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雁塔聖教序》局部圖
唐代是中國歷史上社會經濟文化發展的鼎盛時期。經濟的繁榮,為文化的發展創造了一個良好的環境。正是在這種時代環境下,促使唐代書法成為我國書法史上輝煌的一頁。其中,作為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褚遂良推陳出新,除了吸納傳統書法,更多的是積極探索,深入研究思考,開創出獨具一格的書風,對後世的影響極為深遠。宋米芾曾說:「褚遂良如熟馭戰馬,舉動從而別有一種驕色。」這便是向後世學者啟示一種書法藝術流派——「褚體」。
褚遂良(公元596—658年)字登善,錢塘(今浙江杭州人),出生於仕宦之家,從小就博涉經史,潛心翰墨。因其父與虞世南、歐陽詢交往甚篤,故他的書法便得益於歐、虞。虞世南去世後,唐太宗傷心至極,深感此後無人能與他論書,魏徵即力薦褚遂良,魏徵曰:「褚遂良下筆遒勁,甚得王逸少體。」於是被太宗召入侍書。褚遂良遣為侍書以後,他更廣泛地接觸到「二王」以及前人的墨跡,更便於學到王羲之的精髓,有著得天獨厚的優越性。因唐太宗酷愛書法,曾不惜重金遍求「大王」墨跡。因遺墨甚多,真假難辨。經褚遂良一一鑑定並裝裱成卷,無一外誤,可見他對王字研究之深,成為中國鑑定史上第一人。他編定《右軍書目》,藏於內府,為後人研究王羲之書法作出了傑出的貢獻。
褚遂良作為「二王」書法藝術的突破者,是初唐四大書法家的第一人,也是最成功的一位,對後世的書法創作產生了深遠的影響。其書法擅長隸、楷、行各體,其中以楷書為甚。唐張懷瓘在《書斷》中評價褚遂良書法說「若瑤臺青瑣,窅映春林,美人嬋娟,似不任乎羅綺,鉛華綽約,歐虞謝之。」宋朱長文《續書斷》卷上《妙品》評褚遂良書云:「其書多法,而瘦硬有餘。至章草之間,婉美華麗,皆妙品之尤者也。」明趙崡《石墨鐫華》卷二稱褚遂良「書法遒健,然用筆精細。」清包世臣《藝舟雙輯》論褚遂良所書《聖教序記》曰:「從左玩至右,則字字相迎;從右看至左,則筆筆相背。」劉熙載的《書概》中更是說:「諸河南為唐之廣大教化主。」其楷書代表作《雁塔聖教序》,以行書筆法和楷書結合,在嚴謹的楷書中滲入了飄逸飛動的意趣,用筆輕盈婉約,自然天成,婉媚柔麗。「筆力瘦勁,如百歲枯藤,空明飛動,渣滓盡而清虛來,想其格韻超絕,直欲離紙一寸,如晴雲掛空,仙人嘯樹,故自飄然不可攀仰。」即便是書法大家顏真卿也千方百計地從老師張旭那裡探尋褚遂良用筆的技巧,並且從其書法中吸收了許多營養,最終成就了自己在書法藝術上的地位。
褚遂良不但是位傑出的書法家,還是一位傑出的政治家。褚遂良父親褚亮耿直、善諫,受其父影響,他也具有忠義堅貞、嫉惡如仇的性格,其直言敢諫的品質,在唐代書法家中更是值得稱道的。貞觀十五年,他進諫泰山封禪會勞民傷財,唐太宗接受後,停止封禪一事。這年,褚遂良升任諫議大夫。有次唐太宗問他:「卿知起居,記錄何事,大抵人君得觀之否?」遂良對曰:「今之起居古左右史書人君言事且記善惡以為鑑誡庶幾人主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太宗曰:「朕有不善,卿必記之耶?」遂良曰:「守道不如守官,臣職當載筆,君舉必記。」
還有一次,唐太宗問褚遂良:「舜造漆器,禹雕祭器,當時勸阻的大臣就有十多人,像這樣的小事為什麼要苦諫呢?」褚遂良回答說:「雕琢費時,要影響農事,作為君王提倡奢淫,這是國家危亡的開始。用漆器不已,發展起來就要用金器。用金器不已,發展起來就要用玉器,人的奢侈欲望是沒有止境的。所以諍臣一定要在君王貪圖奢侈的萌芽時就勸諫,如果等到滋長滿盈的時候,再去勸諫就不行了。」唐太宗聽後,表示稱讚,說:「作為國君不憂萬姓卻事奢淫,國家危亡是易如反掌的啊。」
褚遂良為維護國家和君主的尊嚴,不顧個人得失,多次提出治國安邦建議並被唐太宗所採納,對朝廷、對國家可謂赤膽忠心,成為歷史上著名的忠臣,最後成為唐太宗託孤的二位重臣之一。後因不滿高宗立武則天為皇后被貶,次年鬱憤而死。
馬於強 來源 井岡山報
編輯 周章龍
編審 王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