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張愛梅
古時候,出門騎馬是最快的。隨著汽車、火車、動車、高鐵、飛機的出現,上千公裡的行程一兩個小時就到了。科技發展縮短了在車上的時間,減少了旅途勞累之苦,增加了去遠方看風景的機會。
記得有一次坐動車旅遊。車上很吵,車行時轟鳴聲,車內大聲交談聲,更多是遊戲聲,父母為了不讓孩子吵鬧,就讓孩子看動畫片,玩遊戲,這有和孩子共同看一本書好嗎?
有人真能扯,一路上不停地說,不停地講,他們講得津津有味而不顧及鄰座的感受。在車上不說話又能幹啥,要麼上網,要麼閉眼睡覺。無聊又無味。
旅途是單調乏味而勞累的,車上多少人就有多少個表情和姿勢,沒人在意誰的坐姿優美與否,除非一起出遊的戀人在車上也是手牽著手,肩靠著肩。
車裡是喧鬧的,而人心又是孤獨的。陌生的人對面不識,幾乎不交談,彼此間少了信任多了警惕。人在旅途,說不準會乘哪輛車、能遇什麼人?一切都是偶然。若兩位個性外向的人鄰座,熟人般扯不完的話題,嘮不完的閒嗑,只要不涉及個人隱私,天文地理、古今中外無所不談。一旦列車到站,不必說再見,大家都明白彼此很難再見。因此,車上相遇這短暫的緣如流水,散了也就真的散了,不會有人放在心間。
坐在車上,不必刻意想,我便明了目的地就在前方。隔窗望外,一座座小山墨色黛染,一條條小河源遠流長,一片片稻田綠油閃亮,一道道小路不知通向何方,一個個山洞黑暗中穿行,轉眼拋在後面,然後又是一個山洞。山,有心嗎?鑿山開路時它會不會感覺到痛。或許山是無心的,任你怎樣開鑿穿腸而過它也不會怎樣。山依然是山,千萬年屹立不倒。車是暫時穿行,人是匆匆過客,於山來說不算什麼。能陪伴山的是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樹木花草,還有綿延不絕的時間……
過了德清站,現在到湖州站,在抵達目的地之前,還會有好幾個站要停。每個站臺只有幾分鐘時間,短短幾分鐘完成旅客下、上過程。站臺是離殤的,送別的親友不得不止步,離開的遊客不得不前行;站臺是詩意的,是一首寫了許多年的分別詩;站臺更是一幅畫,畫面是有不舍的面龐,有相見時的擁抱;站臺也是無情的,任你如何不舍、如何惆悵,它都置若罔聞、不理不問。
匆忙的腳步,奔流的人群,自車站而聚首,自車站而別離。人們都去哪裡,無非是從這頭走向那頭,然後又回來。奔波在路上的人生是忙碌的,是勞累的,有汗水也會有淚水,有感傷也會有快樂,有風雨也會有陽光。多變的天氣、不同的感受如碎片,經時間的手縫補成華麗或粗糙的生命歷程。
或許這就是人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