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果
酒過三巡,坐在包間裡的四個人都有點暈暈乎乎了。他們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後各奔東西,這次聚會還是因為在一線城市工作的林濤剛好回家辦事臨時湊齊的。
「林濤,」張存林紅著臉伸出食指正對著他,「你說,這麼多年不見,你怎麼變化這麼大,是不是有什麼貴人相助。」話剛落音,幾個人哈哈笑了起來。
「你看你,典型的羨慕嫉妒恨。」劉孟山接過話,白了張存林一眼,他接著說:「林濤怎麼了,論長相比你強;論能力比你強;論家庭也比你強。混得好是應該的。」
只見處於話題中心的林濤紅著臉,笑而不語,像是一個看熱鬧的局外人。他雙手抱在胸前,一會兒看看張存林,一會兒看看劉孟山,一會兒又看看坐在角落裡不言語的常輝。
「哎,常輝,你怎麼不說話?」張存林把頭轉向常輝,期盼著有一個同盟。只見常輝端起酒杯一欽而盡,「喝酒,喝酒。」他只顧喝酒,並不想參與討論。
在學校的時候,這四個人住在同一個宿舍,是很好的朋友,學習成績也不相上下。誰能想到畢業十年之後會發生如此大的變化。
家境優越的林濤大學畢業之後進了一家大公司,收入頗豐;沉默寡言的常輝大學畢業之後做了技術員,小富即安;心高氣傲的張存林大學畢業之後換了好幾份工作,不溫不火;頭腦靈活的劉孟山大專畢業之後開了一家小公司,做起了老闆。
說實話,心高氣傲的張存林打心底不服氣。常輝也就算了,混得不好不壞;劉孟山也說得過去,偶爾見面吃個飯;林濤變化最大,像電視裡的霸道總裁一樣,有顏有才又有財,這讓張存林心裡很不舒服。
「我說林濤,咱倆在學校的時候也差不多呀,怎麼現在差距這麼大?你過著上層人的生活,而我們,」他環顧了一下幾個人,最後指著自己說:「我怎麼就沒這麼好的運氣?」
「運氣?」劉孟山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打心裡不服氣,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看著張存林,生氣地說:「你是個什麼樣的人我們都清楚。說你幹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可能有點過分,但你就是一個永遠等待好運氣的人。」
張存林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要不是看著劉孟山五大三粗的,他真想站起來跟他比量比量。「我的運氣就是不好,」他瞪大了眼睛,似乎對在場的人都充滿了敵意。
「你以為我們不知道?」劉孟山冷笑了一聲,他像登臺表演一樣把袖子往上面拽了一下,「你總以為別人運氣比你好,總是不停地抱怨,你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呢?你真付出百分百的努力了嗎?」
張存林的面紗被揭開了,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極其尷尬。他就是那種人,平日裡看著心高氣傲,看不起這個,看不起那個,其實自己又沒什麼本事。
本來想調侃一下林濤,沒想到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恨得牙根痒痒,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一場聚會不歡而散,大家再一次各奔東西,只是下一次聚會,不知道會是猴年馬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