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開一張世界地圖,國家有哥倫比亞、加拿大有卑詩省,光美國以哥倫布命名的州、城市、鄉鎮達70多處,全世界都能看見哥倫布的名字,他在「推動人類進步的100名人榜」上排行第九,遠遠超越那些帝王將相。在大航海時代興起之時,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改變了世界格局,影響了全人類。研究書寫哥倫布的書籍現在已經超過了幾百本,美國文學之父華盛頓·歐文1826年在馬德裡任美國駐西班牙大使館館員。搜集了許多有關哥倫布的家族檔案等珍貴資料,1828年寫出厚著《哥倫布與大航海時代》。歐文文筆優雅清新,他以優美的筆調書寫了哥倫布的生平與波瀾壯闊的大航海行程,質樸的南美人民風土人情,也塑造了一個執著複雜的哥倫布形象。
一、哥倫布的航海籌備
出生在熱那亞的哥倫布家境並不富裕,14歲就已經成為水手,開始了航海生活與海軍遠徵,大海對哥倫布而言有著巨大的吸引力,海洋這個波譎雲詭的危險場所成了哥倫布實現理想的用武之地。
這樣偉大的理想建立在對海洋知識的無限探索中,哥倫布的航海構想在時代的衝擊下加速形成,葡萄牙的亨利王子、達伽馬已經成為先行者,印刷術讓人們的思想與發現得以迅速廣泛交流,這個不甘心當小水手的人學習語言、學習航海知識,學習繪製地圖、學習使用象限儀,他始終認定遙遠的東方就是亞洲中國這塊應許之地,馬可波羅描繪的那個神奇的地方。
知識與技術的儲備還遠遠不夠,金錢是航海的基本訴求。有夢想有計劃的哥倫布開始尋找風險投資。當時最大的海上投資人是葡萄牙王室,所以哥倫布有了機會面見國王,提出自己的航海計劃書,然而雙方並沒有談妥,一個認為計劃異想天開,一個認為被國王愚弄,1484年的哥倫布沿路乞討離開葡萄牙前往西班牙,遠大的理想實現起來必定困難重重。
在西班牙朝不保夕瀕臨破產的哥倫布數年間無數次參與會議辯論,面見國王,他的大西洋航海項目無數次被拒絕,他只能依靠繪製地圖和修士的捐助生活。1492年嶄新的西班牙迎來了雙王,尤其是女王伊莎貝拉,雙方最終籤訂了協定。此時的哥倫布已經56歲,他人生最美好的時光都在苦苦的掙扎之中。歐文描寫此處時文筆激情高昂,人生苦短,希望和勝利是留給堅持永不絕望的人。
白衣女王伊莎貝拉甚至抵押了自己皇冠上的珠寶,平松家族以商船入股,最低配置的三艘小船,還有招募的水手等120人,1492年8月3日西班牙帕洛斯海港,水手們流著眼淚,心情慘澹,悲傷告別,船隻起航,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之感。歷史應該銘刻這一天,這是一個創造人類歷史的時間和地點。
二、哥倫布的航海曆程
三艘小船,遠遠比不上明朝時期鄭和下西洋的寶船,行進速度緩慢,海上單調乏味,無限的焦慮籠罩在船員心中。水手們日益鼓譟,恐懼升級,甚至策劃反叛迫使船隻返航。哥倫布挺過了航行中的至暗時刻,夢想的那束光亮指引著他發現了巴哈馬群島和古巴,而他一直誤認為是馬可波羅筆下的古老中國。一艘船逃跑,一艘船觸礁,被當地人救助後,哥倫布對當地人的評價是「這些人那麼可愛、那麼容易相處、那麼溫和,他們舉止高雅,值得稱讚。」他在當地修建寨堡,為了完成與雙王的黃金協定。歐文在此處感嘆寫道這成了哥倫布一生的束縛和桎梏。人類試圖控制新大陸尋找黃金的貪婪,其實摧毀了一個古老的文明。
第一次航海的勝利之後又開始了第二次,規模盛大。與當地人的戰爭貿易、內亂、疾病,雖然發現了加勒比群島,人性的骯髒,令慵懶的印第安天堂徹底消失。天堂變成了殖民地,島嶼成為了紛爭和暴亂的場所。哥倫布徵討平息戰亂,後方讒言不斷,販賣奴隸,黃金數量少,這次航海讓哥倫布的聲望降到了谷底。第三次航海他們建立了新的殖民地,而此時哥倫布的身體因為長時間的航海已經嚴重受損。治理殖民地四分五裂焦頭爛額的哥倫布第三次航行結局卻是暴力奪取了指揮權,被送進了監獄。歐文寫道,哥倫布所有的宏偉藍圖正在頭腦中籌劃的時候,他的餘生將像一艘遇難的船一樣度過。
三、戛然而止的結尾
歐文的書寫哥倫布寫道他被奪取了指揮權,哥倫布被套上了鎖鏈送回國就戛然而止。其實哥倫布的航行還在繼續,第四次航行可謂是悲壯之舉,因為他的夢想依舊,想要尋找古老的中國,尋找新大陸,1504年,哥倫布回到西班牙。同年伊莎貝拉女王病逝。1506年,哥倫布病逝。當時意氣風發的航海英雄此時悄無聲息沒有人關心他的死活。
一枚雞蛋被豎立在桌上,一度哥倫布成為西方貴族眼中的寵兒,然而榮耀的頂端也很容易滑落下來,留下的全是痛苦和磨難。哥倫布帶回來的不僅僅是美洲的玉米、土豆、地瓜、菸草、西紅柿和黃金,他更多是揭開了全球化的序幕,如書上所言:他一生的故事正是舊世界與新世界歷史的連接點。馬克思說:哥倫布推翻了整個歐洲社會及其制度,為各國人民完全解放奠定了基礎。
歐文更加注重哥倫布的個人魅力,他對於海洋與新大陸的始終如一的規劃與追求。他始終仰望星空,他為達到航海目標做出的無數努力,被貶到塵埃之中,依舊厚積薄發堅定執著,他心中充滿了虔誠英勇的規劃,指引著自己航行。如果沒有堅守,他不會忍受人生的磨難,海洋暴風雨的侵襲,海水的澆灌。那個在熱那亞海洋裡遊弋的孩子,那個小小的水手,未來的天才,值得人們一再去歌頌。