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田小娥的水性楊花,是自甘墮落,還是命運所迫?

還記得幾年前讀《白鹿原》時，我覺得田小娥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對於她的悲慘結局我反而有一絲慶幸和開心。

人到中年之後，當我再拿起《白鹿原》，對于田小娥這個人，卻有了深深的同情。在我看來，她的「水性楊花」只是對自身命運的抗爭。

本來有著小姐命的田小娥，過著連丫鬟都不如，換做是誰，都會想著改變吧。只是在那個時代，她的努力最終還是化為泡影。

1、被父親賣掉的田小娥

田小娥出身秀才家庭，從小家庭氛圍就不錯，也能勉強算得上書香門第的大小姐。成年後，田小娥也長得閉月羞花。

以她的條件將來肯定能嫁個好人家，可她的父親卻因為貪圖錢財，就把田小娥直接下嫁給了70歲的郭舉人。

在當時男尊女卑盛行的年代，田小娥只能聽從父親的安排，成了這筆交易的籌碼。一個如花似玉的青春少女，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怎麼看都不搭。

而且田小娥還是小妾，在家裡還要被郭舉人的正房老婆欺負，每天過著做牛做馬的日子。這對于田小娥來說，真的生不如死。

但田小娥和身邊的女性都不一樣，她體內有著抗爭的基因，她不甘心就這樣忍氣吞聲地、悲慘地活下去，直到她遇到了黑娃。

2、「自甘墮落」的選擇

日子太苦，田小娥注意到長工黑娃時，仿佛世界裡有了光。相比起年老體弱的丈夫，眼前的黑娃更像個真男人，他的血氣方剛和敦厚老實，讓田小娥迷醉。

就這樣，在田小娥主動出擊下，兩個人偷偷摸摸地走到一塊兒。就像田小娥說得那樣：

「有這一遭，就算死也值了……」

對于田小娥來說，和黑娃在一起才感覺到了鮮活。不過，這段地下情很快被發現，田小娥被休了，她父親也嫌棄她，她一下子成了無人過問還被人指指點點的孤家寡人。

不過她並不後悔，因為她喜歡的這個男人，竟然沒有拋棄她。黑娃不顧所有人的風言風語，娶了田小娥。

婚後他們雖然住在很破的窯洞裡，經常被人嘲笑、諷刺，但田小娥是開心的，因為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幸福，哪怕這個世界再也容不下她。

3、為黑娃甘願「黑化」

命運時常捉弄人，田小娥以為自己能和黑娃就這樣平淡地生個孩子，過一輩子。可這樣的平靜很快就打破了。

黑娃因為農民運動逃跑了，而田小娥則被鹿子霖盯上了，這個壞到骨子裡的陰險男人，用黑娃的安危來威脅田小娥順從。

田小娥為了愛人，跟了鹿子霖。後來鹿子霖又把田小娥當成棋子，送到白孝文的身邊，讓她整垮白家。

在認識田小娥之前，白孝文是個儒雅的男人，不僅有幸福的家庭，也即將掌管白家，可謂人中龍鳳。可在田小娥的誘惑下，吸食鴉片，最後家破人亡。

可憐這個男人，真心愛上了田小娥，可他不知道自己愛上了一條有毒的蛇。田小娥很自責，她終究成了壞人，可她很無奈，因為一切都為了黑娃的平安。

4、在吶喊聲中結束了生命

田小娥還在苦苦等著黑娃的歸來，可自從白孝文被她害得這麼慘。作為白家長工的鹿三，終於忍不住心裡的怒火，親手結束了田小娥的生命。

鹿三是黑娃的父親，也深受白家恩惠。他很憤怒，自己的兒子被田小娥這個妖精迷住了，如今白家長子又被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折騰得人不像人。

他要替天行道，不讓她再禍害人，於是用梭鏢刺向田小娥。直到死前，田小娥都充滿疑惑，對公公喊道：「大！」

她對黑娃是真愛，她也一直對公公很是尊敬，可沒想到自己會死在黑娃的父親手裡。她覺得自己沒錯什麼，因為無論是鹿子霖，還是白孝文，都只是形勢所迫，才會有交集。

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等待黑娃的安全歸來，她的苦心別人可以不了解，可公公卻對她恨之入骨。她最終帶著遺憾和不甘，永遠閉上了眼睛。

寫在最後

在男權社會，田小娥的抗爭註定是悲劇的。但她不像傳統的「貞潔烈婦」，甘願委曲求全一輩子，她想追求自己的幸福。

雖然結果是悲，但至少田小娥也曾享受過與黑娃的真情，她也為了守護這份感情，付出了貞潔和生命。

不向命運低頭的女人，也是可敬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