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愛聽故事,愛講故事,會講故事,未必引以為榮,至少不以為恥。
1966年,金庸寫了一篇短文,回應梁羽生(化名「佟碩之」)那篇《金庸梁羽生合論》,題目就叫《一個「講故事人」的自白》,說:「我只是一個『講故事人』……刻畫一些人物,講一個故事,描寫某種環境和氣氛。」

1979年,金庸在臺灣,又談起十年前這篇文章:「我曾在一篇小文《『一個講故事人』的自白》裡提到我不過是一個愛聽故事的人,走到前臺,自己也說起故事來,幸運地有一些朋友說還可以,看得下去,我就很滿足了。」(溫瑞安等《金庸茶館》第三冊)
到了晚年,金庸接受《環球》雜誌採訪,又說:「我的小說都有很曲折的故事,包括動人的愛情故事。愛聽故事,這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傳統。」

「文學的想像力是天賦的,故事的組織力也是大賦的」,金庸對故事的迷戀,乃出於天性。查良鈺回憶他的「小阿哥」:
小阿哥很會講故事。1945年年底……小阿哥歸家……那時,他見了外人講話很慢,還有些口吃。但同我們在一起卻全然變了樣兒。每天晚上,小阿哥都給我們講故事。他的故事都是現編的,可是編得天衣無縫,十分引人入勝。故事講到興頭上,小阿哥有時乾脆站到床上,手舞足蹈,連比劃帶摹仿,有意思極了。幾個晚上下來,三哥和我都被迷住了,老是纏著他要聽故事。(查良鈺《金庸是我的小阿哥》)

1955年起始,金庸面向億萬讀者,講起了他的故事,一講,講了十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