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長得有點像倪大紅的人是晚清人士周伯宜,對大家或許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可他最大的貢獻不在於自身成就的高低,而是培養出了三個名震民國文壇的兒子:周樹人,周作人,周建人。
周樹人簡直是個「換名怪」,樟壽、豫山、豫才都是他的曾用名,最終通過《狂人日記》一舉成名後,「魯迅」的筆名才被確認下來。魯迅是中國現代文學的奠基人,被譽為「二十世紀東亞文化地圖上佔最大領土的作家」,並蜚聲世界文壇。
周作人排行老二,也是個「換名怪」,換名速度不比魯迅慢,取得的成就與魯迅也有的一拼。周作人是著名散文家、評論家、詩人、翻譯家、思想家,曾任北平世界語學會會長,在當時也是一號大咖,他與哥哥魯迅一同被稱為民國文壇雙子星。
周建人是三弟,也就是魯迅《風箏》中的小弟,相比兩位大名鼎鼎的哥哥,他的光輝不免就黯淡許多,不過他在社會活動與生物學領域亦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魯迅生於1881年,作人生於1885年,建人生於1888年,周伯宜心思縝密,對兒子人生的排版非常勻稱,前後相差三四年,好處有二:一來家庭壓力不大,二來大的方便照顧小的。後來,三人不負期望,皆成棟梁之才,是民國時期赫赫有名的三兄弟。
按理說,在那個動蕩不安的時代,親兄弟本應抱團取暖,然而事實卻是,魯迅與周作人之間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以至於反目成仇,終生不再往來,這是因為什麼,背後又隱匿著什麼樣的故事?
1923年,周作人寫給魯迅一封信:「魯迅先生:我昨日才知道,——但過去的事不必再說了……大家都是可憐的人間。我以前的薔薇的夢原來都是虛幻的,現在所見的或者才是真的人生……以後請不要再到後邊院子裡來,沒有別的話。願你安心,自重。 七月十八日,作人。」
自此,兄弟二人正式絕交,終生未再往來。而且,兄弟失和之後,兩人都絕口不再提及此事,只在文章裡指桑罵槐地帶上那麼幾筆,可見怨恨之深。到了後來,二人再碰到時,竟變成了拳腳相向。1924年,已經搬離北京八道灣大家庭的魯迅回去取書,竟被周作人及弟媳羽田信子打罵而出。
那麼,造成兄弟反目的原因是什麼?周作人信中「昨天才知道」的事情又是什麼?對於這樁民國公案,文學界歷來爭論不一,有說羽田信子是魯迅的舊相好的,有說魯迅做了對不起羽田信子的事的,還有說是由於羽田信子的挑唆造成兄弟生出嫌隙。總之,種種原因都離不開一個女人:周作人的日本妻子羽田信子。
實際上,魯迅兄弟失和的確與羽田信子脫不了干係,但真正的原因是家庭矛盾,而非私人感情。八道灣家庭住著周氏兄弟三家人,生計的主要來源是魯迅和周作人的收入。作為長兄,魯迅自然擔起父親的角色,但家政開銷方面卻是羽田信子在打理。一般來說,管錢的應該是大嫂,而八道灣管錢的卻是弟媳,這就為家庭矛盾埋下了禍根。
根據周建人的回憶描述,羽田信子沒有日本女子普遍具有的溫順節儉的美德,反而氣派極闊,架子很大,依仗著自己打理家政的權力,花錢大手大腳。魯迅在民國社會的收入算是不菲的了,然而他不僅要將工資每月上交羽田信子,有時還會借貸來填補家裡的窟窿。主外的魯迅與主內的羽田信子就這樣生出了矛盾。
顯然,魯迅是無法管束羽田信子的,而羽田信子也從未聽過魯迅的建議。而在魯迅的筆下,他將周作人隱喻為「寇劫」,將八道灣描述成了「盜窟」,自己則是「宴之敖者」,即被家裡的日本女人趕了出來。周作人偏偏又聽信了婦人之言,假如羽田信子編造謊言,聲稱魯迅曾對她圖謀不軌,那麼周作人自然要與魯迅拼命的。小解認為,周作人信中「昨天才知道」的事,正是羽田信子編造或誇大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