的。」她知道,老李把自己和故事裡的人融在一起了,人家的「柴米油鹽」就是他的「柴米油鹽」,人家的喜怒哀樂就是他的喜怒哀樂。

    李迪往外跑的次數多,老伴兒每次都要送站,李迪心疼她,常常謊報「軍情」。原本下午一點的火車,偏告訴魏桂蘭自己四點走,待到魏桂蘭準備送他的時候,他已經拖著行李箱偷偷鑽進了北京西站。魏桂蘭不明白,「別人寫東西是不是也要費這麼多工夫,在家裡多休息休息不行嗎?這麼大歲數了一趟趟往外跑,還總去條件艱苦的地方」。她常跟李迪打趣說:「你是娶了寫作。我呢,是嫁給了桌椅板凳。」可是,每次李迪在外採訪的時候,魏桂蘭還是喜歡在電話裡、微信視頻裡聽他講講一天裡的收穫。「小魏啊,這個村子裡的故事特別多,特別感人,我可得給人家寫好了……」有時候說著說著,電話那頭的李迪就掉了淚。

    「湘西那邊天氣潮溼,寒氣重,回來以後他先是發了燒,後來腰疼得厲害,那種鑽著腦袋的疼,醫生說只能在床上靜養。」魏桂蘭總忍不住地想,如果那時候能勸住老李,別再寫了,是不是他就不會走。

    3月30日,中國人民公安出版社副總編輯李國強收到李迪發來的微信:戰鬥開始了。臥床靜養兩個多月的李迪剛剛能坐起來,就開始撰寫十八洞村的故事,每寫完一篇,就給李國強傳一篇,請他這個資深編輯幫忙校對。近十年間李迪為公安戰線寫的書稿都經李國強把過一道關,李迪信任他。「後面幾篇迪老寫得太艱難了,完成之後他已經沒精力再從頭順一遍。」字裡行間,李國強感受到李迪是在拼了命地堅持。

    「寫稿子一直是老李最幸福、最快樂的時候,但這次他是一篇篇數著寫的。」魏桂蘭說。計劃裡十八洞村的故事李迪一共要寫十八篇,在完成第十二篇的時候,魏桂蘭看到李迪在來來回回地數稿子。「哎喲,小魏啊,我記得我寫了十三篇了,怎麼才十二篇,那十三篇到哪兒去了?怎麼沒有了?」

    老伴兒、兒子、兒媳,把書房翻了個底兒朝天都沒有找見那第十三篇稿子。李國強把微信對話框滑到了頭,也只數出來十二篇。

    是李迪記錯了,他太著急,太怕自己寫不完。

    「老李,這次算了吧,咱們不寫了。」魏桂蘭心疼極了,可她哪裡勸得住。扶貧工作隊隊長龍秀林、村主任隆吉龍、村支書龍書伍,十八洞小學教師蒲力濤,飯店老闆龍拔二大媽、金娣,村民龍先蘭、楊超文……李迪一直惦記著十八洞村裡這些可愛的人。「我怎麼能說撂挑子就撂挑子?我不寫了,他們的故事誰來說?」5月25日下午四點,李國強收到了李迪發來的消息:勝利結束,大功告成。在病床上,李迪完成了十八洞村的最後五個故事。

    6月29日上午,積勞成疾的李迪終沒能扛過心臟手術的術後感染。這團紅色的火焰熄滅了。

    十幾位作家好友,和著淚一個字一個字地完成了訃告:李迪一生灑脫,性情率真。作為一位作家,他深入生活,紮根人民,孜孜以求,傾心創作。他像戰士一樣倒在了他畢生書寫真情文章的案前……

    詩人高洪波為李迪古稀之年走訪十八洞村作詩:樂為脫貧競折腰,湘西煙雨走幾遭。一筆揮灑十八洞,羅漢群像看素描。

    在作家張策的印象裡,李迪始終快樂,即使是悲劇,在他的筆下,也會有淚中帶笑的滋味,有帶著鹹味的希望。

    作家馬達說:天空中又多了一顆火紅火紅的星。

    作家出版社總編輯張亞麗說,捧著溢滿墨香的《永和人家的故事》,仿佛那個總是一身紅衣、熱情似火的李迪就站在我面前,繪聲繪色地講述採訪中的感動……

    他真的走了嗎?有人說,那些生動的敘述裡,那些溫暖的感動裡,到處都有李迪火熱的影子。因為燃燒自己寫出的故事,總是在歲月中磨礪得越久,就越發明亮。

    (本報記者 李笑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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